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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的綠燈亮了以后, 沈圓星握緊了單肩包的帶子,踩著高跟鞋大步往前走。絲毫沒有要等男人的意思。 可她忘了徐成冽身高腿長,輕而易舉就能跟上她,且步子不緊不慢, 像是在散步一樣悠閑自得。 一路上他倆誰也沒說話, 就這么沉默地同行了一程。 終點是市刑警大隊門口。沈圓星率先站住腳, 正如男人所說的“出于禮貌”, 她沖他禮貌地笑了笑, “我到了, 有勞徐先生了?!?/br> 話落沈圓星就往門衛(wèi)亭那邊走, 連一句“再見”都不肯說。 留下胸口憋悶的徐成冽,一口氣卡在那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明明氣不過當初她的狠心決絕,卻又犯賤似的放不下她。 這種要死不活的感覺,快把他折磨死了。相比之下,過去近八年的孤寂,就像一場不痛不癢稍微漫長了一點的夢。 - 沈圓星回了局里,在辦公室給沈明川打了個電話,問他徐成冽的事。 今天以前,沈圓星完全不知道沈明川和徐成冽竟然是同事。 盤問了一番,沈明川老實交代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這不是你倆關(guān)系比較僵,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嘛?!鄙蛎鞔ê芪?,連聲道歉。 沈圓星揉了揉眉心,倒也沒想把他怎么樣,“你知道我跟他關(guān)系僵還讓我跟他相親,腦子瓦特了?” 電話那頭的沈明川:“……” 他想說相親這件事真不是他故意為之,他也沒想到去和沈圓星相親的人會是徐成冽,明明他約的是另一個同事。 那同事還比沈圓星年長一歲來著,也是家里催婚,且對沈圓星各方面情況相當滿意。 怎么搞了這么個大烏龍?! 這件事里的彎彎繞繞沈明川自己都沒想清楚,自然也沒在電話里和沈圓星詳細解釋。 他沒說自己介紹的是另一位同事,默默認下所有“罪名”,被沈圓星劈頭蓋臉訓(xùn)了一頓,知道她解氣,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和沈圓星結(jié)束通話后,沈明川立馬給徐成冽打了個電話。 勢必要把他在他姐那兒受的氣全都發(fā)泄到徐成冽身上。 于是對方剛接通電話,沈明川便扯著嗓子問他,“徐成冽,你不是說你不犯賤嗎,跑去跟我姐相什么親?” 被質(zhì)問的徐成冽此刻就站在市刑警大隊門口,他走到路邊樹蔭底下,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揣在褲兜里,情緒倒是很穩(wěn)定,“是老吳求我的。” 老吳便是沈明川原本安排給沈圓星的相親對象。 沈明川才不信徐成冽的鬼話,作為兄弟,他最后一次好言相勸,“少扯淡。你要真的還喜歡我姐,就和她坐下來好好把話說清楚?!?/br> “快八年了,你倆之間就算有過恩怨情仇,也該被時間沖淡了?!?/br> “你要還喜歡,就把態(tài)度擺正重新開始?!?/br> “你要不喜歡,就別再跟我姐見面了。是男人就Tm大度點,別總想著從我姐身上討回公道……” “而且目前看來,你丫也贏不了她?!?/br> 徐成冽:“……” 他懶得聽沈明川繼續(xù)逼逼叨,直接掛斷了電話。 回頭看了眼市刑警大隊的建筑,徐成冽擰眉。 他是想從沈圓星身上討回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阿冽,我回來了”。 - 周末這天,月城飄起了毛毛細雨。 沈圓星在租房的床上醒來,推開臥室的落地窗,去陽臺那邊舒展了一下筋骨。 順便看了眼樓下花壇里的櫻桃樹,嬌弱白凈的小白花早已經(jīng)開敗了,枝葉蒼翠得很,被這場潤物無聲的細雨洗得油亮。 回屋后,沈圓星接了個電話,是林嬌打來的。 林嬌家就在月城,大學(xué)畢業(yè)后被家里逼著考研,如今在月城一所私人鑒定機構(gòu)工作。 她的工作性質(zhì)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沈圓星差不多,只不過沈圓星是體制內(nèi),林嬌是私企。利弊各異,比如林嬌的工作量少一些,薪酬卻高一些。 她倆這些年一直有聯(lián)系,只不過沒什么時間碰面。 如今沈圓星調(diào)來月城工作,林嬌知道后,自然要約她碰面,敘敘舊。 這不正好趕上林嬌30歲生日,她家親親老公要幫她舉辦一個生日派對,就在今晚。 “晚上七點一起吃飯啊,吃完飯去唱歌,咱倆好好聚一聚?!绷謰傻穆曇粢蝗缂韧那宕嘬浥矗L風火火的性子也沒變。 沈圓星聽她語速極快的交代完,方才沉笑一聲應(yīng)下。 隨后林嬌在微信上把吃飯的餐廳地址發(fā)給了她,附帶一句:【星星,你目前還是單身吧?】 【林嬌:我有個堂哥,今年32了,家里催婚催得厲害……】 【林嬌:他人長得還不錯,雖然沒有我男神那么帥,但英氣耐看是個硬漢,而且他還是刑警哦,跟你職業(yè)蠻搭的!】 【林嬌:對了!說不定你倆還認識,你不是也在市刑警大隊上班?】 沈圓星一邊看她的消息,一邊走出臥室,去洗手間洗漱。隨手回了一句:【他叫什么?】 【林嬌:林燃。好像是個小組組長吧。摳臉.jpg】 噗。 沈圓星剛喝進嘴里的漱口水驚得吐了出來。 她給林嬌回了語音:“那可真是巧了,我們組長也叫林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