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白月光重生后 第38節(jié)
陳瑛眉心微凝,有心想要再勸。 突然,外頭又傳來門房的傳話聲。 “衛(wèi)世子求見。” 衛(wèi)世子?“衛(wèi)韞玉?”她不是死在了宮里嗎?永安公主擰眉,似有不解。 陳瑛沒有想到衛(wèi)韞玉也來了洛陽,好在他在金陵時,便知道衛(wèi)韞玉沒死之事,見永安生疑,忙解釋道:“衛(wèi)世子還活著,此前一直和殿下在金陵?!?/br> 寧安公主聞言,眉頭微挑,道:“請衛(wèi)世子進來?!?/br> 很快衛(wèi)韞玉便踏入了內室。 她學過醫(yī),幾乎是入內的瞬間,便明白寧安公主用的這藥,都是吊著命的藥。 衛(wèi)韞玉停步在門檻處,望了眼病榻上的寧安公主。 這位昔日的長安明珠,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至多也只有兩個月可活了。 衛(wèi)韞玉看到她膝頭攤開的書信,知曉她已經(jīng)看過祁隕的信了。 而一旁的陳瑛眉目仍是焦灼,想來這位公主,尚未應下祁隕信中的請求。 “衛(wèi)韞玉叩見公主,”她叩首行禮。 “殿下心系宋首輔安危,如今已經(jīng)去了長安,此去兇險,定會被祁湮困在長安城中,不動兵馬,救不得宋首輔和殿下,可殿下顧及邊疆安穩(wěn),不能動西北和東南之地,不得已,這才求到公主跟前。求公主念在殿下仁心,幫殿下一把。”衛(wèi)韞玉說話時暗暗抬首,沒錯過寧安公主在自己提起宋首輔時攥緊了幾分的掌心。 當年祁湮未登基之前,因為怕先帝傳位給祁隕,曾動過拿下洛陽兵權進而逼宮的念頭,因此派衛(wèi)韞玉查了寧安公主府上上下下。也是那時,衛(wèi)韞玉得知,宋首輔在金陵做和尚時還俗,最開始是為了娶彼時在金陵城中微服玩樂的永安公主??傻筋^來,意中人是公主,不過玩弄他一場。 宋首輔此后便斷了這份情,然而他心中已無佛祖,再入不得空門,只得歸家科考。 再后來,宋首輔官至一品,成了先帝心腹。 其中糾葛到底如何,時至今日無人能說清。 衛(wèi)韞玉只知道,宋首輔至今未娶,養(yǎng)了侄子作養(yǎng)子,永安公主居于洛陽,兩嫁駙馬,又兩次和離。 她并不知道永安公主究竟還在不在乎舊情人的生死,這番話,也不過是試探罷了。 永安公主在聽到衛(wèi)韞玉提及宋首輔時微微闔眼,心中輕嘆。 一旁的嬤嬤抿唇,不悅的看向衛(wèi)韞玉。 永安公主的病,本已好了許多,只是祁湮將宋首輔下獄的消息自京中傳來后,她這病便又重了許多。 “小姑娘,本宮是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是來日見到宋亭昉,煩請轉告他,就說,本宮救他一命,算是還了當年欠他的情?!痹捖?,永安公主從枕下取出號令洛陽軍隊的兵符,遞給了她。 * 衛(wèi)韞玉和陳瑛自洛陽領兵十萬前往長安,這樣的動靜,是不可能瞞住長安的探子的。 兵馬剛出洛陽城,長安的探子便送信去了皇宮。 密信送至宮廷御殿,已是夜半。 祁湮聽著下手暗衛(wèi)稟告,冷笑出聲。 “衛(wèi)韞玉?呵,怎么可能,朕親眼看她死在我懷中,你現(xiàn)在告訴我她活著?” 祁湮話落,下手暗衛(wèi)同樣懷疑密信的真實。 祁湮突然想起了那只鷹曾經(jīng)送來的密信。祁隕身邊有一個和衛(wèi)韞玉生的一模一樣的人。所以祁隕這是做了一個贗品,用來充當衛(wèi)韞玉? 祁湮想不明白。 祁湮擰眉扶額,怎么也想不通。若真是做了個贗品,那為什么是將贗品放在軍中,而不是借她作細作。他不可能相信衛(wèi)韞玉還活著,自然無法想通。 盯著暗獄的暗衛(wèi)入殿稟告。 “陛下,暗獄的暗門開了?!?/br> * 皇宮暗獄內,一身黑衣的祁隕撕掉一截衣角捂著手上滲血的傷口,踏入暗獄內。 暗門口的機關上,他剛剛澆下的鮮血,蓋過此前祁湮留在這里的血跡。 暗獄內無一守衛(wèi),擺明了是請君入甕之局,祁隕不是看不透,可他卻不得不入這個局。 第42章 密不透光的地下暗獄里,唯有一盞燭火燃著。那盞燈就在宋首輔身旁,光影搖曳,照在他霜白的鬢發(fā)。 宋亭昉太累太倦了,暗門開啟的聲音,甚至都沒能讓他緊閉的眼簾有分毫顫動。 祁隕握著手上滲血的傷口,疾步近前,俯身蹲在宋首輔跟前,抬手欲要扶他起身。 “太傅,我來帶您出去?!彼眍^微有哽咽,在宋首輔跟前低語道。 這聲低語,終于讓宋首輔抬起眼簾。 祁隕蒙著臉,卻露出了眉眼。宋首輔聽著耳畔熟悉的嗓音,瞧著眼前熟悉的眉眼,瞬間便認出了祁隕。 “殿下!您……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先帝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彼问纵o言語激動。 其實先帝的心血確實是白費了,可祁隕并不欲讓眼前的老太傅傷心,他只是低首未語,扶著宋首輔起身。 “此地不宜久留,太傅還是盡快和我離開為好?!痹捖?便將宋首輔背在身上,疾步往暗門外跑去。 甫一動作,便察覺遠處有不少腳步音正逐漸將此處圍緊。 祁隕沉了眉眼,背著宋首輔回身往暗獄深處跑去。 這暗獄深處一直走去,能走到皇宮宮門外。暗獄里的小道漆黑曲折,祁隕一手護著身后的宋首輔,一手摸索著墻壁行進。 縱使漆黑不見五指,前方情狀未知,祁隕的腳步不能停下半分。遠處的身后隱約透來火光,祁隕回首望去,腳下步子愈發(fā)的快。 * 洛陽至長安途中,衛(wèi)韞玉和陳瑛兩人所率兵馬正在行軍。 軍中的衛(wèi)韞玉一身紅衣勁裝,長發(fā)束起作男兒模樣,宛如昔年。 陳瑛在她左右,偶爾望她一眼,心中隱約覺得,衛(wèi)世子比當年還要冷厲幾分。 也是,畢竟在長安宮城內被灌過一回兒毒,怕是從前便少有的溫軟,如今更是被消磨干凈了。陳瑛如此想到。 衛(wèi)韞玉身上背著一把弓箭,是離開洛陽時,寧安公主所贈。衛(wèi)世子一手武藝里,學的最精的便是騎射。自她投筆從戎,東南戰(zhàn)場上,彎弓搭箭從無虛射。 夜色沉黯,陳瑛環(huán)視左右,開口道:“這些兵馬匆匆出洛陽城,難免疲累,要不今夜便在此處安營扎寨,明日一早再行出發(fā)?!?/br> 衛(wèi)韞玉凝眉思亮,攥著韁繩的力道緊了幾分。 她和陳瑛此行所率兵馬除卻身邊跟著的金陵派來的暗衛(wèi)外,其余都是從洛陽借的,這借來的兵馬,無論如何是不如自己的好使喚的。若是當真讓他們過于奔波勞累趕去長安,只怕他們未必肯真心賣命??扇羰遣槐M快往長安趕去,衛(wèi)韞玉也擔心祁隕的安危。 她和陳瑛從金陵趕到洛陽,要比祁隕從金陵趕往長安近上一些,所以她們一定是比祁隕抵達長安要早一些到洛陽的?;蛟S是一二日或許是再短一些。 可從洛陽借兵后,點兵出發(fā)已然費了些時間。 衛(wèi)韞玉怕這些兵馬還未趕到長安,祁隕便已經(jīng)被祁湮圍了。 如果祁隕落在了祁湮手里,縱使他們借到了兵馬,再如何大兵壓境長安,也是無用之功。 祁湮壓根不會有和他們談條件留下祁隕性命的念頭,他只要拿下祁隕,毫無疑問,一定會立刻動手取他性命。而此行所借的兵馬,甚至是金陵陳闕的人馬,一旦失了祁隕,都注定只能作叛軍了。 祁隕一死,皇室血脈僅剩祁湮,他自然是唯一的王朝正統(tǒng)。其余的人,只能是造反逆賊。 衛(wèi)韞玉抿唇,遙望長安的方向,半晌后開口道:“陳瑛,你率兵在此休整,明日一早往長安趕去,我?guī)О敌l(wèi)今夜先一步動身?!?/br> 金陵的暗衛(wèi),此行大半隨祁隕前往長安,余下的所有,在衛(wèi)韞玉離開金陵后,被陳闕派到了衛(wèi)韞玉身邊。 這些暗衛(wèi)如今聽衛(wèi)韞玉差遣。 陳瑛并未因為知曉衛(wèi)韞玉是女子身份,便以為她是個嬌弱的閨閣女子,相反,在他眼中,衛(wèi)韞玉好似始終都是那位領兵一方的國公府世子。 正因如此,他沒有阻撓衛(wèi)韞玉的決定,而是頷首領命應下。 “衛(wèi)世子,保重?!彼笆值?。 衛(wèi)韞玉頷首回應,打馬往長安而去。軍中隨侍在她左右的暗衛(wèi),緊跟著縱馬追上她 * 暗獄的密道曲曲折折,祁隕背著宋首輔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行到盡頭的石門處。 前路已盡,石門懸在祁隕頭頂處。 身后追兵源源不斷,火把的光亮也越來越近。祁隕匆匆回首掃了眼身后,隨即便將方才割開皮rou的那只手,落在石門的機關中央。 尚未干涸的血水一點點浸在關上,早已蒙塵的石門緩緩打開。 月光自打開的石門落入暗道,祁隕借著月色攀緣而上。 石門只開啟了瞬間,祁隕背著宋首輔剛一爬出,身后便響起重石碎裂的聲音。他回首望去,只見碎裂的石塊一下下彈射在追兵身上,將暗道的出口掩埋。 祁隕尚未來得及思量這石門的機關,宮門之上,一只箭矢破空而來。他猛地側身避開,立在一旁,抬首望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一身明黃的祁湮立在宮門上,手中握著弓箭,這一只箭便是自他手中射出,在他身邊,立著數(shù)不盡的弓箭手,齊齊彎弓搭箭,對準了祁隕。 祁湮是要祁隕,萬箭穿心,死在此處。 祁隕眸中滿是血色,望著宮門之上的祁湮。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無法活著回去了。 此處已是宮門外,祁隕所帶的暗衛(wèi)就候在宮門外不遠處。 他將背在身上的宋首輔放下,妥帖護在身后。垂首從袖中取出召喚暗衛(wèi)的鳴笛,抵在唇畔吹響。 就在鳴笛響起的那瞬,宮門之上的祁湮,臉色驟然陰沉如水。 這是召喚皇室暗衛(wèi)的笛聲,先帝果真將那批暗衛(wèi)給了祁隕。他眉眼滿是厲色,寒聲道:“動手!” 聲音落下,數(shù)不盡的箭矢自宮墻上射向祁隕兩人,他一手護著身后的宋首輔,一手握劍打下一只又一只箭矢。 好在祁隕已經(jīng)出來宮門,祁湮等人只是在宮墻之上,未將他整個圍住,而是只能從一面射來,祁隕還能勉強抵擋。 一波又一波箭矢不斷射來,祁隕孤身握劍,擋了一次又一次。 他舊傷本就未愈,一次次擋下箭矢,卻撕裂了肩胛骨的舊傷。 苦于舊傷,抵擋吃力,流箭中的某一只,射在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