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呢! 第36節(jié)
裴鶴南似只是隨意反問了一句:“是嗎?” 林幼果斷點頭:“嗯?!?/br> 男人微熱的呼吸落在干凈纖細的脖子里,讓她的身上涌起了一種小蟲子爬過的酥麻感。若非林幼強忍著,她都要當場跳車了。 身體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僵硬,她繃直了腰板坐著,目光直視前方。 值得慶幸的是,裴鶴南也沒有再開口,而是安靜地閉著眼睛休息。 連裴鶴南自己都覺得意外,有朝一日他竟然能靠在一個人的身上,在車里睡著了。那點并不讓人厭惡的香味甚至起到了安身的作用,再醒來時男人的眼里都帶上了幾分還未清醒的困倦和惺忪。裴鶴南直起身體,正欲扭頭,身子驀地一僵。 林幼松了松肩膀,回頭看他:“怎么啦?還難受呢?” 裴鶴南:“沒?!?/br> 就是好像脖子扭了。 … 裴鶴南帶來的行李不多,就一個小箱子。林幼拎著行李箱,裴鶴南跟在她身邊。迎面撞上《逆行》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大家眼睛猛地一亮,恨不得將眼珠子直接貼到裴鶴南的臉上。 等回過神來,一個個又趕緊跟兩人打招呼。 裴鶴南也笑著點點頭。 “我去,林幼老公也太好看了吧。” “他們感情真的很好耶!林幼竟然還幫著拿行李!” “剛才聽小王說,兩個人坐車過來也黏黏糊糊的,說是林幼老公恨不得掛在林幼身上呢!” 交談的聲音雖然被特地壓低,但卻依舊清晰地傳到了裴鶴南的耳朵里。 男人遮住了眼中的似笑非笑,一路跟著林幼找到了白杭。白杭此時正摟著裴野的肩膀,而兩人的面前赫然是電影的主演們。年輕的主演們嗑著瓜子,年長一點的捧著茶杯,都是一副認真聽故事的模樣。 裴鶴南站在一側(cè),以眼前這波人的位置壓根看不見他。 于是裴鶴南聽到那嗑瓜子嗑得起勁的女主演臉上畫著喪尸妝,滿眼期待的問裴野:“還有嗎?就比如你爸媽是怎么認識的?” “對呀對呀!怎么認識的?” “兩個人感情這么好,結(jié)婚之前估計也談了很久戀愛吧?啊,好甜?!?/br> “阿野快講,講完我回去就給他們寫同人文?!?/br> 裴野:“……” 裴野也想不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他也搞不懂這群在電視機里艸著高冷人設(shè)的明星為什么對父母愛情這么感興趣。 但當初他已經(jīng)在白杭面前細細描繪過他爸媽的感情如何深厚,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編。 他磕磕絆絆,一邊編一邊努力貼合實際: “就,其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一開始他倆都是拒絕的,結(jié)果沒想到在咖啡廳內(nèi)見了一面之后對對方念念不忘,也就是俗稱的一見鐘情。于是立刻扯證結(jié)婚了。” 話音落罷,主演們張著嘴感慨還未冒出來,裴野的身后便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是啊,幼幼都沒有嫌棄我身體不好?!?/br> 裴野一聽有人接話,下意識點點頭:“對對對,我媽就說愛一個人不能看表面,身體不好又怎么樣,愛他就跟他在一起,共同面對風雨!” 裴鶴南似笑非笑:“是呢?!?/br> 第26章 男人的聲音溫和得像春日里的潺潺流水,落入耳中帶著點男性特有的低沉,勾得人心尖發(fā)顫。平心而論,裴鶴南的聲音真的相當好聽,否則面前這群見識過眾多明星演員、聲優(yōu)的主演們也不至于露出這種驚嘆表情。 但—— 裴野聽著那兩個簡單的字,尾音稍稍勾起的調(diào)子格外耳熟。少年清瘦的身板瞬間僵硬,像是身上突然被裝了個開關(guān)并且按了下去。他跟個木頭似的,直不楞登地站著,背對著裴鶴南的目光生無可戀。 為什么。 為什么時間扣得剛剛好,為什么他爸正好趁他信口開河的時候抵達劇組。 少年沉浸在震驚和張皇之中,其他的主演們卻渾然不覺,在看到話題中的主人公之一出現(xiàn)在眼前,當即放下手里的瓜子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的望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打招呼:“嗨,裴先生好!” 裴鶴南的目光似不經(jīng)意劃過少年僵直的背影,又裝作無事發(fā)生收回視線對散發(fā)友善之意的主演們微笑:“大家好,我是裴鶴南,林幼的老公。” 女主演許珂笑瞇瞇地擺擺手:“大家都認得裴先生,我們正在聽裴先生和幼幼的絕美愛情故事。” 許珂今年二十六,這個年紀在演藝圈也算年輕一輩,但比起林幼卻還大了四歲,便直接以‘幼幼’相稱。 林幼和他們這群主演也很聊得來,自然不介意稱呼問題。 一旁的女二號也趕緊點點頭:“沒想到幼幼和裴先生竟然是一見鐘情,太浪漫了吧!誒……幼幼你干嘛去?” 眾人的視線瞬間順著女二號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林幼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按在額頭上看上去似乎想要遮住臉。但這都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她一步一步地往后撤。 林幼本來都要跑掉了。 她當時就和裴鶴南站在一起,也將裴野的一番話聽了個正著。但越聽越尷尬,耳根處的潮紅大片蔓延,即便不用照鏡子,林幼也知道自己的臉大概已經(jīng)紅成了猴子屁股。 當初裴野跟白杭胡扯的時候好歹就她一個主人公,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裴鶴南也在呢! 完全不知所措地林幼只想拔腿就跑,誰曉得這才跑了幾步,就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林幼面對眾人充滿興味的視線,眼角一跳,緩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哦,我把行李箱往邊上放一放?!?/br> “這邊就可以啊。”許珂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笑著調(diào)侃,“該不會是阿野說的讓你害羞了吧?” “哦——”女二號跟著起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憑借著出色的視力仔細一看,望過去時還真讓她看到了林幼還泛紅的耳朵。 女二號臉上的笑容頓時頗有深意。 林幼:“……” 林幼果斷轉(zhuǎn)移了話題,一雙眼睛看向了裴野:“阿野,你要的卷子你爸都給你帶過來了,你現(xiàn)在要寫嗎?” 裴鶴南終于再次開了口:“聽你mama說,你接下來沒什么事情,不如早點把卷子寫完,晚上就能早點休息了?!?/br> 被兩人轉(zhuǎn)移的話題一打岔,許珂他們的思緒也跟著一轉(zhuǎn),一個個都想起裴野如今也不過十六歲,還是個半大的小孩。當即眼神慈愛又同情,許珂又嗑了把瓜子:“阿野真辛苦,晚上讓你白杭叔叔請客吃點好的?!?/br> 說到請客,白杭便挑了下眉:“晚上找個餐廳我們幾個吃一頓好了。中午我本來打算給大家點南江樓的飯菜,讓他們送過來的,沒想到他們今天閉店了?!?/br> “閉店?”這下是真的把林幼的注意力全部勾了過去。 潼市的南江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閉店了?難道是因為陳屹已經(jīng)開始著手處理問題了? 心里頭疑惑著,女二號便開口了:“這邊的南江樓味道可差了。我聽說負責人是陳總的表兄弟,據(jù)說當年陳總的舅舅想要入股南江樓,但是被陳總他爺爺拒絕了,后來兩家鬧得不可開交,陳總為了息事寧人,就把潼市這邊的南江樓交給他們管了。” 陳屹手底下到底還有個天麒傳媒,加上又是趙姿琪的丈夫,也算正兒八經(jīng)的圈內(nèi)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很感興趣。許珂嗑瓜子越來越起勁,好奇的問:“你怎么知道?” “之前參加了一個飯局,其中有個人就是陳總的表哥?!?/br> 話說得很隨意也很簡單,但只有她知道那場飯局上對方將陳屹罵得狗血淋頭。或許是因為飯局上的人皆是群烏合之眾,都是點頭應(yīng)和的。 現(xiàn)在想起來,她還覺得惡心。 … 林幼回到酒店后得到了陳屹確切的回答,潼市南江樓閉店整頓確實是他的手段,林幼聞言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原以為南江樓的事情會很快解決,卻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南江樓就上了熱搜。 起因是陳屹那位已經(jīng)九十四歲高齡的外婆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竟然搬了個凳子坐在南江樓門口,面對來來往往的人群還一邊哭一邊喊:“哎呦造孽哦!我辛辛苦苦生了個女兒,結(jié)果她是怎么對我的,竟然要把我們從南江樓趕出去!哎呦,我這老婆子都九十多歲了還要氣我,這是要把我氣死?。 ?/br> 看到視頻的林幼:“……” 隨后,陳屹的舅舅也接受了某媒體的采訪。視頻里陳屹的舅舅穿著樸素,六十多歲的人頭發(fā)微白,面對鏡頭可謂是聲聲泣血:“大家也知道這近幾年南江樓發(fā)展得不好,我看我外甥辛苦得很,主動提出要幫忙看管潼市這邊的南江樓,我外甥也同意了?!?/br>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現(xiàn)在南江樓的名聲好起來了,他也不管我們?yōu)槟辖瓨歉冻隽硕嗌?,二話不說就要把我們趕走。這像話嗎!現(xiàn)在我想要個說法,我外甥都不讓我進門!我也是沒辦法才找到了你們?!?/br> 林幼:“……” 這波cao作她倒是沒想到的。 不過網(wǎng)友的評論倒是都很中肯。 “南江樓最近幺蛾子怎么這么多?” “啥玩意兒,這老太婆和傻逼舅舅是認真的嗎?還為南江樓付出了多少?老子這輩子都忘不了去潼市的南江樓吃飯是種什么感受。” “看來前面的大哥也是潼市人。這么說吧,大家別被帶節(jié)奏,如果不是知道這傻逼是陳屹他舅,我會以為他是南江樓對家派來的臥底?!?/br> “潼市的南江樓可垃圾了,所以當時海市的南江樓被吹成那樣我很難理解,直到我鼓起勇氣去了海市的南江樓——就這么說吧,網(wǎng)戀奔現(xiàn)前后的照片對比,就是兩家南江樓的對比?!?/br> “這大哥怎么穿這么樸素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陣子我在某飯店看見他的時候,他還穿著品牌貨,手上的表大幾十萬?!?/br> “笑死,不然怎么裝可憐?” “哦對了,那個坐在門口哭的老太婆。我曾親眼看見她在南江樓里罵哭兩個暑假工,那張嘴叭叭叭地罵人賊難聽,你們想象一下就知道了。我朋友當初還發(fā)了視頻的,我去找找?!?/br> “……” 《田園生活》的群聊內(nèi),趙姿琪一改往日的形象正在破口大罵: 他們也好意思說為南江樓付出那么多,當初這南江樓就是老太太威脅我婆婆得來的。陳屹要是不幫他們,她就自殺。 白杭顯然也在關(guān)注這件事情,當即嘶了一聲:這也太不要臉了! 趙姿琪:可不是[怒火] 趙姿琪又給林幼打了個電話,直言道:“我問過陳屹了,他說從大顯村魚塘運過去的魚都被潘文祥高價賣給其他飯店了?!?/br> 潘文祥就是陳屹的舅舅。 潘文祥心里也清楚得很,陳家不讓他們?nèi)牍桑麄兙退愎苤械哪辖瓨且膊贿^是拿點工資錢,所以便靠著這個辦法增加收入。若非陳屹手底下有人偶爾會去店里視察,潘文祥恨不得把這家南江樓搞破產(chǎn)。 他憑什么給陳家掙錢?陳家要是對他客氣些,那他還能上心點,可眼下這情況……為南江樓多費一點心神都是對他的嘲諷。 林幼聽完這些腌臜事,嘖了一聲,只感慨了一句:“真是另一個李興智啊。” 而且潘文祥一家人處理起來比處理李興智麻煩多了。 “不用擔心?!毕袷遣峦噶肆钟椎南敕ǎw姿琪安撫她,“陳屹年紀雖然大了,但腦子應(yīng)該還是清醒的?!?/br> 林幼:“前輩,陳先生知道你這么說他嗎?” 趙姿琪沒好氣道:“我這叫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