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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濕淋淋的松鼠被吐出來,在河水里打了個滾,冒出個松鼠腦袋。她吐了口水,擦了擦耳朵,冷靜地說:“失策?!笨康锰鼪]想到直接被吸進去了。 但是蛇蛇喝水果然還是超可愛。 半夜里,是石洞中最安靜的時刻,本該熟睡的毛毛松鼠爬起來,毛手毛腳地走到睡覺的大蛇身邊。她困得顛三倒四,還是頑強地強打精神伸手去碰大蛇的嘴。 對著那張和人類無異的美人臉,她一下子又有點下不去手,如果是個大蛇腦袋她掰開嘴的動作可能會更順暢。 想做的事還是讓她克服了那一點障礙,宋許捏住烏木的腮幫,將手指探進去想把舌頭捏出來看看,她是個講究人,過來的時候還特地洗了手呢。 手指剛摸到個軟軟滑滑的東西,突然一痛。 被咬了!宋許迅速縮回手,看著手上冒出血珠的細小傷口,再看烏木猛然張開的可怕暗紅色眼睛,她一個踉蹌就地倒下,氣若游絲:“我、我中毒了,我要死了……臨死之前,讓我看看你的舌頭到底長什么樣,這不過分吧……” 烏木:“……”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注入毒液。 唇邊有一點她血液的味道,烏木下意識探了探蛇信,又在宋許盯視的目光下縮了回去。 這段時間,宋許太能折騰了,烏木時常被她左一出右一出打擾得尾巴打結(jié),憋不住生氣,方才才忍不住咬了她一下。 可是咬完了,又有一點……他遲緩猶豫地動了動尾巴,不知該怎么形容這種心情。 宋許躺在那等了會兒,沒等到毒發(fā)的感覺,又坐了起來,擦了擦手上的傷口。 被咬了一下她倒是不在意,就像養(yǎng)貓的人經(jīng)常手臂手背被貓抓得一條條痕跡,養(yǎng)蛇的人也偶爾會被小蛇咬一口,都是基cao。 她感覺到剛才蛇蛇的生氣,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大半夜突然摸過來扣人家的嘴,要看人家蛇信也實在太找死了,都是因為這段時間大蛇太好欺負讓她得意忘形。也不怪烏木都要開口說她壞。 “好嘛,不給我看就算了?!彼卧S垂頭喪氣,舔舔自己受傷的手指,在烏木面無表情的注視下離開了石洞。 外面黑漆漆的,夜風(fēng)也還有一點涼。 她沒有走遠,就在自己新做的樹洞巢xue里。從前那個樹洞被一只貓頭鷹給占據(jù)了,她后面新挖的樹洞寬敞又擋風(fēng),挖好后就一直在通風(fēng)晾干,還塞了很多的青苔木屑草絨墊著。 偶爾中午困了她會在那個樹洞小憩一會兒,晚上仍是習(xí)慣在石洞歇息。 宋許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點像是半夜和對象吵架,只能跑去睡客臥。她變成松鼠獸型,打開用來遮蔽洞口的蛇蛻,鉆進樹洞,趴在軟綿綿的窩里。 沒睡過幾次的窩蓬松柔軟,其實挺舒服的,宋許揮揮手晾晾手上的傷,很快就又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小的呼嚕。 烏木卻一直沒能睡著。 他覺得宋許血的氣息總縈繞在身邊,被他不停探出的蛇信捕捉到。 和他龐大的身軀比起來,宋許只占據(jù)小小的一塊地方,但她的存在感是巨大的,她不在的話,這個石洞都空曠了許多,甚至比從前她沒出現(xiàn)時更加空曠。 夏夜草蟲嘶鳴,一日日吵鬧,石洞里安安靜靜的。 烏木將腦袋枕在厚厚的青苔上,想起這是宋許給他墊上的,又把腦袋抬起來。 他游到上方躲避的小洞里,將上半身藏起來,可蛇尾垂在下方掃來掃去,將地下掃出一片灰塵,顯得煩躁又不安。 洞xue里燃燒的火堆沒有加柴,一截木柴快要燃燒干凈,斷裂成兩塊,砸在灰堆里,濺起幾點火星。聽到輕微的噼啪聲,烏木從小洞里探出來,他仍是沒能睡著。 外面天黑著,側(cè)耳細聽,沒有宋許遇到危險的叫聲。她沒遇到危險也經(jīng)常那樣叫,只是想喊他過去。 烏木終于還是主動游出了洞xue。 宋許一覺醒來,迷糊地看向洞口,發(fā)現(xiàn)外面還是一片黑,洞xue里昏暗著,還沒天亮,她換了個姿勢,腳爪子踩在樹洞邊上又睡過去??墒堑诙X醒了,外面還是天黑著。 夜晚有這么漫長嗎?宋許摸著自己已經(jīng)餓得癟癟的肚子,覺得有些不對勁。 來到樹洞口想往外看個清楚,走近了發(fā)現(xiàn)并不是外面一片昏暗,而是有什么堵住了她的洞口。 摸一摸,這堵住她家門的東西涼涼滑滑,手感很好且很熟悉,是蛇蛇的尾巴。 被她摸了兩下,大蛇的尾巴動了動,往前滑開,霎時間燦爛強烈的陽光照進洞內(nèi),顯然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探出腦袋往外看,宋許見蛇蛇盤在她的樹上,正緩緩下樹,往石洞那邊去。 宋許一覺睡醒早忘記了昨晚上那點事,和往常一樣對烏木說:“天氣真好,我們?nèi)ニ疂蛇呎页缘陌?!?/br> 烏木回頭看她,宋許腳步輕快,很快追上他,嘴里說著:“走吧走吧,你也要吃東西了!” 她都發(fā)現(xiàn)了,這條蛇蛇不到餓得不行了也不會主動去找吃的,他原本是大半個月進食一次,自從被她強制拉到水邊玩耍,進食的次數(shù)就比從前多了。 宋許強烈懷疑他之前總是睡覺還沒精神不理會人就是因為餓的,看看現(xiàn)在吃飽了多精神,都會主動出來纏樹了。 來到水邊,宋許蹲下捧水洗臉,手上的傷口浸在涼涼的水里,產(chǎn)生了刺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