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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林楓眠掩面,聽她說這些只覺得尷尬,連畫面都不敢想。 看他的反應,玉明熙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吧,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只是拿我當meimei當朋友想護著我罷了?!?/br> 林楓眠揉揉額頭,“是我糊涂了?!?/br> “沒關系?!庇衩魑醣揪筒话阉臎_動之言放在心上,兩個人小時候什么胡話都說過,想摘天上的星星,把宮門上閃閃發(fā)亮的金子撬下來,也說過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長大之后不覺得當時天真幼稚,反而懷念那段單純的時光。 林楓眠憂慮道:“你的婚事怎么辦,這么拖下去,不怕陛下把你嫁去別國和親嗎?” 玉明熙苦惱起來,“怕呀,你今天來倒是提醒了我,的確得找個駙馬了?!?/br> —— 燦爛的陽光照在御書房外,房門緊閉著,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都在門外候著,里頭只有皇帝和新上任的城北軍統(tǒng)帥,連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都不得入內。 宮人們不敢議論,卻在心里犯嘀咕,這位裴將軍到底是什么人物,初次進宮面圣,竟然能讓皇上把人都趕出來,獨留他單獨說話。 日頭升到最高處,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神清氣爽。御書房中被光線照的通亮,談話已經(jīng)到了尾聲。 皇帝坐在椅子上,半邊身子都被奏折遮住,面容苦澀,臉上的皺紋深陷下去,更顯歲月不饒人。 “是朕對不住她,讓她一個人受了那么多苦?!?/br> “娘親回到苗疆后沒有再嫁他人,因為思念父親久積成疾,不久便過世了?!迸嵊⒐蛟诨实勖媲暗皖^說著悲痛的話,隱藏在陰影中的表情卻冷漠而淡然。 皇帝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蒼老,對待身邊的人也不如從前一般信任。沒有了李乘風,剩下兩個王爺完全不能入他眼,而眼前這個孩子卻恭敬聰慧,更有上戰(zhàn)場殺敵的膽魄,正是他理想中的帝王之材。 將近古稀之年還能得到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兒子,皇帝滿心喜悅,又不得不提防將他養(yǎng)在府中的玉明熙。 “明熙郡主將你帶在身邊養(yǎng)了這么多年,如今你認回皇家就要搬出郡主府,日后再遇郡主要如何待她?” 裴英從容答:“郡主是陛下認的義女,便是臣的義姐,臣待郡主既然已姐弟之禮待之?!?/br> 皇帝又問:“若日后我要處置了她,你又當如何?” 裴英稍稍抬起頭,“陛下是天子,當然可以隨意處置臣子,臣絕不會徇私枉法?!?/br> 聽了回答后,皇帝臉上的愁容漸漸解開,一改方才的沉重語氣,夸獎說:“先前還覺得她是野心太盛,如今看來就只是個眼界甚短的姑娘罷了。” 皇帝一度以為玉明熙有挾持太孫把控朝政之心,如今他的親兒子回來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在郡主府里養(yǎng)了幾年都沒有被玉明熙發(fā)現(xiàn),看來她也沒有多么聰明。 裴英的一面之詞哄的老皇帝對他和玉明熙放下戒心,叫了人進來擬旨,開開心心封了他一個王爺,還賜了皇族的姓氏,改名為李英,昭告天下。 從御書房走出,太監(jiān)為其引路,奉承道:“六王爺您請回住處暫等兩天,等王府修整好了,大內的人便會幫你立即搬府。” “嗯?!迸嵊⒄Z氣冷淡,絲毫沒有為此感到高興的意思。 權力場上波詭云譎,他在皇帝面前將隱藏身份的事攬在了自己身上,暫時讓皇帝減少對玉明熙的注意。但是長久下來,總有一天謊言會被戳破。 這樣還不夠。所有威脅到她的人,他都得為她除去。 晚些時候,皇帝的旨意與昭告天下的告示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郡主府門庭若市,多少官員上趕著上門結交六王爺,即使裴英未歸,他們也要在玉明熙面前露個臉,有照顧六王爺?shù)那榉衷?,無論是陛下還是王爺,都不會虧待了她。 多少年前的宴會上,裴英走在席上都沒有人認識他是誰,只當他是玉明熙帶在身邊的近侍。如今野雞變鳳凰,不僅有統(tǒng)帥的職位,還成了皇族中人。 林楓眠上午剛來過一趟,下午聽說了這事,慌忙從禮部趕過來,想要問個究竟。 來到前廳上,看到府里處處都是人,朝臣、官眷連帶著不愛湊熱鬧的武將都在郡主府中,只等著六王爺回來,能夠結交一番。 廳中是幾個老臣圍著玉明熙問這問那,玉明熙顯然被問的煩了,不知怎么回答時就只能干笑應對。 “這六王爺真是聰明啊,知道養(yǎng)精蓄銳,避開鋒芒,竟然連郡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過六王爺能找到郡主,依附郡主,也是因為您待人溫和大度,若是三王爺那性子,怕是直接把人扔出門去了,哪還談得上好生教養(yǎng)呢?!?/br> 裴英在皇帝面前的說法,沒多久就傳到了外頭,所有人都當是流落在外的皇子為了回到京城,才隱藏身份尋求玉明熙的庇護。 朝臣們都稱贊裴英的聰慧,反倒不在意玉明熙的心機,只當她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林楓眠在一旁聽了這些說法,對事情也有了了解,走過去將人從老臣中間帶走,到人少處才問:“你真的不知道裴英是皇子嗎?” 他眉頭緊鎖,顯然是沒把外人口中的討論聽進去。她應該是不知道,按照他們兩人的關系,有關皇子的消息這么重要,玉明熙不可能不對他講。 “我不知道。”玉明熙一早便愁自己要如何對外人解釋,誰知裴英替她編了一個很好唬人的謊,她便借坡下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