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喜歡你 第84節(jié)
蔣惜眨了眨眼皮,笑著說:“陳越,我相信你。你去吧,我先收拾行李?!?/br> 陳越看她沒生氣,頓了頓,開口:“好?!?/br> — 等陳越離開,蔣惜關上門,緩慢走到床邊。 瞥了眼被黎藝坐過的位置,蔣惜沉默半秒,蹲下身,拉開行李拉鏈,默不作聲整理衣服。 徐清看蔣惜一味地埋頭整理行李,嘆了口氣,無奈解釋:“蔣惜,這事怪我?!?/br> “我上次過來瞥見學長,在朋友圈發(fā)了條消息,結果被學姐看到了。她私信問我地址,我隨口就告訴她了。那時候你跟學長還沒——” 蔣惜放下t恤,回頭看看滿臉歉意的徐清淡淡說:“沒事。我相信陳越?!?/br> 徐清聞言,將沒說完的話全都吞進喉嚨,“嗯行……你奶奶沒事吧?” 蔣惜:“沒什么大礙?!?/br> 徐清撇了撇嘴,忽然問:“你知道黎藝學姐喜歡學長嗎?” “知道?!?/br> “那你——” “陳越如果喜歡黎藝,他早就行動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也不會……讓黎藝主動吧?!?/br> “說得也是。既然你不擔心,那我就當這事過了啊?!?/br> 蔣惜輕輕點了點頭,說:“跟你沒關系?!?/br> — 宿舍外的走廊,陳越立在樓梯口,面色平靜地瞥了眼半天不吭聲的黎藝,語調淡淡問:“不是有話問我?” 黎藝聳聳肩,面色遲疑問:“你跟蔣惜在一起了?” 陳越毫不猶豫點頭:“嗯,我追的她?!?/br> 黎藝笑了笑,聲線低落道:“你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留啊。大學四年,留學三年,我跟你表白不下十次,每次你都拒絕。我那時候總自欺欺人說你要忙學業(yè),所以才拒絕我?!?/br> “留學回國,你開公司,我進科研所。我以為我們會頂峰相見。結果你轉身來到青田扶貧?!?/br> “陳越,你有這么喜歡她嗎?喜歡到你可以放棄原來的目標、計劃,喜歡到可以門不當戶不對,可以——” 話音未落,陳越及時出聲打斷她:“有。” “還有,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的目標、計劃,我只是中途轉了下方向。” “她從來沒有拖累過我,也沒有成為我的累贅。反之,她是我一路前行的動力。” “如果非要形容她的重要性,我可以說,她于我而言,跟數(shù)學同等重要。” “黎藝,你不了解她。她遠比你想象的優(yōu)秀、厲害??梢哉f,她的存在讓我覺得我無趣的人生充滿意義?!?/br> “2011年8月,我在林安見她的第一面起就一發(fā)不可收了。我都說不清,我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只知道我對她的喜歡藏在所有細枝末節(jié)里?!?/br> “我看她腿摔破皮我會難受;看她哭,看她大半夜一個人在街上晃,看她跟她媽打電話申述她遇到的委屈、不公我會心疼;看她不努力學習我會著急;看她被人欺負、孤立我會生氣……不知不覺間,我的所有情緒都被她牽著走?!?/br> “可以說,我在她面前沒有任何主觀自控力。她就是她,任何人無法替代,她也不會成為任何人?!?/br> “所以,最后只要是她就行?!?/br> “承蒙厚愛,但是抱歉,我心有所屬。” 黎藝來青田之前其實準備了很多話,可是經過陳越這一番自我剖析后,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不是輸給蔣惜,是輸給陳越,輸給他獨一無二的偏愛。 — 黎藝明天回上海。 跟陳越談完,徐清陪黎藝去食堂吃飯。 學校宿舍不夠住,村鎮(zhèn)也沒什么正規(guī)酒店。 蔣惜不顧前嫌,主動提議讓黎藝今晚睡她的床,她去周萍家借宿一晚。 離開學校前,黎藝叫住蔣惜,跟她談了幾句。 那時太陽剛下山,夕陽染得西邊的天空泛起大片橘紅。 蔣惜提著洗漱用品,站在cao場邊緣望著遠處的山,面色平和問:“黎藝,你要跟我說什么?” 黎藝已經決定放下。 她掃了兩眼蔣惜,沉默片刻,說:“我高二就知道你。” 蔣惜一頭霧水:“嗯?” 黎藝抿了抿唇,大方說:“我在陳越手機里看過你的照片。那時你穿著軍訓服,對著鏡頭比了個剪頭手,看起來挺傻的。” “我當時問他照片上的人是誰,他沒理我。后來我倆一起參加省賽,他有幾天狀態(tài)很不好,老是出錯誤,被數(shù)學組老師說了好幾次。” “有天他突然請假出了集訓營。再回來,整個人特別冷漠,誰跟他說話他都沒理。一直到競賽結束,他都沒怎么搭理過人。” “后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他跟你吵架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轉了好幾圈才要到你q/q。我承認我很卑鄙,故意跟你說我要追他,想讓你知難而退?!?/br> “但是我沒想到你那年高考失利。他知道你高考失利,沉寂很長一段時間。他大一幾乎一整年都沒怎么對自己好過。日日夜夜在實驗室熬,在圖書館刷題,跟導師一起做項目,投科研論文?!?/br> “他好像要把自己逼瘋,逼到沒時間想你。到大二,他忽然恢復之前的樣子,開始社交,開始出去聚會,開始抽時間玩游戲之內的?!?/br> “我很喜歡他,一直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那次改變,是在你第二次高考后,他知道你考得不錯,所以很開心?!?/br> “……” “他遠比你想象的要愛你。他讀大學那幾年很多人追他,但是他每次都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有次不小心看到他的手機,他給你單獨建了分組,還給你的備注改成【月亮】?!?/br> “你有時間可以看看他的備忘錄。他的備忘錄里存了很多你的事。比如你不愛吃茄子,愛喝可樂,討厭下雨天,函數(shù)老學不會……” 說到這,黎藝回頭凝視了兩眼滿臉呆滯的蔣惜,開口:“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他?!?/br> “還有,謝謝你今天的照顧。我明早就走,以后不會再打擾你們。祝你們幸福,還有對不起?!?/br> 說完,黎藝頭也不回走進夜色里。 — 蔣惜到周萍家,周萍回娘家了,只有李兵在家。 蔣惜不大好意思待他們家,出來后給陳越打了個電話,問能不能去他那住一晚。 陳越聽完,頓了半秒,說:“你等我?guī)追昼?,我去接你?!?/br> “大晚上不安全,你別出來。等我到了再走?!?/br> 蔣惜:“好?!?/br> 十分鐘后,陳越拿著手電筒去周萍家接蔣惜。 路上,蔣惜還覺得不大好意思,陳越倒是一臉坦蕩。 回到村長家,陳越直接領她上了樓,交代她:“先去洗澡,我下樓跟村長聊聊項目的事。” “缺什么自己拿?!?/br> 蔣惜提著洗漱用品,不好意思點頭:“好……” 下了樓,陳越并沒去村長那屋,而是站在院子里回消息。 林生豪這兩天在搬家,收拾舊物時翻到一本雜志。 他看著名字有些熟悉,翻開一看才想起這是蔣惜第一次過稿的那本雜志。 知道陳越跟蔣惜在一起了,林生豪想也沒想,直接給陳越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林生豪在電話里激動道:“沃日,你猜我翻到了什么?” 陳越低頭瞥了眼腳尖,不慌不忙問:“什么?!?/br> 林生豪嗤了聲,繼續(xù)問:“你還記不記得蔣惜投雜志過稿那事?” 陳越想了想,遲疑問:“稿費用來給我買了mp3那次?” 林生豪拍了拍大腿,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那次。那你知不知道,她投的那篇文章寫的就是你?” 陳越愣了半秒,不大確信問:“寫的我?” 林生豪:“肯定是你。那用詞用句不是你我把書吃了!你等等,我給你截圖發(fā)過來,你自己看?!?/br> 電話掛斷,林生豪連發(fā)好幾張照片給他。 照片里,雜志已經老舊、泛黃,上面的字跡也變得模糊。 陳越點開相冊,一眼瞥見那篇文章名《少年瘋長》,文/長意。 【少年……】 【我要感謝一個人,感謝他出現(xiàn)在我貧瘠、普通的十六歲,成為我的標桿、人生向導、努力的目標?!?/br> 【夜里星星璀璨燦爛,少年意氣風發(fā),如野草般瘋長。此刻的天地最是遼闊,人也干凈明朗,所有歡喜都藏于細枝末節(jié),不忍暴露?!?/br> 【而他,永遠鮮活、熱鬧,成為時光里不朽的明月光?!?/br> 一篇長達三千字的文章,陳越反復看了四五遍。 看到最后,陳越對著手機兀自笑了一下。 他收好手機,仰頭看看二樓亮著的燈泡,邁步走上樓。 到房門口,正好碰到洗完澡,站在陽臺彎腰擦頭發(fā)的蔣惜。 陳越無聲無息望了望人,開口喊她:“蔣惜。” 蔣惜抓住干毛巾,迷?;仡^:“嗯?” 陳越嘴角小弧度地勾了勾,看著人,漫不經心問:“《少年瘋長》里的少年是不是我?” 蔣惜動作一滯,她猛地瞪大眼,滿臉爆紅道:“……你怎么知道?” 陳越闔了闔眼皮,神色認真問:“是我,對嗎?” 蔣惜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點頭承認:“……是你。” 陳越若有所思點點下巴,繼續(xù)問:“所以,你從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