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喜歡你 第71節(jié)
青田每家每戶都有院子,不過大多沒有圍墻。 基本都四面敞開,壩前種幾棵梨樹、李子樹或者萬年青,也有的搭架子種南瓜、黃瓜或者豇豆。 周萍家院子種了兩棵梨樹,一左一右,長了有四五米高。 這段時間正好是開花季節(jié),滿樹都是小簇小簇的白花。 不過風一吹,花落了一地。 蔣惜在院口站了幾秒,抬腿走進院子深處。 陳越緊跟其后。 周萍倒水時瞥到兩人,急忙招手:“來了?快過來,就等你倆了。” 蔣惜走近周萍,低聲叫了聲萍姐,問她:“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br> 周萍手指了指地上那堆沒處理好的食材,吩咐她:“先幫我把香菇、生菜弄一下。” 蔣惜點頭,接過周萍遞過來的陶瓷盆,扯扯褲腿,蹲在地上清理蘑菇。 陳越將啤酒擱在桌上,站在原地看蔣惜熟練地處理。 李兵從屋里出來撞見院子里的陳越,急忙開口打招呼:“陳老板?” 陳越回頭看看李兵,淡淡開腔:“叫我陳越就行。” 李兵思考片刻,爽快答應(yīng):“行。按年齡算,我年紀比你大,喊你一聲陳越也不算占你便宜?!?/br> “來了正好,我剛好有點事想跟你商量?!?/br> 說著,李兵擱下手里的串,隨手拿起一條長凳大步邁到陳越身邊,領(lǐng)著他走到梨樹下,擱下板凳邀請他:“坐著說?” 陳越點點頭,順勢坐下。 李兵也跟著坐在陳越旁邊,他半弓著腰,手放在膝蓋搓了搓布料,斟酌著開口:“是這樣的,村里下午開會通知了村民修路的事?!?/br> “大部分村民對修路的事是比較贊同的,就是有少數(shù)幾個思想比較固執(zhí)的人不大愿意?!?/br> “本來計劃是主路要在原基礎(chǔ)上加寬三米,沒有通路的地方也要修兩百多公里?!?/br> “村里私下了解的情況是這樣的。那幾個不愿意修路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占用他們的田地、山林。這幾戶人大多是老人,兒女都在外面打工,過年才回來一趟,他們的意思是說他們年紀大了,修馬路來對他們來說沒什么用?!?/br> “這些人都是在地里干了幾十年農(nóng)活的人,幾乎是靠天吃飯、靠土吃飯。不想占用田地這事我也能理解,但是他們幾戶都是必經(jīng)之路,改路也行不通?!?/br> “修路這事青田上下折騰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提上日程,總不可能因為這幾戶放棄。我跟村長的意見是我跟他親自上門去勸說那幾戶,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您覺得怎么樣?” 陳越聽完,沉思片刻,耐著性子詢問:“這幾戶挨一塊的?” 李兵嘆了口氣,搖頭:“那倒不是,分散的。有兩戶是青田上村的,有兩戶是下村的,還有一戶是村里的貧困戶,家里窮得叮當響,這戶有點棘手?!?/br> “這戶女人前兩年出去打工跟人走了就沒回來,老的兩個病死,男的天天酗酒打人,家里還有個十幾歲的姑娘上初中。” “這姑娘好像就是蔣老師她班上的。好像叫周小敏,前兩天我媳婦還跟蔣老師去家訪過。聽我媳婦說蔣老師還被男人用酒瓶砸傷了腦袋?!?/br> “哎,對這種長期酗酒的人我們村里也怕。要是鬧起來,怕出事了,村里招呼不住。” 陳越聽到蔣惜腦袋被砸的時候,下意識掀眼看向不遠處的人。 蔣惜絲毫沒受影響,安安靜靜蹲在臺階,認真清洗她手里的生菜。 菜盆裝了大盆水,洗菜時蕩出好幾滴。 她卷起衣袖,露出纖細的胳膊,手放在菜盆,動作嫻熟地清洗葉子。 陳越盯著她看了一小會,收回目光,滾滾喉結(jié),神色淡淡問:“喝酒喝幾年了?” 李兵想也沒想說:“少說也有三四年。我估摸著身體都快喝壞了。家里生計全靠貧困補貼或者仰仗他家姑娘干活,男人也常年不做事,能不廢嗎?!?/br> 陳越若有所思闔了闔眼皮,主動提議:“這戶住哪?我去跟他談?wù)??!?/br> 李兵一臉詫異:“你去?” “路程確實有點遠,路也陡,上去要么走路,要么坐摩托。要是上去,來回也得耽誤一天。我是覺得不太合適,你看?” 陳越與李兵對視一眼,肯定道:“去看看再說。能談攏最好,談不攏再想別的辦法。” 李兵拍了拍大腿,承諾:“那行,你決定好了,我跟張村長陪你一塊上去?!?/br> 陳越答應(yīng):“行?!?/br> — 聊完,李兵起身去烤rou,陳越在原地坐了幾分鐘,到旁邊打了個電話。 蔣惜洗完生菜,將盆里的水潑在地上,起身去廚房幫周萍。 徐清剝完蒜,也跟著跑進廚房。 三個女人在廚房各忙各的,誰也沒打擾誰。 忙活半個多小時,終于吃上燒烤。 周萍在院子支了張八仙桌,挪了幾條兩人座的板凳,又將調(diào)好的料汁擱在桌上。 徐清獨坐一條板凳,周萍坐蔣惜對面,陳越落坐在蔣惜身邊。 李兵將烤好的排骨、五花rou、雞翅、羊rou串全都豪氣地攤在烤盤,招呼大家自己動手。 蔣惜挑了串雞翅,沾上醬汁,張嘴輕咬。 雞翅太燙,她一口下去,直燙嘴。 她吐了吐舌頭,繼續(xù)咬。 陳越見她被燙,給她倒了杯涼開水擱在她右手邊。 周萍開了四五瓶啤酒,一人一瓶。蔣惜沒注意到手邊的涼白開,直接拿了瓶啤酒仰頭灌了幾口。 啤酒下肚,蔣惜嘖了嘖舌,食指指腹摩挲著啤酒瓶,興奮道:“啤酒配燒烤,絕配啊。萍姐,你也吃啊?!?/br> 周萍瞧了瞧蔣惜右手邊的白陶瓷杯,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吃你的,不用管我?!?/br> 蔣惜毫無察覺,笑著說:“行~那我吃啦?!?/br> 徐清吃完手里的,手指搓了搓蔣惜胳臂,問她:“能不能給我拿一串羊rou串行不行?” 蔣惜看到徐清故意示好,臉上劃過一絲驚訝,而后點頭答應(yīng):“行。” 她站起身,選了兩串烤得比較好的羊rou串遞給徐清。 坐下時,注意到陳越面前空空如也,她眨了眨眼皮,抿唇問:“你不吃嗎?” 陳越端起涼白開喝了兩口,波瀾不驚吐出一個字:“吃?!?/br> 蔣惜想了想,伸手抽出一串五花rou拿手里,問他:“雞翅有點老,五花rou還行,你要不要吃?” 陳越盯著她手里那串五花rou,緩緩點頭:“嗯?!?/br> 蔣惜:“喏,給你?!?/br> 陳越接過串,當著她的面咬了兩口。 蔣惜跟著咬了口,滿懷期待問他:“好吃吧?” 陳越咽下嘴里的五花rou,喉嚨溢出一個音:“嗯。” 蔣惜今晚開心,喝了整兩瓶啤酒。 她酒量不怎么好,兩瓶下肚,人就醉得差不多了。 吃到最后,她趴在桌上,低頭睡覺。 耳邊說話聲、談笑聲時不時鉆進耳朵里,蔣惜努力聽也沒聽清說什么。 睡了不到半小時,蔣惜被冷風吹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只瞧見滿桌狼藉。 周萍、李兵在收拾殘局,徐清戴著耳機在玩手機,陳越進洗手間洗了個手,這會正在抽紙巾擦手上的水漬。 徐清是最先發(fā)現(xiàn)蔣惜清醒過來的人,她扯掉一只耳機,盯著蔣惜看了兩眼,撇嘴道:“還以為你酒量多好,沒想到兩瓶啤酒就倒了。” “叫了你好幾次,你都沒醒?!?/br> 蔣惜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小聲解釋:“我沒怎么喝過酒?!?/br> 徐清挑挑眉,扯掉另一邊耳機,關(guān)掉音樂,將手機揣回兜里,湊上前問蔣惜:“噯,你大學去過酒吧嗎?” 蔣惜搖頭:“沒?!?/br> 徐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事,拉過板凳跟蔣惜科普:“酒吧都沒去過啊。那你肯定沒蹦過迪,我大學經(jīng)常出去蹦,那里面的人都挺有意思的?!?/br> “就你進去,隨處都能看到接吻的男女,還有……” 蔣惜表情由最初的茫然到驚訝,聽到最后,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大相信問:“真的在廁所那啥?” 徐清大方點頭:“那當然,我撞見過好幾回。這都算小意思了,你還沒聽過最勁爆的呢?!?/br> “我跟你說——” 徐清還沒來得及開口,陳越及時出聲打斷她:“什么話都往外說是吧?” 徐清本來想說這有什么,結(jié)果撞上陳越波瀾不驚的眼,忽然說不下去了。 她縮了縮脖子,主動比了個閉嘴的動作,拱手投降:“我的錯我的錯,學長別生氣,我不講了。” 蔣惜聽到興處,突然被打斷,扭過腦袋,不大爽快地覷了眼罪魁禍首。 陳越接收到蔣惜幽怨的眼神,頓了半秒,懶洋洋問:“你很想知道后續(xù)?” 蔣惜指了指自己,疑惑不解問:“我不能……想嗎?” 陳越面不改色抬抬下巴,懶洋洋開腔:“能啊?!?/br> 蔣惜僵硬地轉(zhuǎn)過腦袋,面帶期待地看向徐清:“我們繼續(xù)?” 徐清扯出一個假笑,無辜聳肩:“不說了。帶壞你了,我可負不起責?!?/br> 蔣惜:“……” 陳越像個沒事人似的,擦完手,繼續(xù)坐回蔣惜身邊。 經(jīng)過徐清那一出,蔣惜酒醒了大半。 就是天有點冷,她裹了裹身上的衛(wèi)衣,恨不得把自己縮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