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意最濃時，他也曾經(jīng)幻想過，他們以后的孩子會是什么樣。

    她對于未來沒有過多的期待，每回他提起結(jié)婚孩子，她總是興趣平平，可他是真心實意計劃過的。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久久無法動彈，原來人到某一時刻，真的會忘記呼吸，肢體僵硬。

    這一夜，何晉深睜眼到天明，隔天，頭重腳輕，請完假后，他撥通江穗月的號碼。

    長久的忙音過后，電話被掛斷，她沒接。

    他拿起外套，出了門。

    江穗月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降溫了，房間暖氣雖然開得足，她還是感覺到一絲涼意。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有小雪?！狈骄_敏喝了口咖啡，對她道：“南海市居然也會下雪?！?/br>
    “很少，最近的天氣越來越極端了。”江穗月起身，啞聲道。

    “你聲音怎么了？”

    “喉嚨有點疼?！彼辶饲迳ぷ樱骸翱赡苁亲蛲碇鴽隽??！?/br>
    “你這身體應(yīng)該好好補補?！狈骄_敏遞了杯熱牛奶給她。

    “我不喝牛奶?！?/br>
    “什么有營養(yǎng)你不吃什么。”話雖如此，她也厭惡地移開眼前那杯牛奶：“我?guī)愠鋈コ燥埌?，我知道一家餐廳，特好吃?！?/br>
    “能讓你覺得好吃的店，一定很驚人。”江穗月調(diào)侃道。

    半個小時后，江穗月看著簡陋的門面，有些驚訝：“就這兒？”

    “別看它環(huán)境普通，真的好吃?！?/br>
    老板記得她，笑瞇瞇地招呼她落座：“來啦?！?/br>
    方綺敏熟練地點菜，點完才道：“這幾個都是招牌?！?/br>
    “你怎么對這地方這么熟？”

    “實不相瞞，我昨晚是第一次吃?！彼πΓ骸案咧t明帶我來的?！?/br>
    “你倆昨晚就在這里約會？”

    “打住?！狈骄_敏打斷她：“不是約會，是談公事?！?/br>
    江穗月笑了笑，正想再打趣兩句，手機又震動了，她看著屏幕上的備注，掐斷電話。

    “何晉深？”方綺敏輕聲問。

    “嗯。”

    “怎么不接他電話？”

    “不想接?！彼攘丝跓釢L滾的羊rou湯，肚子一下暖了起來，羊rou鮮而不膻，搭配著芹菜粒吃，很是爽口：“確實不錯。”

    “你說東亭市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小店呢？我每天吃那些簡餐快吃吐了?！?/br>
    “就算有，你也未必會去吃… … ”這種藏在巷子里的美食，如果不是有人帶，誰能找得到，再說，方綺敏是有些小資情調(diào)的，對于這種蒼蠅館子，她大概率正眼都不會瞧。

    電話又響了，江穗月放下筷子：“我出去接個電話。”

    因為天冷，又是工作日，路上不見一個行人，江穗月站在餐館屋檐下，按下接通鍵。

    “穗月… … ”他喊她的名字。

    她沉默半晌：“有什么事你說吧。”

    “我們能不能見個面？”

    “我把那件事告訴你，不是想你負什么責任，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這件事都過去這么久了… … “

    “你在哪里？”他執(zhí)著地問道。

    江穗月扶額，按了按發(fā)疼的太陽xue，報了酒店的地址：“你到這里等我吧。”

    “好?！?/br>
    方綺敏見她面色蒼白，有些擔憂：“你這感冒沒好還跑出去吹風?！?/br>
    “死不了?！彼橇藘煽陲垼骸昂螘x深一會來找我?！?/br>
    “好好說，別激動?！?/br>
    江穗月聞言，笑出了聲：“不至于… … ”

    “你… … ”方綺敏遲疑了會：“你對他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俊?/br>
    拿著筷子的手微頓，半晌，她才道：“榮達的命運掌握在他手里?！?/br>
    “就… …只有公事嗎？沒有一點私人感情？”

    她抽了張紙巾，按了按嘴角：“沒有?！?/br>
    **

    何晉深在酒店一樓的西餐廳等她，怕她看不到，他選了門口的位置。

    門再次被打開，他抬頭，看到她走了進來。

    江穗月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又脫了外套，有服務(wù)員上前，接過她的衣物。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彼?。

    “你那時候… …去我家找過我?！彼f。

    “嗯?！?/br>
    “那之后，你還找過我嗎？”他的眼睛由始至終都停留在她臉上。

    “沒有。”她淡淡道。

    他的臉瞬間沒了血色：“你那時候… … ”

    她喝了口熱水，才緩緩道：“那時候的醫(yī)療水平雖然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但醫(yī)院管的沒有現(xiàn)在嚴，我自己簽名進的手術(shù)室。”

    她每說一個字，就像一把刀，往他心上割。

    何晉深嘴唇動了動，他眼眶一熱：“對不起?！?/br>
    “你沒有對不起我?！彼πΓ骸懊看味即魈?，怎么能想到就有了呢？我問過醫(yī)生，她說避孕套的避孕效果其實就70% … … ”

    看到她的笑容，何晉深感覺渾身肌rou都在疼：“我有什么… …可以補償你？”

    “補償？”她問得很認真。

    知道她又誤解了他的意思，他苦笑：“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br>
    “你不用把我當成受害者?！彼齻?cè)過頭看窗外：“這種事… …怎么說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該為自己犯的錯承擔后果。”

    犯的錯… …何晉深忽然xiele氣：“那你的病，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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