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惜還在狀態(tài)外，她呆呆地看了看陳越寬闊的背影，拖長語調(diào)哦了聲，放下毛巾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陳越出去就撞見周征，周征剛從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出來。

    拉環(huán)拉開，冒出滋滋涼氣，周征仰脖灌了兩口，抬腿踢了兩腳癱在沙發(fā)沒反應(yīng)的陳越，又看看洗手間的方向，挑眉問：“咋滴？魂被勾了？”

    陳越睨他一眼，搶過周征手里的汽水，仰頭對著罐口咕嚕咕嚕灌了大半瓶。

    冰涼的汽水漸漸壓下他心里冒出的無名躁動。

    恢復(fù)平靜后，陳越彎腰擱下易拉罐，雙手后枕在腦后，搖頭囈語道：“不對勁，不應(yīng)該?！?/br>
    周征擰眉：“什么不對勁，不應(yīng)該？你同桌——”

    陳越沉默幾秒，涼嗖嗖開口：“那道題的解題方式不對?！?/br>
    周征？？？

    敢情說了半天，他跟他壓根兒不在一個頻道？

    —

    蔣惜洗漱完出來，兩個學(xué)霸已經(jīng)擠在一堆討論題了。

    他倆一個癱坐在地上，一個彎腰坐在沙發(fā)，手里捏著一張卷子，指著一道題不停討論。

    蔣惜聽了幾句像聽天書似的，壓根兒聽不懂。

    她撇撇嘴，走到兩人身邊，想要跟陳越打聲招呼就去睡覺。

    結(jié)果陳越徹底沉迷題海，壓根兒沒注意到旁邊有人叫他。

    蔣惜放棄掙扎，轉(zhuǎn)頭扎進(jìn)陳越房間。

    進(jìn)去前蔣惜還在門口掙扎過幾秒，最后抱著忐忑的心情擰開門把打開了房門。

    陳越的臥室跟他個人的風(fēng)格很像，依舊整齊干凈，灰黑色為主。

    唯獨(dú)窗簾是白的。

    書桌書架堆滿了書，蔣惜瞟過去，全是競賽相關(guān)的，也有很多科普書、外文書。

    書架還擺了好幾尊獎杯，蔣惜湊近看，全是那種有噱頭的大獎。

    墻角還放置了一個籃球框，收納盒里裝了四五個嶄新的籃球，每個籃球上都有簽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墻頭那幅超大尺寸的科比海報(bào)，海報(bào)里科比穿著紫黃色24號球服，手里拿著球正在做投籃動作。

    海報(bào)下方是他的簽名。

    蔣惜盯住海報(bào)看了半天，依舊不太懂陳越對科比到底喜歡到什么程度。

    只知道他的男神是科比布萊恩特，他喜歡打籃球。

    困意襲來，蔣惜沒想太多，直接脫掉拖鞋，竄上陳越的床。

    床鋪很柔軟，被子里全是他的氣息，淡淡的，一股混合著他慣用的洗衣液的味道和他本身的味道。

    蔣惜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到迷迷糊糊，蔣惜聽到響動，條件反射睜開眼。

    凌晨四點(diǎn)半，陳越跟周征寫完競賽題，整個腦子都在混亂中。

    他習(xí)慣性地走進(jìn)自己房間，打開燈，隨手脫掉身上的t恤準(zhǔn)備睡覺。

    剛要掀被子，低頭就見一雙驚恐的、迷茫的杏眼盯著他看。

    瞥見蔣惜的腦袋，陳越忽然想起什么，嘴里低聲咒罵一句，撿起脫在床上的t恤重新穿在身上。

    見蔣惜愣住沒反應(yīng)，陳越摸摸額頭，故作淡定道：“你繼續(xù)睡，我上周征那屋。”

    蔣惜腦子還沒清醒，她遲緩地哦了一聲，繼續(xù)躺下身閉眼睡覺。

    陳越看她重新陷入睡眠，舌頭抵了抵腮幫，轉(zhuǎn)頭自顧自走出房間。

    直到鉆進(jìn)另一間房，關(guān)上門，陳越才靠在門板回過神。

    周征正準(zhǔn)備睡覺，瞥見陳越，他似笑非笑問：“怎么不去你房間睡了？”

    “我剛剛叫都叫不住你，進(jìn)去吃癟了吧？”

    “我——”

    陳越懶懶睨他一眼，出聲阻止：“閉嘴。”

    周征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

    蔣惜魚一般的記憶，壓根兒不記得昨晚發(fā)生什么。

    一覺起來整個人神清氣爽，出房間還哼著歌。

    陳越人不在，只剩周征坐在客廳繼續(xù)解昨晚沒寫完的題。

    蔣惜眼神到處溜達(dá)一圈，沒看見陳越，她眨眨眼，走到周征面前，有些尷尬問：“陳越不在??？”

    周征擱下筆，好奇地看她一圈，慢悠悠開口：“一大早起床跑步去了。哦，對了早餐在桌上。你趕緊趁熱吃。”

    蔣惜條件反射回頭，餐桌上擺了一杯豆?jié){還有兩個包子、一根油條，蔣惜乖乖走到餐桌前坐下來吃早餐。

    吃完早餐，蔣惜看了眼時間，不到八點(diǎn)。

    她想了想，扭頭問癱在地上寫題的周征：“……你們吃了？”

    周征除了跟陳越開開玩笑，在其他人面前都挺高冷，也符合他理科第一的氣質(zhì)。

    他點(diǎn)點(diǎn)頭，言簡意賅道：“吃了?！?/br>
    蔣惜訕訕摸了摸鼻，表示跟學(xué)霸的世界有隔閡。

    吃完早餐，蔣惜收拾好碗筷無事可做，見周征在寫卷子，蔣惜也拿過書包，跟著寫作業(yè)。

    數(shù)學(xué)留了兩張卷子，她掏出其中一張，又拿出草稿紙開始寫題。

    蔣惜數(shù)學(xué)差到一塌糊涂，基本從第六道選擇題、第三道填空題以及大題第二道開始對她來說就有難度了。

    第七道選擇題是函數(shù)，她函數(shù)學(xué)得最差，公式列出來也不會用。

    她咬著筆頭，手貼在茶幾，習(xí)慣性地走神。

    周征看她磨蹭半天，腦袋伸過去看了看試卷，最后落在第七題。

    看完周征發(fā)出真誠的疑惑：“這道題你不會？”

    蔣惜嚇得手一抖，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艱難承認(rèn)：“……有點(diǎn)難?！?/br>
    周征：“函數(shù)求導(dǎo)啊。你直接把這套入公式，再畫個圖就行了。”

    蔣惜聽得一頭霧水。

    周征看她不明白，重新給她講了一遍，他講得簡單粗略，蔣惜越聽越迷糊。

    周征噼里啪啦講完，十分自信問：“這回應(yīng)該聽懂了嗎？”

    蔣惜撓頭：“……沒。你能不能再講細(xì)致點(diǎn)？我沒太懂為什么套這個公式，還有為什么……”

    周征滿臉無語。

    他不明白。

    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題會做不來。

    也不懂。

    他明明講得這么清楚，為什么還聽不懂。

    他深呼一口氣，指著題問：“我剛剛講的，你真的一點(diǎn)都沒聽懂？”

    “……沒?！?/br>
    “一點(diǎn)都沒？”

    “……”

    周征有點(diǎn)抓狂：“公式呢？公式總會套吧，這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的，你總會知道吧？”

    蔣惜頂著一雙迷糊的大眼睛，不怕死地問“不是，我就是不太明白為什么用這個公式，為什么我剛剛那個公式不行？”

    咔嚓一聲，門口傳來開門聲。

    周征丟下卷子，扭過腦袋面無表情盯著門口。

    陳越跑步回來，剛進(jìn)門就撞見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陳越腳步一滯。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周征生無可戀攤攤手，用一副又好笑又好氣的口吻跟他說：“你這同桌我教不會，你自己來吧。就沒見過這么軸的人?！?/br>
    “自己的同桌自己負(fù)責(zé)?！?/br>
    蔣惜探頭探腦覷了覷周征，表情既委屈又害怕。

    陳越：“……”

    第24章 你數(shù)學(xué)也不及格？

    蔣惜被周征說得有些抬不起頭。

    她蜷著脖子縮在沙發(fā),攤開卷子，咬住筆頭，目光鎖住那道題一個勁地看。

    陳越洗完澡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條干毛巾，他抬手擦了幾下濕漉漉的頭發(fā)，自然而然走到蔣惜旁邊坐下，兩條大腿一伸一曲，上半身傾到蔣惜那邊，低頭問：“哪道題不會？”

    靠過來的瞬間,撲鼻的香。

    一股混雜著茉莉與山茶花的洗發(fā)水的味道。

    淡卻明顯。

    蔣惜握筆的手一頓。

    她條件反射扭過頭，入目的便是那張放大版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