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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一眼,就夠了。 今日,宋曉一襲白衫,黑發(fā)如瀑,面如皎月,整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不似與從前的高傲紈绔,反而落落大方,親近平和。 他收回眼,略微一瞟,看到宋曉身邊的杏兒。他微微皺眉,眼中略斂疑惑。 昨日,他在大街上看見杏兒鬼鬼祟祟地跟在一個人的身后,他想跟上探明原因時,卻見對方一個晃眼在人群中消失了。他原以為是宋曉出門杏兒隨身跟著,但宋曉一個下午都在藏書閣里,那這杏兒出門究竟見的是誰呢? 明月軒的對面是宋家的月星樓。沈君逸待在月星樓處理事情時,宋曉正巧在明月軒吃糕點。 古代的糕點果然不錯。就宋曉手里拿的這塊月蓉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讓她回味無窮。 宋曉瞇著眼睛,緩慢地品味著嘴里的美味,心里想著若蘇曄與明月軒里做糕點師傅一比,不知誰勝誰負(fù)。她的腦中一瞬間閃過蘇曄嚷嚷地大叫著,我廚藝天下無雙,誰敢與我爭鋒!立馬撲哧一笑。 前世她一直蹭著蘇曄燒的飯菜,甚至還向蘇曄討教做甜點的手法來博取林逸的歡心。 林逸,林逸,想到這個埋藏在她心底的名字時,她的心忽的一痛。說是放開了,借酒消愁過了,可是忘記一個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連此時她穿越了,每當(dāng)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時,總是不經(jīng)意地想起這個人。 往日宋曉的心思,杏兒一猜就透,這也是前宋大小姐如此喜歡她,三年前特意讓她做貼身婢女的原因。然而此時,杏兒見宋曉一時笑一時皺眉,有些拿不準(zhǔn)她的心思。她開口問道:“大小姐,你覺得明月軒的月蓉糕如何?若喜歡,奴婢帶幾盒回府……” 她的話還未完,就被一道懶洋洋的女聲打斷了。 “宋曉!你終于知道出來啦!”來人一身藍(lán)色錦衣,腰部掛著一塊白玉,看起來價格不菲,那打扮十分隨意不拘,像極了富家子弟的摸樣。她走路的樣子微微搖晃,神態(tài)醉意,眉目微挑,帶著輕浮。 見宋曉望著她悶聲不吭,女子搖著象牙折扇走近了她,睜大的眼睛端詳著她的神情。 一靠近,酒氣味和胭脂香粉的氣味撲面而來,宋曉忍不住皺了皺眉,請咳了幾聲,撇過頭去。 “怎么,幾日不見,不記得我了?”女子用折扇頂了頂宋曉的下巴,戲謔道,“莫不是又被沈君逸那個潑夫給打傻了吧。這次你要作假我可不幫你?!彼蛄艘粋€酒嗝,“上次的事情被母親知道,她倒也沒責(zé)怪我,就是禁了我的錢,關(guān)我禁閉二個月。這沒錢……爺還怎么逍遙呢,這府里哪還有美人供爺玩樂呢……” 她繞著宋曉轉(zhuǎn)了兩圈,得瑟地笑道:“結(jié)果我母親忙著疏通弟弟進(jìn)宮選秀的事,沒幾日就忘了我,你看,沒幾天我又出來了。只不過……”她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倒好,竟然趁我不在就娶了沈君逸!不是說好一起玩玩的嗎?!” 宋曉聽聞后眉擰成了麻繩狀,十分不高興,那女子還不自知,繼而道:“玩了幾日怎么樣,有什么和我分享的嗎?” “沒有?!彼螘哉酒鹕?,就想離開。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既然要做全新的宋曉,怎能再和那些紈绔子弟糾糾纏纏呢。 “喂——宋曉,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這么避諱我!”女子伸手?jǐn)r在了宋曉的身前,像極了誣賴,她道,“你不愿意說沈君逸就不說,說說紫艷吧。那日你成親,你千金將他包下,有沒有做什么?”她笑得一臉曖昧,仿佛宋曉一定做了什么般,但眼眸深處,閃過的卻是擔(dān)憂。 見宋曉又沉默不語,女子以為她大庭廣眾下不愿開口,定是自己猜中了事實,連忙大聲笑道:“一日御二男,不愧是曉曉!之后不出門是不是在家中□夫君???” 宋曉坐的是明月軒靠窗的雅座,此時不止整個明月軒的人聞聲望來,對著宋曉指指點點,小聲私語,就連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停住了步伐,望了望惡名遠(yuǎn)播的宋大小姐,隨后加快步伐地惶恐離去,特別是那些未出閣的少年,臉色驚慌的仿佛宋曉是吃人的惡魔一般。 宋曉與沈君逸皆病的事情并不為外人所知,所以此時此刻,大家都默認(rèn)了女子的那句話。 “少君,大小姐在和李二小姐談什么呢,怎么大家都如此避恐不及?”冬兒趴在窗臺上,好奇地望著對面突然詭異的情景。 沈君逸習(xí)過武,耳力好,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耳尖微紅,面上冷哼一聲,嘲諷道:“你也知道李二小姐的為人,你說她們會談什么呢?!” 冬兒聽聞后,微愣,隨后小心地望著望冷著臉繼而鉆研著賬本的沈君逸。 他真是個笨蛋,好死不死竟然談這個…… 紈绔之友 宋曉一把抓住醉醺醺胡言亂語的女子,在她耳邊惡狠狠道:“李湘然,給本小姐醒醒酒,擦擦臉,洗洗腦子再過來!” 在宋曉氣憤抓住女子的一瞬間,一連串記憶從腦中劃過。這個女子是宋大小姐唯幾個好友中最鐵的一個。她名為李湘然,禮部侍郎的二女,家中上有德才兼?zhèn)淅^任母親之位的大姐,下有才貌雙全,能參與選秀說不定能平步青云得到后妃席位的弟弟。 李湘然身為無才無能的中庸二女,一直不被母親重視。而長大后,更是除了花天酒地,賭博招妓外,一無長處。她的母親對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更多的是完完全全無視了她這個人,放任她如此自甘墮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