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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火靈力躁動幾個字,羲音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問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她重點抓得有些歪,姬佑川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問什么,“火靈力躁動?” “嗯。” 姬佑川緩緩?fù)鲁鲆豢跉?,回憶了片刻,“我第一次注意到……是八九年前。?/br> 那時候他剛剛二十歲,剛剛爬上市級隊隊長的位置,認識了火珩君,進而也認識了他meimei火曼君。因為火曼君病情的原因,他才注意到火靈力的躁動。 想起這些,耳邊似乎又聽到電話里火珩君壓抑著悲痛的嗓音,心底升起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這時,房間里傳來羲音平靜無波的聲音。 “你特意過來跟我說這件事,總不是通知我準備參加曼君姐的葬禮吧?” 這句話將他從短暫的無力感中拉了出來,他側(cè)頭看向羲音。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絲綢睡袍,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玩游戲,緞子似的黑發(fā)蜿蜒在睡袍的褶皺中,像一尊無情無欲的雪神。 “不是,水家的醫(yī)修說,如果能夠找到水靈力更加充沛的地方,曼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是他一時半會想不到,世界上有哪里的水靈力能比水家圣地靈泉更充沛,“我想著你見多識廣,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哪里可以救曼君?!?/br> “有啊?!濒艘艋卮鸬貌患偎妓?。 姬佑川不自覺站直身子,“哪里?” “極北冰原?!?/br> 這個答案實在出乎姬佑川的預(yù)料。 極北冰原對于人類甚至大多數(shù)妖魔來說,都是極為神秘的地方。高聳入云的神境山脈將冰原和大陸一分為二,山脈北側(cè)常年環(huán)繞的颶風(fēng)阻絕了所有通往極北冰原的路,奇異的磁場讓人類的衛(wèi)星在面對冰原時也無能為力。 即便能夠僥幸穿過颶風(fēng)帶,進入極北冰原,但是外圍體型龐大的寒帶妖獸也會讓入侵者有來無回。 這么多年,沒有人能夠揭開極北冰原神秘的面紗,也沒人知道極北冰原里有什么。就連傳說中受雪神眷顧的雪神族人,也只敢在極北冰原外圍捉幾條銀梭魚,從來不敢深入。 三百年前大浩劫,妖族戰(zhàn)敗,一部分妖逃入極北冰原,從此與世隔絕。 沒人知道,它們抵達九燚山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不存一,并不是所有的妖都能耐得住極寒的天氣,許多妖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要不是羲音恰好醒來,出手將剩下那點妖提溜到九燚山,也許極北冰原不會有妖國,只會有一個巨大的妖冢。 這也是為什么妖國尊她為神的原因。 姬佑川對極北冰原了解不多,只是從雪神族口中聽到過,極北冰原上覆蓋著常年不化的雪,半年是極晝,半年是極夜。 他對羲音的話深信不疑,當(dāng)初火曼君跟著雪神族的人進極北冰原捕魚,回來的時候說過“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極北冰原”。 當(dāng)時他以為火曼君只是不想麻煩別人,所以起了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的念頭,現(xiàn)在想想,也許火曼君無意中覺得自己身處極北冰原時很舒服,才會說出這種話。 “我立刻通知珩君,我們兩個帶曼君去極北冰原?!奔в哟ㄉ砩匣\罩的陰影仿佛被無形的手撕開,他再次恢復(fù)以往的雷厲風(fēng)行,轉(zhuǎn)身就要走。 原本羲音以為,姬佑川會求他幫忙,正準備拿喬,見他轉(zhuǎn)身就走,頓時有種一腳踩空了的不爽,隨手抄起一包抽紙朝著姬佑川的背影丟過去。 姬佑川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反手接住抽紙,不過也因此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問:“怎么了?” 羲音氣哼哼地瞪他一眼,“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跑什么跑?回來!” 姬佑川一臉莫名,雖然心里還是著急,腳下卻聽話地轉(zhuǎn)了回來,只是依然沒進房間,站在門口詢問地看著羲音。 “極北冰原那么大,你打算隨便挖個坑把曼君姐埋進去嗎?” 姬佑川感覺自己胸口中了一箭:不瞞你說,我就是這么想的。 “我找雪神族的人帶路,找個合適的地方……” 沙發(fā)上的小雪豹不忍再看,捂住了眼睛。 羲音抓起抱枕照著姬佑川那張臉砸過去。平時那么機靈的人,這會怎么跟腦子短路了似的! “有我在,你竟然還問別人!”她游戲不打了,手機也丟了,跪在沙發(fā)上插著腰氣哼哼地瞪姬佑川。 聞言,姬佑川才明白她在氣什么,接住抱枕提在手上,心里松了口氣,不禁失笑,只是笑意還未掛上嘴角,又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一點點墜入心底。 如果是以前,他會用盡各種方式,無論是利誘還是拐騙,都會想辦法讓羲音救曼君??墒乾F(xiàn)在他才恍然驚覺,剛才他本能地把羲音放在了首位。 他知道羲音被鎮(zhèn)壓在極北冰原一千年,下意識覺得羲音一定不想提起那個地方,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忽略了請羲音幫忙這個選項。 見他杵在門口不說話,羲音更氣了,又想抓抱枕砸姬佑川,卻想起來自己最愛的抱枕被他提在手里,左右掃視一圈,抓起一旁吃瓜的小雪豹丟了過去。 小雪豹在空中發(fā)出一聲凄慘的貓叫,姬佑川被這貓叫驚回了神,急忙上前幾步,用抱枕接住半空中翻騰的白貓。 小雪豹在抱枕上借力,一個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然后從房間里竄出去,順著墻角去撓李愛國房間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