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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代表至高的敬意了。 “你們是要......勾引我走進(jìn)埋伏,然后給祁知矣報仇嗎?” 秋露濃有些震驚,又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 “不是?!?/br> 祁仞壁又搖頭,深吸一口,盯著秋露濃的眼睛說, “如果我說,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就你,你信嗎?” “誰讓你喊做的?”秋露濃笑了起來。 “祁知矣。” 沉默了許久,他才提起那個名字,聲音沙啞澀晦。 ... ... 秋露濃猛地張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片漆黑的空曠房間中。 唯獨一束光亮從頭頂落在她身上。 房間雖然黑暗,可并不陰冷。 非常溫暖。 她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暗處站著一個少年,背對著自己。 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秋露濃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又想不起來究竟何時見過。 她站起來,往前走。 越靠近少年,她的心情越激動,情難自禁。 就仿佛她就是新郎,即將要掀開那個陪伴自己一生之人的頭蓋一般,無比緊張。 秋露濃邊走,邊低頭看了眼自己。 她穿了一身華麗而繁復(fù)的襦裙,裝飾精致,衣擺上印著她看不懂的門派印記。 不屬于八大門派中的任何一個門派。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這個門派的小師姐。 這時,秋露濃終于邁步到了少年面前。 明明很短的一條路。 可走的過程,每一步她腦中都冒出新的記憶,像是新生,又像是被洗滌,整個人恍然若失。 窗外一片喧鬧,燈火通明。 秋露濃一抬頭,少年又消失了。 她很焦急。 風(fēng)忽然大了起來,如暴雨前的鋪墊,門噗的一聲被風(fēng)吹開。 秋露濃雙手擋在身前,頂著狂風(fēng)往外看了一眼。 屋外全是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他們都穿著和她身上一樣精致的衣袍。 碧瓦朱甍,雕梁繡戶,一片綿延不絕的燈光。 不遠(yuǎn)處,少年正定定的望向自己。 隔著無數(shù)人頭,他臉上的神情,讓人分辨不清是在笑還是哭。 即便看不清長相,也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這是誰? 這是誰? 這是......系統(tǒng)? 秋露濃不敢置信,瞪大雙眼,喃喃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這么久以來被她忘記的,竟然是被默認(rèn)為只是個程序的系統(tǒng)。 直到這時,一切才順理成章起來。 難道這有什么寓意? 秋露濃對這個夢很不解。 她一直看著那個和自己隔著人海相望的神秘少年。 她抵著狂風(fēng)暴雨,努力往前走。 風(fēng)越來越大,冰雹和雨滴落在身上,十分疼痛,像是有人在沖她扔石子。 系統(tǒng)啊..... 五百年前,她好像就是為了系統(tǒng)去往魔界的。 然后才發(fā)生了后面的一切。 可系統(tǒng)又為什么會消失? 秋露濃忽然停下,站在狂風(fēng)之中,整個人像是要被吹散的布娃娃。 “秋露濃。秋露濃?!庇腥嗽诤八?。 少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額頭冒出一片冷汗。 坐在她跟前的羽衣刀滿臉詫異,抬手,又因為她的視線而愣住,停在原地。 窗外是燦爛的陽光,和凡間市集的喧鬧聲。 秋露濃在噩夢中驚醒,聽著煙火氣十足的聲音,竟然有些宛若隔世。 這是祁家的一個小庭院里。 而秋露濃剛從祁家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只感覺頭很痛,渾身上下都很痛。 羽衣刀見她的臉色不好,猶豫了一瞬,道,“外面,四大世族的人都來了?!?/br> 此前,仙門世家的人一概不知他們的行蹤。 而去了一次祁家,就被找上門來了。 祁仞壁的邀請,會不會就是陷阱? 羽衣刀就差把這句話擺臉上了。 而他的下一句話是。 “要不我出去把他們都?xì)⒘税伞!?/br> “......” 秋露濃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沒事?!鼻锫稘鈸]了揮手,搖頭,“我知道他們是來找我的。” “而且,找我的目的和幾百年前一樣?!?/br> “這些年,他們真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啊。” 說著說著,她竟然輕聲笑了起來。 半縷陽光照亮了臉龐,神情像是見到了非常有趣的景觀。 “那祁仞壁呢?”羽衣刀問。 那語氣,就仿佛是,只要秋露濃一聲令下,他就去把這個人做掉。 “他不會騙我。”秋露濃看向窗外,陽光下無數(shù)灰塵飛舞,滿是喧囂。 “為何?” 沉默了許久之后,秋露濃站起來,從陽光中轉(zhuǎn)身,默默的看向羽衣刀。 “或許是因為......他是祁知矣的人吧?!?/br> 她聲音幽幽。 “走吧。去找他們吧。” 秋露濃推開窗往外走,身后,炙熱的陽光落入室內(nèi),抹去陰影。 微風(fēng)從湛藍(lán)的天空下迎面吹來。 以前她一直覺得祁知矣長得太好看了,若不是那樣冷冰冰,會更為討人喜歡。 可當(dāng)他真的那樣恣意大笑,眼眸空洞哀切,衣袂紛飛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