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寵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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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翌日是工作日,晴空萬里,秋高氣爽。 早起站在浴室鏡前,沈靜姝邊在心里埋怨陸時晏不干好事,邊往脖子上抹遮瑕膏。 那一抹紅痕,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看到怎么也遮不住全部,她也放棄了,真要被人問起來,就說是被蚊子咬了。 反正懂得都懂,同事們曖昧笑笑,應(yīng)該也不會多問。 等到了劇團(tuán),如她所想,同事們的確沒多問,只聞穎去茶水間接水時,曖昧地朝她眨眨眼,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激情有朝氣,不像我們這種結(jié)婚生了孩子的……” 沈靜姝:“……” 聞穎拍拍她的肩,一副過來人口吻勸道:“趁年輕,多享受?!?/br> 沈靜姝想到去年三八婦女節(jié),劇團(tuán)給女同事們發(fā)福利,組織去吃烤rou唱ktv,大概是包廂氛圍比較隱秘曖昧,幾個女同事又喝了些酒,就聊起夫妻間那些事。 聊得雖然不細(xì),但提到自家老公,一致擺手搖頭:“唉,男人過了三十歲就是不行,跟年輕那會兒完全沒得比?!?/br> 那時候她還是單身狗,也不了解這些。 至于現(xiàn)在—— 陸時晏今年28了,還有2年就30了誒。 那過兩年,她是不是能輕松一點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沈靜姝就揣著臺詞本,去練功房排練《長生殿》。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轉(zhuǎn)眼吃過中飯,沈靜姝準(zhǔn)備在辦公室午休。 才和聞穎閑聊著走出電梯,就見走廊上晃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那兩人抬眼看來,面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靜姝。” 沈靜姝臉上笑意僵住。 聞穎轉(zhuǎn)臉看她:“你親戚?” 沈靜姝抿了下唇,含含糊糊嗯了聲:“算吧?!?/br> 那守在辦公室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有段時間沒見到的賀珍和陸子瑜。 昨天晚上陸時晏才說了大房的事,今天中午她們就找上門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靜姝?!辟R珍就和陸子瑜迎了上來。 母女倆依舊打扮富貴,奢侈品牌的衣裙和包包,但仔細(xì)觀察,能發(fā)現(xiàn)賀珍手腕上常戴的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拇指上的金戒指、耳朵上的翡翠耳墜,如今已經(jīng)空空如也。 而陸子瑜那素來洋洋得意的臉上,多了些不得志的郁悶,看向沈靜姝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倨傲,反而透著些心虛。 人已經(jīng)找上門,躲也躲不過。 稍定心神,沈靜姝轉(zhuǎn)臉對聞穎道:“聞姐,你先去休息吧,我這邊有些事要處理。” 聞穎見她臉色凝重,并沒有見到熟人的高興,再看面前這兩個女人的穿戴和表情,心里也生出幾分好奇。 但這會兒也不是八卦的時候,于是頷首:“好,那你忙去吧?!?/br> 她這邊繞過面前倆人,徑直回了辦公室。 午休時間,辦公室走廊很安靜。 賀珍看向沈靜姝,難掩憔悴的面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靜姝,我們特地挑到午休時間來的,應(yīng)該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沈靜姝蹙眉,開門見山:“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賀珍左右看了看,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咖啡館,不如去那邊坐著聊,我請你喝個下午茶。” 沈靜姝本想說不必了,但看賀珍和陸子瑜這副模樣,怕是三言兩語不好打發(fā)。 家丑不可外揚,她也不想在工作場所說家務(wù)事,要是鬧起來,她面上也難看。 斟酌一番后,她點了下頭:“嗯,走吧。” 賀珍見她答應(yīng),立刻喜笑顏開。 初秋,滬城的天氣依舊悶熱,大馬路都被炙烤得熱意蒸騰。 從辦公室去咖啡館的一路上,大都是賀珍在說話,聊得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比如今天的天氣呀,沈靜姝今天的穿搭啊,劇團(tuán)的環(huán)境之類的。 沈靜姝有一搭沒一搭應(yīng)著。 等到了咖啡店,趁著賀珍沒注意,她悄悄給陸時晏發(fā)了兩條消息—— 「你伯母和陸子瑜來劇團(tuán)找我了?!?/br> 「大概,可能,應(yīng)該,是想讓我吹枕頭風(fēng),幫他們說好話?」 消息發(fā)過去,那頭沒有回復(fù)。 沈靜姝想著他應(yīng)該在忙,便將手機(jī)揣起,跟著走進(jìn)咖啡館。 中午的咖啡館格外幽靜,客人不多,尋了個最靠里的位置,三人入座。 店員奉上茶水單,禮貌微笑:“三位喝點什么?” 賀珍點了杯卡布奇諾,陸子瑜點了拿鐵,沈靜姝掃過菜單,要了杯檸檬水。 不多時,服務(wù)員端來飲品,拿著茶水單退下。 這家咖啡廳別有設(shè)計,每張桌子做成竹編搖籃造型,既達(dá)到獨立分隔的作用,又開放流通。 沈靜姝坐在一側(cè),賀珍和陸子瑜母女坐在她對面。 淺啜一口檸檬水,沈靜姝平靜看向?qū)ψ鶄z人,主要是看賀珍:“伯母,有什么話直說吧,我2點還要回去上班?!?/br> 一路上都在扯閑篇,現(xiàn)下賀珍想再扯些別的也扯不出來。 訕訕地擠出一抹笑容,她看向沈靜姝:“靜姝,昨晚家里的事,阿晏和你說了嗎?” 果然。 搭在玻璃杯上的手指停頓,沈靜姝點頭:“說了。” 賀珍等了一會兒,以為她還會再說些什么,可她就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再沒開口的意思,甚至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這淡漠程度,叫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顯,只擺出個愁苦哀怨的表情,重重嘆了口氣:“這事說起來,都是你堂兄不對,賭博害人啊,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家里……最重要的是,這事寒了你爸和阿晏的心,叫他們動了火氣?!?/br> 沈靜姝臉上神色不變,只靜靜看著賀珍。 賀珍也捏不準(zhǔn)她的想法,繼續(xù)嘆道:“可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陸字,哪至于就因為這件事,就鬧到分家斷親的地步?真要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全怪子璋,要怪就怪葉雯雯那個賤人!要不是她騙我們家子璋,子璋怎么會去賭呢?她就不是個好東西,現(xiàn)在把我們家害成這樣啊。” 說到這,賀珍像是真的難過極了,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 沈靜姝心里卻是在想:葉雯雯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沒拿刀架在陸子璋的脖上,叫他去挪用公款,逼他去澳城賭博。 怎么什么鍋都甩到女人頭上。 她算是看出來了,在賀珍這種人的眼里,除了她自家的人,其他女人就沒一個好的。 她沈靜姝如此,葉雯雯亦是如此—— 哪怕葉雯雯沒劈腿,是個善良守禮的好女孩,照樣能被賀珍挑出一堆刺。 見沈靜姝依舊沉默著不搭腔,賀珍嗚咽抹了兩下眼淚,也抹不下去了,干脆直奔主題:“靜姝,伯母今天找到你,是想讓你幫幫忙,在中間說和說和。阿晏可疼你了,你若勸他,他一定會聽的……你就幫忙求求情,說說好話,本來團(tuán)團(tuán)圓圓一個家,哪能就這么散了呢?” 桌面下,賀珍拿手輕輕拍了一下陸子瑜,示意她也趕緊說句話。 陸子瑜心里還是有些不大情愿的。 天知道,她昨晚高高興興參加劉家小姐的生日party回來,卻被告知哥哥欠了八千萬賭債,二叔和二哥非但不幫他們還賭債,還要把他們?nèi)覓叩爻鲩T的消息,她真的如被雷擊一般,遲遲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她一個晚上沒睡著,罵陸子璋廢物、罵葉雯雯賤人、罵二叔和二哥冷血無情、罵爺爺偏心…… 直到今天早上,見到清算資產(chǎn)的人員上門,那份憤怒惱恨霎時被破產(chǎn)的恐懼給代替。 她不要過以前的窮日子。 她要住別墅,不要住一百來平的小房子。 她要吃山珍海味,要名牌衣服,要豪車鉆表,她不要過普通人的生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重歸平凡的生活,還不如殺了她。 “二嫂,從前我對你……有些冒犯,是我不對,我錯了,真的對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陸子瑜面露慚色,哀求地看向沈靜姝:“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就是幫我們,和二哥說說好話吧。你幫了我們這回,這份恩情,我們家會一直記在心里的?!?/br> 這次,沈靜姝總算有了些反應(yīng)。 她緩緩抬眸,一雙漆黑清亮的眼睛掃過賀珍和陸子瑜的臉。 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去陸家時,她們神色倨傲,看她的眼神冷淡。 可現(xiàn)在,她們眼巴巴地看著她,低聲下氣。 心里并未覺得有多痛快,只覺得……可笑。 “你們拜托我說好話,不要讓你們這個家散了。可這之前,你們有幫我說過好話,讓我安穩(wěn)地待在陸家嗎?” 沈靜姝語氣平靜:“我和陸時晏,險些因為你們散了。現(xiàn)在你們來求我,是覺得我會以德報怨?” 賀珍臉色一變。 聽這口風(fēng),沈靜姝險些和陸時晏散了? 她心底忽的浮出些遺憾,怎么沒真散呢? 陸子瑜也是這樣的想法,心里開始好奇,難道他們倆之前鬧過離婚? 靜了幾秒鐘后,賀珍面色悻悻:“話不能這么說,靜姝,我可從沒想過拆散你和阿晏,我可巴不得你們倆好好的。對了,過年那會兒,我不是還勸著你們倆早點要個孩子嗎?我要真想你們散了,我催你生孩子做什么?!?/br> 沈靜姝看她一眼:“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賀珍噎住,不知為何,莫名覺得沈靜姝方才那一瞥,其間鋒芒有點陸時晏的影子。 不愧是兩口子,都是死沒良心的。 陸子瑜見沈靜姝這冷淡的態(tài)度,不由皺起眉:“你們自己要離婚,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和我媽今天來找你,也是我媽說你人好,叫你從中調(diào)和一下。你不幫就不幫,沒必要這樣趾高氣揚的……” 沈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