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去是不是？”宋媛梗著脖子看他，“好, 我出去?！?/br>
    說著，越過他徑直走出書房。

    外面忽然響起雷聲，周衍眸色一凜，急忙追了出去, 在門口時拉住她的胳膊, “好，我走。”

    宋媛用力掙脫開，看向他的眼神很冷。

    周衍換好鞋, 走了出去。

    “等等?！彼捂鲁雎晢舅?/br>
    周衍頓住, 心里生出喜悅，他以為宋媛要聽他解釋, 只是喜悅還未到達(dá)眼底, 后方有東西砸上來。

    第一次砸上的是他的西裝, 第二次是剩下的食材。

    菜灑了一地，宋媛冷著眸子說：“拿著你的東西走?！?/br>
    話落，門重重關(guān)上。

    走廊里有風(fēng)吹進(jìn)來，打在身上一陣涼，周衍身體忍不住顫抖，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又張開，張開又攥緊。

    房內(nèi)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他慘白著臉許久未動，手舉起放下，放下舉起，最終沒敢敲開緊閉的房門。

    手機再次響起，又是宋母打來的。

    “周總啊，你剛才怎么把電話掛了，我還有話沒說完呢?！?/br>
    “對了，我按照你說的已經(jīng)和媛媛搞好關(guān)系了，我們母女現(xiàn)在呀，親的很呢?！?/br>
    “這不，我還給她買了禮物呢，回頭我會親自給她送過去，你放心，媛媛這我一定會好好對待的，不讓她難過?！?/br>
    “媛媛小的時候吃了很多苦，這我知道，我會彌補她的，她想要什么我都會給?！?/br>
    “……就是那個，咱們的約定你沒忘吧，錢……”

    周衍沒等她說完，冷聲打斷：“錢我有?！?/br>
    “哈哈，我就知道周總不會食言?！彼文负φf，“那我什么時候能收到？”

    “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立馬給你。”周衍說。

    “別說一個，十個一百個我都答應(yīng)。”宋母眼底除了錢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到了，“是什么條件呀？”

    周衍抬眸，視線落到緊閉的門上，想象著宋媛哭泣的樣子，心猛地一顫，定定道：“和宋媛斷絕母女關(guān)系?！?/br>
    “……”宋母愣了下，說，“周總，你這有點強人所難了，媛媛是我閨女，我怎么舍得和她斷絕母女關(guān)系，不行，我做不到?！?/br>
    宋母不傻，宋媛是她的搖錢樹，有宋媛她才會有錢。

    斷絕關(guān)系？怎么可能。

    “不答應(yīng)？”

    “沒辦法答應(yīng)。”

    “那好，錢沒有?！敝苎苷f道。

    “沒關(guān)系，你沒有我可以找宋媛要，宋媛要是不給我，我就去鬧，反正她是明星，要臉。我一個老婆子，有臉沒臉無所謂?！彼文竸e的本事沒有，撒潑耍無賴最在行。

    “好啊，你去鬧吧?！敝苎艿f，“聽說宋昭欠了不少賭債，你說那些債主們要是知道宋昭在哪，會不會找到他，然后……”

    “周衍你別太過分了！”宋昭是宋母的心頭rou，誰也不能碰。

    “簽字，我給你錢?！敝苎苷f，“明天上午九點，過期不候。”

    “我不——”宋母扯著嗓子喊起來。

    周衍直接掛了電話。

    沒多久，周衍收到一條短信，是宋母發(fā)來的。

    [斷絕關(guān)系可以，我要五千萬，少一分都不行！]

    屋內(nèi)傳來女人壓抑的哭聲，像是貓兒在叫，每一聲都好似在撕周衍的心，一下一下，他心被撕的粉碎。

    眉梢緊鎖，回：[給你八千萬，九點必須到。]

    宋母：[好。]

    宋母：[真不知道宋媛這個喪門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付出八千萬。]

    周衍緩緩抬頭，手落到門上，沒敢敲，只是輕輕貼著。

    宋媛的好，無知的人又怎么能知道。

    想到這里，嘴角自嘲一笑，他曾經(jīng)也是無知的那個。

    把她的付出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看不見她眼底的期翼，或者說，看見了，只是沒放在心上。

    她做的再多，在他眼里都不得一提。

    她手受傷上，有什么關(guān)系，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她難過，那是自作自受。

    她哭泣，是太矯情了。

    不管她怎么樣，他好像都能找出理由來駁斥她，直到在她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

    周衍手指一點點蜷起，在門上留下重重的指痕印記，懊悔的神情在他眼底兜轉(zhuǎn)一圈又一圈。

    無力感充斥著他的周身，窒息感一陣陣襲來，就好像人溺在了水里，越掙扎反而越不能呼吸。

    他痛。

    說不出來具體哪痛。

    好像哪哪都痛。

    但真要碰觸，又哪哪都不痛。

    燈光兜頭落下來，正好照到他的臉，比紙還白。

    這天晚上，雨下了一夜，雷聲也響了一夜，周衍一動沒動倚著門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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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小榮來送飯，看到門口閉著眼睡覺的周衍，眼睛大睜，“周總，您怎么在這？”

    周衍睜開眼，眼底一片酸澀，他站直，捏捏眉心，看到小榮手里拎的餐盒，轉(zhuǎn)移話題道：“她嗓子不舒服，你進(jìn)去后給她泡杯檸檬水。”

    小榮點點頭：“哦?！?/br>
    周衍讓開，小榮先是敲敲門，說了聲：“媛姐，我來了?！?/br>
    接著輸入密碼走了進(jìn)去。

    周衍借著門縫朝里看了一眼，沙發(fā)上，宋媛側(cè)身躺著，眼底腥紅一片，看樣子，似乎一夜沒睡。

    他心抽痛，手指顫著伸出去，再碰觸到門時又縮了回來，算了，她現(xiàn)在肯定不像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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