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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輕道,“莞莞,你去我那處,我那處視線好,瞧他們踢球,也瞧得清楚些。” 她猶豫了一會,應承道,“好?!?/br> 周斂掀開簾子,“母親……你怎么來了?” 周夫人,“怎得說話的,這蹴鞠場又不是你一人的,莞莞為何來不得?” 周斂撇嘴,“當我沒說。” “‘臉’哥哥為何沒有去踢球?” 周斂一橫他,“不想踢就不踢了。” 周夫人捂嘴笑,“他啊,是被將軍罰了,挨了板子,眼下動不得?!?/br> “母親……” 林莞莞抿嘴笑,“為何,為何被罰?” 周斂最不喜歡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性子,周斂想起父親的責罵,沒好氣道:“是是是,我最沒得志向,沒得志向,你還惦記我這門婚事做什么?一無志向的公子哥,你又有何好喜歡的?” 她道:“臉哥哥你又胡說八道了,男兒豈會無志向?縱是我,也有走遍山河萬里吃遍世間美食的志向,你為何沒有?” 他端著茶杯,低眉嘆道:“國泰民安,抱負再大,無用武之地?!?/br> “周將軍為國征戰(zhàn)疆場,為民驅逐流寇,你又不是周將軍,作甚拿自己與他比?讓國安定令民安生是志向,懸壺濟世、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是志向,得一所愛,護他周全,保小家平安順遂,亦可為志向,山河危難,男兒不求功名利祿也要挺身而出,如今國泰民安,求自己個平安喜樂又有何不可?上線殺敵的志向實現不了最好,人人都要去上陣殺敵那才不好呢!即是國泰民安,你瞧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吃不飽飯受著難,你不曾瞧見許多事皆可為,卻將自己困于一隅之地,傻得很!” 撥云見日,陰郁隨著煙消云散,多年來,他執(zhí)著于父親的功名,卻不曾想過自己,喜歡什么,要做什么,只一心想超越父親以證明自己,如今看來,是可笑的很。 周夫人贊許的看了她一眼,年紀雖小,心卻玲瓏通透,然后又瞧著周斂,似乎在說:這門親事,是選個正著。 于是周夫人道:“莞莞說的對!” 旁人不知道,周斂是聽出她左一句‘臉哥哥’右一句‘臉哥哥’挖苦他,道:“這世上就數你會說話!” 她想起胡說八道四個字,還說了吃遍世間美食的話……羞愧道:“夫人,是莞莞多嘴?!?/br> 林柔帶著丫頭,進來行禮,“見過周夫人,見過周家哥哥。” 周夫人打趣,“我這才與你妹子沒說上幾句話,你就來要人啦?” “不敢,不敢,只是覺得家父與將軍交好,我也應來請禮的,夫人康安,周家哥哥康安?!彼バ卸Y,一襲素雅長裙拖地,頭上的朱釵晃動,抬頭淺笑,顧盼生姿。 周斂只淡淡道:“meimei不必客氣?!?/br> 那目光只是一掃而過,無人請她也坐這隔間看球,她自覺受辱,又不甘心道:“方才meimei走了,我一人在隔間,無人說話,也好無趣?!?/br> 林莞莞起身,“是我忘了,jiejie,我同你回去吧!” 周夫人拉住她的手,“不必,我叫人加一張椅子,林家姑娘,一起坐在這里看球吧!” 勉強之意十分明顯,她皮笑rou不笑,面色十分難看,她看了看林莞莞,“我只是過來請禮,還是回去罷,免得叫人瞧見了,說我不知禮,鬧笑話。” 林莞莞試探性的看了一眼周夫人,周夫人依舊拉著她的手,看都沒看她。 周斂只道:“這盛大娘子安排的點心十分可口,三姑娘,你嘗一下!” 林柔手擰著絹布出了隔間。 “哼,他們倒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姑娘,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林柔瞪了她一眼,“要你說!” 她剛跨步子,被人迎面撞來,丫鬟眼疾手快的扶著林柔,她才沒摔下去,正要開口罵來人,那人撿起球,先道不是,“撞到這位meimei,meimei海涵?!?/br> 林柔抬頭,瞧見是郡王府的小公爺,立即道:“不礙事不礙事,是我沒瞧好路。” 吳明鈺聽她音聲溫婉動人,身姿窈窕,笑道,“你是哪家的meimei?” “南朝巷子林家長女,奉常大人家宴,見過的。” 他似乎恍然大悟,直勾勾的盯著她,“見過見過,各家姑娘里,就數meimei最好看,我當然記得?!?/br> 林柔低頭,“小公爺莫要拿我取笑……” 吳明鈺還想繼續(xù)與她搭話,球場上的人喊,“小公爺!” 他回頭,道:“來了來了!” 然后吳明鈺行了一個拱手禮,道:“那改日,我再來向meimei賠罪!” “姑娘,小公爺方才一直盯著你看?!?/br> 林柔口是心非,道:“胡說!” “咱們姑娘這么貌美,任誰瞧了都要盯著看的?!?/br> “周斂就不看?!?/br> 嫣然道:“姑娘,周家將軍,武將出身,是跟著陛下打過江山,但吳家小公爺,父親是郡王,母親是郡主娘娘,外公是先帝的同胞親兄弟,家底殷實,根基深厚,家世實則是要比周將軍好很多的……” 林柔只道:“嫣然,不許多嘴?!?/br> 比周家好的家世,當然有,可她是一個庶女,那些皇親貴族之家怎么瞧得上她,任是空有一張絕美的臉,又能如何?即便是嫁過去了,日子也是萬分艱難,與周家那是早就定好的婚事,擠走林莞莞頂替她,可比嫁入郡王府,要容易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