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呢! 第21節(jié)
林幼今天穿得是條修身的淺藍色牛仔褲,褲子包裹著她模樣漂亮的長腿,纖細修長。蘇月菱看得眼睛又紅了紅,手指死死地掐著,另一只手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塊石頭,竟是要往林幼的膝蓋上砸。 林幼意識到她的動作,眼神一冷。 她的小腿一掙,直接一腳踹翻了女人的桎梏。 蘇月菱躲閃不及,被徹底掀翻在地,發(fā)出了更慘更尖銳的尖叫。 林幼懶得理她,步子邁得更大了一些,沒一會兒就繞過一個陰影叢生的路口,不見了蹤影。 遠處,站在樹后的少年沉默地目送著林幼的離開。 裴野只是不想寫卷子了,又得知林幼今天回家,便主動提議來接他媽回家。他想得很好,如果他在林幼的面前表現(xiàn)好,再一裝可憐,指不定林幼會松口,讓他別做卷子了。 但他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林幼和別的女人打架。 還是一招絕殺。 裴野感慨的同時想起了那根被抽爛掉的扁擔。 他沉默兩秒,低頭在手機上搜索:家長毆打未成年孩子違法嗎?如果孩子反抗的話,孩子需要負責嗎? 第16章 蘇月菱的出現(xiàn)并沒有影響林幼的心情。 反倒是愈發(fā)靠近小洋樓,林幼的唇輕輕抿了起來。一分鐘后,她盯著近在咫尺的大門,緊張得要命—— 簡直跟女婿第一次上門似的。 她悄悄深吸了兩口氣。心想,不就是和老公兒子面基嗎? 多大點事兒。 又能尷尬到哪里去? 想著,她暗自咬了咬牙上前準備推門。而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大門的一剎那,眼前的白色門板卻輕輕震了一下,緊接著門把手擰下的咔噠一聲入耳,大門便被人從里推開了。 林幼下意識抬眸,眼眸中頓時印入男人的身影。 被林幼擋住的日光艱難地從四面八方鉆進來,落在男人的身上。光影照亮了小洋樓內(nèi)的昏暗,也照亮了面前人的長相。病態(tài)和蒼白擋不住五官的出色,裴鶴南只一抬眼,像是一滴墨墜入了白雪之中,暈出了絲絲縷縷的溫和。 他穿得很隨意,雪白的襯衫略顯寬松,因為咳嗽而自然俯身時領(lǐng)口微微下垂,露出里頭瘦削的鎖骨和蒼白的皮膚。林幼望過去時像是被燙了下眼睛,趕緊將目光收回來。 裴鶴南右手扶著門,手指瘦長。他似乎在用這個動作撐著虛弱的身體,以至于手背上偶有青筋浮現(xiàn),每一處都寫著虛弱。 “幼幼?!?/br> 林幼的思緒胡亂轉(zhuǎn)著的時候,裴鶴南溫和的嗓音落入耳中,瞬間將出神的她給拽了回來。她趕緊抬眸,對上那雙似含著春風般笑意的眼眸,又心虛地趕緊移開 。緩了好一陣才眨眨眼,裝模作樣地也咳嗽了一聲,“你怎么出來了?你身體不好,回去坐著吧?!?/br> “我沒事,”尾音剛剛落下,裴鶴南蒼白的臉上便露出了點潮紅。他俯身咳嗽得厲害,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 林幼一怔,趕緊從隨身的包包里掏出張紙巾遞給裴鶴南。裴鶴南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手指將紙巾按在薄唇處,又捂著唇咳嗽了一陣。等到他耷拉著眉眼半靠在門上,松開手時,林幼眼尖地注視到了紙巾上一閃而過的殷紅。 林幼:“……” 我草!系統(tǒng)沒告訴她裴鶴南已經(jīng)嚴重到這種份上了啊! 她忍不住抬起眼眸又看了看裴鶴南,卻發(fā)現(xiàn)裴鶴南似乎正在注視她,觸到她的視線后,有些無奈和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聲音又低又啞:“不好意思。” 林幼:“……” 倒也不必跟她說不好意思。 就是這情況確實有點不好處理,她是真的怕裴鶴南直接把自己咳得兩腿一伸厥過去了。 裴鶴南似乎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身體又往邊上靠了靠,他垂眸時鴉羽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乍一眼看去頗有種可憐的模樣。 他道:“我是不是有點……晦氣 ?” 林幼渾身一震,趕緊擺手 :“你怎么那么想呢,身體不好又不是你的錯!” 裴鶴南聞言似乎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抿起了唇,聲音更低了:“你以前這么說過……” 林幼:“……” 兩秒鐘的沉默之后,林幼果斷反駁:“不可能!我說的是你的病晦氣,不是說你這個人晦氣!你想想,你這病從你出生就一直跟著你,是不是很晦氣?” 裴鶴南一時沉默,又抬手按住了嘴角,遮住了一瞬間的無言以對,才點了下頭。 林幼見安撫了他,乘勝追擊:“是嘛是嘛。但是你別擔心啊,你的病我一定給你治好,你這個脆弱的身子骨我也給你補回來?!?/br> 說完便催促著裴鶴南趕緊去一旁的沙發(fā)上坐著休息。裴鶴南自也沒有違背她的意思,步子邁得很慢地走到了沙發(fā)前緩緩坐下。 林幼站在他右手邊,能看到男人垂頭時露出來的側(cè)頸,那肌膚印著汩汩流動的血管,竟然有種異樣的靡艷之感。林幼不動聲色地在心底感嘆裴鶴南的美貌,這人長得是真的好看,就是太虛了。 男人最忌諱虛。 體虛腎虛哪個虛都不行。 她想著,也順勢在旁邊的小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安靜的氛圍之下,林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棟小洋樓的內(nèi)部裝扮。這里實在沒有半點家的感覺。小洋樓不算大,但即便如此也顯得空蕩蕩的。不管是窗簾、沙發(fā)還是其他的家具都透出幾分冰冷淡漠的格調(diào)來,毫無溫馨感。 此刻他們陷入沉默,整個房子也變得愈發(fā)冰冷。林幼摸了摸鼻子,那種網(wǎng)友面基的尷尬感迎面撲來,為了緩解坐立不安的情緒,她只能努力地找話題:“你吃飯了嗎?” 裴鶴南似乎愣了一下,隨后淺淺地笑了一下:“吃過了。” 林幼點點頭,目光看向沒什么動靜的樓梯口,又問:“阿野不在家嗎?” 裴鶴南:“他跟我說他去接你了,你沒有見到他嗎?是不是又找借口出去玩了?” 最后一句話被壓的很低,仿佛是在自說自語,但卻清晰地傳到了林幼的耳中。林幼白嫩的耳朵尖尖一動,忽然挺直了纖細的脊背。在裴鶴南的余光中,女生抿著唇,臉上露出了絲絲凝重的模樣。 林幼正在腦海中努力地尋找系統(tǒng)提供的與裴野相關(guān)的信息,但仔細一想?yún)s察覺她對裴鶴南和裴野父子的所有了解似乎只在‘過得慘,很慘,超級慘’這個方面。 想到這里,林幼的表情變得愈發(fā)嚴肅了,她扭頭看著裴鶴南,正欲開口詢問,卻聽到門口響起了推門的聲響。林幼的注意力立刻便被吸引過去,抬眸一瞧便發(fā)現(xiàn)十五六的少年穿著一身簡單的黑t運動褲靠門站著。 這是林幼的便宜兒子裴野。 裴野的眼眸形狀與裴鶴南有幾分相似,但比起裴鶴南多了幾分干凈和澄澈。除此之外一張臉滿具少年氣息,干凈又帥氣,就是臉色跟裴鶴南一樣,白得有點嚇人。 這父子倆……看上去都挺虛的。 林幼輕咳一聲站起身,“阿野,你爸說你剛才去接我了?” 裴野被她這一提醒又想起了她在對付蘇月菱時干凈利落的動作,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抽,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直接把鍋甩到了裴家主宅那批人身上:“被主宅那邊的人看到了,他們讓我去搬東西?!?/br> 林幼一聽眉心頓時蹙起。 這父子二人在裴家真過著連下人都不如的日子,明明是裴家的三爺和小少爺,如今卻被傭人驅(qū)使,都被傭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怪不得裴野的臉色這么難看。 林幼暫時也不想跟裴野談給女主播刷禮物的事情,趕緊招呼他坐到沙發(fā)上休息,自己則是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燒水。 女生纖細的背影剛進入廚房,消失在視野中的一剎,裴野二話不說立馬看向了對面的男人,裴鶴南抬起眼眸,目光掃過他蒼白的臉,低聲問道:“你的臉怎么回事?” 裴野不答,反倒小聲問:“我這樣看上去是不是和你一樣虛弱了?” 裴鶴南挑眉。 裴野:“我剛?cè)ソ璧氖裁捶鄣滓?,我看上去都這么可憐了,她要是知道我就是那個給她打賞的小混蛋,她應(yīng)該也舍……不好意思下手了吧?” 裴鶴南:“……” 雖然一言難盡,但裴野這招似乎歪打正著了。 … 林幼用靈泉水燒了壺水,又準備將導演組友情贈送的老母雞煲上。裴家父子的身體看上去都不怎么樣,晚上就喝點雞湯吃點雞rou補一補,以靈泉水的功效,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二人便能養(yǎng)好身體 。 到時候她的性命便也有了保障。 十多分鐘后,林幼拎著壺剛燒開的水和幾個杯子回到客廳。抬眸時并未看到裴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裴鶴南便主動解釋道:“阿野的卷子還沒寫完,他先去寫卷子了?!?/br> 林幼了然,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將水杯裝滿水放到了裴鶴南的面前:“喝點水?!?/br> “謝謝。” “老夫老妻了還客氣什么。”林幼擺擺手,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在聽到‘老夫老妻’四個字時眼角一跳。她想了想決定給裴野送杯水上去,便和裴鶴南說了一聲,轉(zhuǎn)身上樓了。 循著記憶里的房間,林幼敲了敲門,在聽到‘請進’二字后才推門進去。 裴野的房間也呈現(xiàn)出一種空寂和冷淡感。此時少年正坐在狹窄的書桌前,大開的窗外有陣陣燥熱的風吹來,伴隨著老舊電風扇吱呀吱呀轉(zhuǎn)動的聲音,裴野抬起頭來,心底糾結(jié)了半天才一如在微信上的母慈子孝,喊了聲媽。 林幼趕緊應(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少年蒼白的臉上,又看他桌面上攤開的厚厚一疊卷子,微微皺眉:“剛才去幫忙是不是累到了?別做卷子了,洗個澡休息一會吧。” 裴野確實很想扔了筆和卷子,但一想到裴鶴南的威脅,立刻便跟蔫噠噠的小草似的,被壓完了腰。他垂下眼眸,眼皮輕輕顫抖了下,用很輕很輕的聲音似抱怨又似嘟囔:“可是我爸讓我趕緊做完它?!?/br> 林幼見著他的模樣頓時也回想起了她年幼時在孤兒院讀書的樣子,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寫作業(yè),但院長奶奶的要求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心口。壓力可以讓人進步,但偶爾也需要放松。 想到這里,林幼的心中真心實意地浮起了淺淺的憐愛。細白的手指在少年柔軟的黑發(fā)輕輕揉了揉,她的臉上滿是身為母親的慈愛:“沒事,你趕緊休息,我會跟你爸爸解釋的。最近天氣熱,你可以午睡一會,晚上我給你們熬雞湯喝。” 主動將裴野桌上的卷子收拾好放到一邊,林幼指了指水杯:“喝完水再睡?!?/br> 裴野聽著耳畔溫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聲音,心滿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筆,又乖巧地揚起了笑容 :“謝謝mama?!?/br> 這小孩,長得又好看,脾氣又好,真好啊。 林幼又薅了一把他的腦袋,才轉(zhuǎn)身離開。 約莫半個小時以后,裴野房間的門再次被敲了敲。這次的敲門聲有些許不同,是很有規(guī)律的三下,隨后便停下了。裴野立刻便猜到來人是誰,趕緊從床上蹦起來打開了門。裴鶴南站在門口,越過少年清瘦的身體走至書桌前坐下,目光略過上面干干凈凈的卷子,回頭時換來少年急哄哄的解釋: “是她讓我休息的!” 裴鶴南隨口嗯了一聲,那神情淡定的模樣似乎在用另外的方式告訴裴野——早知道了。 裴野也看出來他爸并不想在這個方面找他麻煩,當即鎖上門并且搬了個小凳子坐到他的身旁,壓低了聲音:“你老婆她跟換了個人似的,真不愧是當演員的,她要是不搞saocao作,好好演戲的話,真的可以拿金鴿獎影后?!?/br> 說著,又暗自嘟囔:“演了這么久好mama竟然還沒膩,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br> 裴鶴南聽得唇角微勾,漆黑沉靜的桃花眼中勾出了漫不經(jīng)心和隨意:“她沒膩你就繼續(xù)陪著演,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至少比裴家那群人看上去順眼一點。 裴鶴南白皙修長的手指再次劃過少年桌上的卷子,眼神帶著點玩味:“以后念書沒出息的話,指不定還能進圈發(fā)展,拿個最佳青年演員獎。上臺領(lǐng)獎的時候記得感謝你媽從小的培養(yǎng)?!?/br> 裴野:“……” 恍惚間,裴野似乎都腦補出了他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領(lǐng)獎臺上,手里捧著獎杯,真誠又感恩戴德的模樣。 按住抽搐的嘴角,他果斷搖搖頭扔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問道:“她人呢 ?” “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