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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花厭/九重宮闈在線閱讀 - 第13頁

第13頁

    后面跟著的是軍中打扮,都是她司徒家的哥哥們。

    阿昭才知道原來是心痛了。

    “啪!”

    阿昭在趙恪清雋的容顏上煽出一掌,一字一頓道:“我要的那人,不是欺良霸市不學無術(shù)之紈绔子弟。北魏,也不能有這樣的帝王。便是將來我被他負了,也不可能再是你?!?/br>
    紈绔???不學無術(shù),呵……

    臉頰火-辣辣的,錯愕中的趙恪勾了勾嘴角,末了笑笑地松開攬在阿昭肩上的手。

    “司徒昭,你就是這樣認為的我?。俊敲茨阕甙?。”

    趙慎將阿昭攬得從未有過的緊,緊到阿昭都不能呼吸。彼時已是入夜,他的衣裳上有寒夜的薄霜,冷冷地看了趙恪一眼,打馬回航:“你沒事就好,我?guī)慊丶??!?/br>
    那大漠中飛沙走石,趙恪始終沒有再回頭看阿昭一眼,修長臂膀?qū)㈤L劍刺入沙礫,坐在荒野中雕刻了一夜寒涼。

    哥哥們當夜便把整個赫奴部落血洗了,沒有留下一個男丁。

    阿昭回到京城便與趙慎成了親。那是個盛大的曠世婚禮,太皇太后親自支持,煙花將鄴康城的黑夜點燃,幾十里紅妝鋪滿皇城,全城的百姓都為之震動。

    紅羅帷帳之下,趙慎一點一點將她的美麗融合,他那么的珍視她,動作小心翼翼,明明難耐,卻怕將她弄痛。

    可阿昭卻還是痛,痛卻幸福,極樂到荒蕪。

    阿昭的手環(huán)著趙慎的頸,一遍一遍地喚他名字——

    “慎哥哥……慎哥哥……”

    可是身下的手帕卻依舊純凈,她沒有落-紅。

    彼時阿昭被趙慎弄得不剩下一絲兒力氣,張口想要對他解釋,趙慎卻笑著吻住她的唇,他說:你不用說,我都懂,你是這世間最完美的。

    阿昭心里便莫名一沉,然而總是沒有機會。趙慎對她那么的寵,沒有人比他更寵她,一個眼神便將她看穿,每一回她才要開口,他便用吻堵住她的呼吸。

    阿昭便以為他或許真的相信,其實趙恪真的沒有觸碰到她。

    趙恪沒有來參加阿昭的婚禮,他在荒漠里枯坐了一夜,后來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阿昭起先還怕趙恪那一次會落下病根,從此以后不行。然而后來卻聽說,他整日里花天酒地,風流比之從前更甚。阿昭就想,他還是好的,也還是無可救藥的壞。心里一顆石頭放下,繼而又想到自己的沒有落-紅,忍不住又恨他。

    他的消息總是那么不好,不成親,到處都是花邊草料。聽說氣死了老燕王,不久之后兩名哥哥亦相繼病逝,就剩了他一個。繼承了父親的王爵,當了個不理事的閑藩王。

    阿昭便將趙恪忘了。

    六年之后在棲風園里偶遇,被他笑笑地堵在花間。著一襲斜襟繡麒麟冬朝服,瘦了那么多,眼神卻依舊是桀驁,滯滯地鎖著她,陰涼涼地笑著說他要成親了。

    阿昭便恭喜他。

    他又接著說,他要做父親了。

    阿昭便繼續(xù)恭喜。

    他眉眼間的笑意卻冷涼,忽然反問她:“你呢,不是聽說獨寵后宮嚒,為何你的子嗣還如此荒蕪?”

    那言語中的諷喻阿昭如何不明白?他就是這樣記仇,睚眥必報,他用她曾經(jīng)的話來還擊她。

    阿昭心中驀地一冷,彼時的趙慎已經(jīng)開始有不同。默了一默,相互擦肩而過。

    ……

    明明是那么的恨自己,如今她死了,他又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做什么?來看她兒子的笑話嗎?

    沁兒巴巴的坐在地上,眼睛水汪汪的,口水從嘴角滴下來。兩只小手護著他的小倉鼠,害怕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吃掉。

    阿昭默了默,拾起藤條走過去。

    趙恪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她,驀然抬起頭來,對阿昭笑了笑:“你在照顧他?……他看起來更像他的母親?!?/br>
    “嗚嗚,么、么……”見青桐jiejie出現(xiàn),沁兒連忙爬過來,躲在阿昭的身后,虎虎地看著趙恪。

    阿昭把沁兒抱起,對趙恪福了福身子,比著手勢道:“你不要捏他的臉,會流口水。”

    “哦,抱歉,我不曾照顧過嬰孩?!壁w恪才曉得她是個啞女,略微窘迫地勾唇。他的下頜上有淡淡胡茬,清瘦的五官看上去比從前更要精致,整個人散發(fā)出的都是寂寥。

    他都二十六歲了,還是融不進煙火。

    阿昭便不再與他說話,背過身子扎起了藤條。

    趙恪蹲在一旁,看到陽光下阿昭的側(cè)影,十七歲的模樣,白皙又安靜,那么的疼愛孩子,扎一會兒,便要勻出空閑來對沁兒笑一笑。明明是完全兩異的性格,他的心神卻莫名恍惚,竟忘了那紅紅舊人已逝,分不清時光它今昔何夕。

    呵,她那樣的女人,什么都是最好的,太多的人嫉恨她,倒難得培養(yǎng)了這樣一個心腹。

    見阿昭指關(guān)節(jié)上有新添的傷痕,便將藤條拿過去,默默替她扎了起來。

    那藤條細軟,扎起來卻不費事,一忽而功夫便扎出來一只小籠子。

    “好了,給你?!壁w恪把籠子遞給阿昭。

    他的手指修長而蒼勁,一不小心碰到阿昭的指背,阿昭便看到他手面上的咬痕。那是荒野掙扎中自己咬下的,明明涂點兒膏藥就好,他卻偏讓它留了這許多年。

    他們互相恨來恨去。

    阿昭的手下意識地縮了縮。

    趙恪便以為她怕他,不由自嘲地笑笑:“你不用怕我,我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風流可怕,不至于太饑不擇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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