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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前夫是皇帝在線閱讀 - 第182頁

第182頁

    ——

    卻說澄華臺上、嬴衍接見蘇望煙的時(shí)候,岑櫻恰帶著女兒出來踏青。

    她坐了這許久的月子,連春光都錯(cuò)過了,直至今日才是第一次踏出徽猷殿的大門。是而頗有興致,和青芝等沿著九洲池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走近了臨波閣的地界。

    初夏風(fēng)光宜人,湖畔楊柳依依,桃杏爭妍,花圃里牡丹山茶,爭奇斗艷。

    岑櫻掐了朵櫻花,逗弄著襁褓間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小魚,小家伙吃吃笑著,揮舞著胖嘟嘟的小手想要去接?;蓯鄣哪?,看得宮人們都笑起來,唯獨(dú)青芝格外緊張,順勢就將小魚不安分的小手按了回去:“陛下特意吩咐過,小主子早產(chǎn)虛弱,不能見風(fēng)的。”

    人群里不知是誰道了一句:“哎,說曹cao曹cao到,陛下不就在那邊嗎……”

    此時(shí)眾人身在臨波閣下,正可隔岸遠(yuǎn)眺池心上聳立的兩座水榭。岑櫻聞聲看去,亭亭錯(cuò)落的畫棟間,丈夫的身影清晰可見。

    面前還跪了個(gè)女子,京兆蘇氏十三娘蘇望煙。

    原還說說笑笑的宮人一瞬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岑櫻。

    隔得太遠(yuǎn),岑櫻并瞧不見二人神情,只能瞧見蘇望煙砰砰砰地磕著頭,似乎在乞求什么。

    過了一會兒,宦官將蘇望煙帶走,岑櫻亦收回了目光,笑著對青芝道:“我們回去吧?!?/br>
    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她不是他,瞧見她和哪個(gè)哥哥說一句話就要醋個(gè)沒完,何況蘇娘子有恩于她,無論如何也不該亂想的。

    但回到徽猷殿后,正當(dāng)她安頓了女兒,動(dòng)身出去想要翻找那塊未繡完的帕子時(shí),竟聽見兩個(gè)嬤嬤湊在角落里議論:“哎,聽說了嗎?陛下今日接見了那位蘇娘子?”

    “怎么沒聽說,老婆子人也在一路看著呢,蘇娘子哭得梨花帶雨的,陛下待她倒是很和善?!?/br>
    “怎會如此?!逼抛訃K嘖稱奇,“陛下不會是想要納了蘇娘子吧。不是說,皇后不能生育了?”

    “那也還有小公主呢,你沒瞧見陛下多疼愛咱們的小主子嗎?”

    “再疼愛又怎樣,陛下這萬里河山終究還是要皇子來繼承,你是沒瞧見那日小主子出生時(shí)陛下那反應(yīng)……可是老婆子我抱著去給陛下瞧的,瞧得最是清楚了……”

    嬤嬤們還在嘴碎,青芝再聽不下去,忿忿走出:“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地里議論主子!”

    兩人回過身來,瞧見岑櫻都是一震,慌忙跪下來求情。岑櫻臉上淡淡:“你們議論我不惱,但不該拿小魚說事?!?/br>
    “打發(fā)她們?nèi)タ検摇!彼D(zhuǎn)身折返,又回了寢間。

    織室是宮中罪婢做苦力的地方。嬤嬤們知道皇后長在民間,最是心善,事情傳到陛下耳中卻未必。此時(shí)也悔恨不已,身如斗篩地求起情來。

    青芝氣得險(xiǎn)些氣歪了臉,叫來侍衛(wèi)將兩人拖了下去。又把宮人們都召集起來敲打一番,嚴(yán)令不得再犯。

    ——

    婆子們的話,岑櫻實(shí)則起初并不在意。她早就隱隱料到自己不能生育了,畢竟小魚已是姑母她們用盡了法子才得保住,再要有孕,自是極難。

    她從前那么健壯的一個(gè)人,為了生小魚也吃盡了苦楚。莫說是不能再生,就算能,她也不想再受一回生育之苦了。

    但不知怎么的,白日在臨波閣下親眼得見的情形和婆子們的所言所語卻一直在腦海中盤旋不去。她知道她們說的是對的,自古繼承皇位的都是男子,哪里來的女兒呢?他再愛她,還肯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所以,如果她不能生育,他是一定會再娶的……

    一旦想清這一點(diǎn),岑櫻便十分沮喪。將女兒托付了青芝照料,早早地沐浴安歇。

    夜里嬴衍從前朝回來時(shí)瞧見的便是她側(cè)臥躺著、面朝著床里的情形,似一枝偃臥的花枝。

    這情形沒有百回也有幾十回了,因而起初他并未在意,先去偏殿里瞧了一回女兒,洗漱回來,一邊更衣一邊和她商量:

    “小魚也已滿月了,過幾日,我想給她辦個(gè)滿月酒,可能會宴請?zhí)匣屎屠隙先麄?,小魚娘意下如何呢?”

    滿月酒是民間的風(fēng)俗,因小孩子存活不易,平安滿月便如度過一劫,自是值得慶祝。

    何況這一條小魚來得十分不易,險(xiǎn)些就因她祖父做下的孽而不能出世。如今倒長得十分健壯,正好把他們都叫來瞧瞧,他嬴衍的女兒是何等可愛。

    那些想害他和他女兒的人,一個(gè)也沒如了愿。

    岑櫻正為那些閑言碎語而煩心,語氣也冷冷的:“隨陛下吧,我怎樣都好?!?/br>
    “這又是怎么了?”嬴衍微訝,擁住她親昵地貼在她耳側(cè)。

    “整日總這樣冷冷的,答應(yīng)給夫君繡的帕子呢?讓為夫瞧瞧,是不是藏這里了。”

    他知她有意冷待,遂也有意在她衣襟里翻找著,借機(jī)捉弄。

    岑櫻卻一下子惱了:“你愛找誰繡找誰繡,我是專門給你繡帕子的嗎?當(dāng)初是誰嫌棄我繡得丑的?”

    她的火氣不似假的,嬴衍也只得放開了她,臉色微不自然:“你總提過去的事做什么?!?/br>
    “我就要提?!彼€氣說道,兩痕輕薄如玉的肩骨因氣極而微顫,“我就是這樣一個(gè)無知又無理取鬧的村女,你受不了就放我走啊,我本來就不想在這里,我要帶小魚走!你不是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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