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寵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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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斯宇一愣,旋即轉(zhuǎn)臉看他:“就這?” 陸時晏薄唇輕抿,默不作聲。 “我靠,你還是那個冷酷無情、沒有世俗那種欲望的陸時晏嗎?就為了沈meimei掃墓不帶你這事,你在這借酒消愁?”蕭斯宇忍不住笑出聲來。 被陸時晏一個清冷的眼神警告后,立刻又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哎呀,就這么件小事,你至于嗎。” 陸時晏端起酒杯,抿了口烈酒,看向蕭斯宇:“你從前不是總?cè)氯?,說女朋友太黏人了?!?/br> 蕭斯宇點(diǎn)頭:“嗯吶,怎么?” 陸時晏清雋的眉心輕折:“那她為什么……從不黏我。” “一個女人不黏你,說明她壓根就不……”愛你。 最后兩個字,蕭斯宇急剎車卡在了喉嚨里,對上好友黑涔涔的目光,連忙解釋道:“這說明沈meimei懂事??!你看啊,你工作這么忙,陸伯伯又準(zhǔn)備退休,集團(tuán)的重?fù)?dān)都到了你的肩上,要是她還成天黏著你,要你親親抱抱舉高高,那多招人煩啊。像沈meimei這樣善解人意又不黏人的漂亮老婆,是多少男人的夢啊,你該高興才對!” 高興? 陸時晏扯了扯嘴角,輕呵一聲。 蕭斯宇這下也看出來了,說好各取所需的協(xié)議婚姻,沈meimei老老實(shí)實(shí)遵守協(xié)議規(guī)則,自家好友卻是栽進(jìn)去了。 不過想想也是,沈meimei那溫柔鄉(xiāng),朝夕相對的,哪個男人能不迷糊—— “繞指柔化百煉鋼,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 蕭斯宇長長感嘆一句,又?jǐn)D了擠眼睛:“要我說,與其在這喝悶酒,你還不如直接追去蘇城。” 陸時晏壓低眉眼:“她不想我去。” 蕭斯宇嘖了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叫你不去,你就不去了?追妹子最基本的一條,臉皮要厚!有句老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尤其是沈meimei這種慢熱的,你更得主動一些,就像我當(dāng)初追她,少說也被拒絕了十幾次吧,要不是你有你家老爺子那個超級大助攻,真和我競爭,你肯定比不過我——” 話沒說完,蕭斯宇就感覺背后一道陰森森的寒意,悻悻笑了下:“我這不是舉例子嘛。不過你再這樣不冷不熱的,我看你和沈meimei之間……難搞哦!” 陸時晏仍舊沒出聲,只神色冷淡地看著玻璃酒杯。 就在蕭斯宇準(zhǔn)備再給他分享一些把妹經(jīng)驗(yàn)時,便見陸時晏仰頭,將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他站起身,拿過沙發(fā)旁的黑色西裝。 “阿晏,你去哪?” “蘇城。” 望著那道消失在門邊的高大身影,蕭斯宇一臉無語地大喊:“我靠,你把我叫來,就這樣鴿了我?你還是不是人啊!” 蘇城,以園林著名的魚米之鄉(xiāng)。 細(xì)雨紛紛,淋濕粉墻黛瓦,種著棗樹、冬青、玉蘭花的小院子古色古香,院門前的青苔也被雨水浸潤得烏青細(xì)膩。 沈奶奶背著手站在廊邊,盯著角落里那一缸睡蓮,兩尾緋紅的小魚兒來回?fù)u曳著,自由自在。 “奶奶,你站了這么久,回屋坐著休息下吧?!?/br> 沈靜姝拿著一件棕紅色毛衣開衫,給奶奶披上:“晚飯半個小時就會送來?!?/br> 沈奶奶笑著道:“站一站而已,哪有那么容易累?!?/br> 話說這么說,但還是由著沈靜姝扶進(jìn)了屋里。 這家民宿格外的安靜,蘇氏園林設(shè)計(jì),每個房間都格外幽靜,當(dāng)然住一晚的價(jià)格也不便宜,放在從前沈靜姝是不舍得的,但現(xiàn)在,她只想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給奶奶最好的享受。 “明早去墓園掃完墓,我想去咱們從前住的小區(qū)逛逛,還想去一趟虎丘?!鄙蚰棠痰酱策呑?,拿起桌邊的溫水喝了一口。 沈靜姝什么都應(yīng)她:“好,那我們明天早點(diǎn)出發(fā),晚上還能到山塘街逛逛?!?/br> 沈奶奶搖頭:“山塘街人擠人,游客扎堆,不去不去。” 說著,她又想到什么:“要是阿晏跟你一起來玩,你們倆倒是可以去逛逛?!?/br> 提到陸時晏,沈靜姝眸光有一瞬閃爍,擠出笑容道:“他工作那么忙……” 沈奶奶道:“也不急,你們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能去很多地方?!?/br> 好在奶奶也只是隨口一提,之后沒再提及陸時晏。 吃過晚飯后,沈靜姝陪沈奶奶到園子里散了一會兒步,就回房間休息。 她訂的是家庭房,房間里有兩張床,奶奶睡大床,她睡小床。 夜里奶奶睡得早,她關(guān)了燈,躺在被窩里玩手機(jī)。 手指點(diǎn)到那個黑色頭像,聊天記錄還停在早上—— lsy:「到了嗎?」 靜女其姝:「到了。定位/」 lsy:「嗯?!?/br> 之后,便再沒聊。 要再給他發(fā)條消息嗎? 但好像也沒什么聊的必要…… 想了想,沈靜姝輕按了下鎖屏鍵,將手機(jī)放在一旁。 翌日一早,便是清明節(jié),雨依舊下個不停。 沈靜姝和沈奶奶在民宿用過早飯,又在花店買了三籃菊花,在超市買了一瓶二鍋頭,兩包煙,就打車往墓園去。 前來掃墓的人很多,家家戶戶,人來人往。 沈靜姝一只手撐著傘,扶著奶奶慢慢往墓園走。 沈奶奶邊走邊提醒她:“我喜歡蘭花,以后你來看我,給我買籃子蘭花,不要菊花?!?/br> 沈靜姝垂著眼,低低嗯了聲。 這段時間,奶奶總愛在她面前說這些,像是在幫她提前適應(yīng)那個即將到來的結(jié)果。 忽然間,沈奶奶驚訝出聲:“咦,那是……阿晏?” 沈靜姝一怔,抬眼看去。 煙雨朦朧里,那站在墓碑前高大蕭肅的身影,宛若灰青色畫卷里,濃墨重彩的一筆。 仿佛感受到她們注視的目光,那人撐著傘,緩緩轉(zhuǎn)身,掀眸看來。 隔著濛濛雨簾,兩道目光在微涼的空氣中相碰,一個驚愕,一個淡然。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什么時候來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出現(xiàn)在沈靜姝心間,還是沈奶奶拿胳膊肘輕撞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輕抿紅唇,挽著奶奶繼續(xù)朝前走去。 等走近了,才瞧見爺爺?shù)哪骨胺帕藗€菊花花籃和一些水果。 “奶奶?!标憰r晏和沈奶奶打了招呼,又淡淡看向沈靜姝。 那張白皙的臉龐神情復(fù)雜,似有許多問題要問。 她沒出聲,他也沒說話。 沈奶奶覺出兩人之間微妙的冷意,瞇了瞇眼睛,面上卻不顯,堆著笑容對陸時晏道:“阿晏,你怎么來了?都不說一聲。小姝說你忙工作,你這是忙完啦?” 陸時晏:“忙完了。昨晚給她發(fā)了消息,今早在墓園見,她大概睡著了,沒看到消息?!?/br> 沈奶奶驚訝地啊了聲,轉(zhuǎn)臉看向沈靜姝:“是這樣嗎?” 沈靜姝:“……” 她真的很佩服陸時晏隨口編瞎話的本事,但為了不叫奶奶瞧出端倪,還是配合地順著他的話:“昨晚是睡得有點(diǎn)早,早上起來也沒怎么看手機(jī)?!?/br> 沈奶奶責(zé)怪地看她一眼:“粗心大意?!?/br> “下次不會了。”沈靜姝勉強(qiáng)笑了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奶奶,咱快點(diǎn)掃墓吧,煙酒都擺上,也別饞著爺爺。” 沈奶奶噗嗤笑出聲來:“好,擺上。” 沈靜姝彎下腰,從手提袋里拿出煙酒,又將菊花擺好。 陸時晏上前,幫她開酒瓶:“我來?!?/br> 沈靜姝看了他一眼,縱然有一肚子話想問,但這種場合也只能憋著,默默將酒瓶遞給他。 酒瓶很快打開,沈奶奶接過,倒在墓碑前,邊倒邊說:“老頭子,我和孫女、孫女婿一起來看你了。瞧瞧,咱孫女婿一表人才,要說老陸是真有福氣,有個這么優(yōu)秀的孫子。” 墓碑上黑白照片,沈爺爺一張臉和藹又親切,仿佛真聽得到這話似的。 拜完沈爺爺?shù)哪梗擞滞白?,到了沈靜姝父母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那對夫婦很年輕,沈爸爸生得端正又英俊,沈mama嬌美溫婉,很是般配的一對夫妻。 沈靜姝彎腰將花擺上,輕聲道:“爸爸,mama,我來看你們了?!?/br> 沈奶奶在旁邊補(bǔ)充:“還有你們的女婿,阿晏啊,給你岳父岳母拜一拜?!?/br> 陸時晏恭敬上前鞠了三個躬,出聲喊道:“爸、媽,我是陸時晏,靜姝的丈夫?!?/br>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沈靜姝卻聽出幾分鄭重強(qiáng)調(diào)的意味。 她不由多看了身側(cè)的男人一眼,雨絲風(fēng)片里,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被煙雨柔化許多。 在墓園待了半個多小時,三人便一起離開。 司機(jī)開著黑色邁巴赫在門口等著,上了車,陸時晏問沈靜姝:“接下來去哪?” 沈靜姝報(bào)了從前小區(qū)的地址:“奶奶想回去看看?!?/br> 舊地重游,沈奶奶感觸頗多。 從前沈家住在一樓,還帶著一個小院子,沈奶奶站在墻外,指著那院子,笑吟吟道:“我記得小姝小時候,放學(xué)回家后,就在這院子里練功,像是壓肩啊、拉腿啊、走臺步、跑圓場、練水袖……每天我在院子里帶她練功,他爺爺就在廚房煮飯,飯做好了,一天的功也練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屋吃飯,小囡再做作業(yè)……對了,還有這棵枇杷樹,小囡你還記得嗎?” “記得?!鄙蜢o姝點(diǎn)頭,輕聲道:“每年秋天這棵枇杷樹就結(jié)很多果子,吃不完,還有鳥飛來吃,爺爺會把枇杷果摘下來,熬成枇杷糖,裝進(jìn)罐子里泡水喝,最潤嗓子?!?/br> 提到往事,她眉眼間也浮起一絲柔柔的悵惘。 童年秋天的味道,就是那枇杷糖漿的滋味,甜絲絲的,回味又透著些微微澀意。 陸時晏撐傘走在一旁,默默聽著沈奶奶講著往事。 逛完從前的小區(qū),三人去附近的餐廳吃過午飯,便往虎丘去。 “虎丘是個好地方啊,明清時期,昆曲盛行,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會在虎丘辦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