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確定他是喜歡自己的，但真到了說出來的時刻，心臟還是跳動得很劇烈。

    許清佳知道，如果自己不說，蘇樾大概率也是不會說的。

    只能有一個膽小鬼。

    所以許清佳鼓起了勇氣。

    可是……

    蘇樾竟然沒有回答。

    他的臉一半在舊民房的陰影下，許是四周建筑老舊，夜也昏沉，所以他的臉色略顯冷淡。

    足夠讓許清佳跳到嗓子眼的心再次往崖底墜。

    她委屈了。

    “花還我。”說罷伸手去奪他懷里精心設(shè)計的花束。

    還沒碰到，蘇樾極快地閃開手，將花拿遠(yuǎn)。

    另一只手?jǐn)埳纤绨?，把人抱進(jìn)懷里。

    聲音一瞬間變得沙啞好多：“送我的怎么能要回去？”

    落在許清佳肩上的腦袋極其親昵，她心軟了一點(diǎn)。

    “是送給喜歡我的人的，你又不喜歡我——”

    尾音被一個吻封緘。

    不像在床上時那樣瘋狂赤裸。

    而是繾綣的，離開時還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蘇樾注視她，“你看不出來？”

    許清佳繼續(xù)說違心話：“看不出來。你從來不說，我怎么知道？”

    他停頓幾秒，“那現(xiàn)在知道了?！?/br>
    “不知道?！痹S清佳執(zhí)著，“我不知道，蘇樾。我想聽你說?！?/br>
    “……”

    許清佳往前一步，摟著他的腰，埋進(jìn)他懷里。

    她最喜歡的就是擁抱，比接吻上床還要喜歡，她想也許是因?yàn)樽约簭男]獲得多少愛和擁抱，所以長大后才如此渴望。

    每次擁抱，都會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圓滿溫暖的感覺。

    “那我先說吧，”許清佳的聲音溫柔卻又帶著堅定的力量，“我喜——”

    才開了個頭，話就被蘇樾截走：“什么時候知道的？”

    她在他懷中抬起頭。

    “……我又不傻?！?/br>
    “因?yàn)槲覍δ愫茫俊碧K樾問。

    “嗯?！钡@個回答還不夠，許清佳補(bǔ)充：“還有因?yàn)楹湍阍谝黄?，很開心，想和你一直在一起?！?/br>
    輕輕軟軟的一句話卻像月球引力一樣擁有翻滾海潮的力量。

    黑夜掩蓋了蘇樾泛紅的眼眶，只剩下干澀的聲音。

    “許清佳。”他說，“喜歡的?！?/br>
    截走許清佳的話，就是想要先把這兩個字說出口。不應(yīng)該是許清佳先說。

    說出來令人羞赧，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珍藏這份愛意，用行動回答。

    他的愛早她很多年。

    許清佳彎著眉眼，即使他并沒有把話說完全——對蘇樾來說，用言語露骨地表達(dá)愛意確實(shí)有些難度。

    她笑，“我知道。”

    “可是你……喜歡的一直都是別人?！?/br>
    “……”

    介意葉行遠(yuǎn)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許清佳覺得自己要和他說清楚了。

    她正色。

    “我以前的確很喜歡他，我也不會拒絕我喜歡過他的這段經(jīng)歷，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成長的過程?！?/br>
    “可是蘇樾，都是以前了，現(xiàn)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喜歡是沒有道理、不能比較的。你也不能懷疑我在他之后會不會真心喜歡誰。”

    “我那時候不認(rèn)識你，葉行遠(yuǎn)確實(shí)在我難過的時候給過我很多幫助?！?/br>
    “你不能因?yàn)闊o法抵抗的命運(yùn)和時間的安排就否決了我的所有情感，我也沒有辦法決定呀，如果先認(rèn)識的是你，我想我喜歡的也會是你的。”

    許清佳踮起腳，捧著他的臉。

    “至少我能確定，我現(xiàn)在，很喜歡，唯一喜歡的，只有你啊，蘇樾?！?/br>
    她也不需要蘇樾回答了，仰頭，親吻他的嘴唇。

    如果他覺得行動比言語有效的話，她也可以用行動表達(dá)自己的喜歡。

    夜靜悄悄。

    蘇樾摟著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氣息深重，他的手穿越衣服布料，貼上她的腰間。

    “等一下啦，”許清佳嬌嬌地說，“先回去。”

    “回去，你想聽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br>
    “花也是送給你的，送給喜歡我的笨蛋，祝賀你今天贏了比賽?！彼D了頓，“更想送給——我喜歡的蘇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