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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動人,小太監(jiān)才小聲道:“陛下他不讓奴才們請?zhí)t(yī),奴才也是沒辦法了,才請娘娘過去?!?/br> 這事似曾相識。 玉明熙眉頭一皺,想起了當年在玉門軍營時,這小狼崽子也是這樣冥頑不靈,忍著一身傷痛也不去看大夫,就因為他身上帶著蠱蟲,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個怪胎。 或要是他真病死了,不會要讓她殉葬吧?玉明熙轉念一想,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同小太監(jiān)走這一遭。 苗疆的人神秘寡言,大靖國也找不到幾本有關南疆的書籍,玉明熙不理解蠱蟲的危險,倒是好奇,裴英如今都做了皇帝,完全有能力尋訪天下名醫(yī)來為他殺死身體里的蠱蟲,為何他一直閉口不言,反而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 思索間就到了御書房,門都不敲直接走進去,看到床榻上躺著的男人面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一副身體虛弱的模樣。 他也有今天。 玉明熙走到床榻邊,身邊的太監(jiān)搬了椅子來讓她坐下。剛在床邊坐穩(wěn),男人隱約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眼皮吃力的抬起來,看向她。 “裴英,你怎么了?”玉明熙從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手帕擦拭他額頭上的冷汗,手指觸碰到他額頭,高熱的溫度讓她心中一驚,轉頭問玳令,“燒的那么燙,他干什么了?” 玳令回話:“還有三天就休年假了,各部的折子堆在那兒不能不管,陛下早上飯都沒吃就坐在御書房了,昨天晚上熬到半夜,只睡了一個時辰,早上上朝的時候就有些不舒坦。” 身子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叫太醫(yī)。 玉明熙皺起眉頭,吩咐說:“快去叫太醫(yī)?!?/br> 在皇帝的床榻前,太監(jiān)們格外謹慎,玳令小聲說:“陛下說了,誰要去叫太醫(yī),就斬了誰?!?/br> “那我還真要謝謝陛下,自己病死了不算,還要拉著我一起陪葬。”玉明熙冷嘲熱諷一番,朝著他擺擺手,“快去吧,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再怎么說我也是有管理六宮之權,這點責任還是負得起的?!?/br> “奴才遵命。”玳令領命出去。 床單上的男人虛弱的睜開眼睛,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好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呢喃著:“明兒?!?/br> “你還沒死呢?”玉明熙嫌棄道,隨手想要甩開他,似乎是因為病中虛弱,原本抓的很緊的手,她稍微一用力氣便扒開了,“說了多少遍不能諱病忌醫(yī),就是不知道聽,你以后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讓你病死,我反而落的清靜?!?/br> 裴英的手空在一旁,眼神中透著失落,像個受了訓的孩子一樣問她:“明兒……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想我嗎?” 平淡的心湖因為他的話蕩開一層漣漪,玉明熙本不是會說狠話的人,若又不是被逼的狠了,她與裴英怎么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說什么傻話呢,你可是大靖國的皇帝,你若是死了,豈不是給李聞和李祿高興壞了?!庇衩魑踝龀錾畛了伎嫉哪?,“讓我想想,等你死了之后,我去輔佐誰呢?” 她一番認真的話讓裴英頓生危機感,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卻只握了她的袖子,求道:“別走,你只能待在我身邊,那兩個蠢貨都不值得你輔佐?!?/br> 玉明熙冷冷的看著他,這樣病弱的裴英一點威懾都沒有,原本他引以為傲的武力在此刻完全發(fā)揮不出來,連抓住她的力氣都沒有。 原來這個男人并不是刀槍不入,他也有弱點,而且是這么致命的弱點。 她扯下了男人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按回被子里,“那你就乖乖看大夫?!?/br> 他現(xiàn)在沒有拒絕的余地,即使心中還不太情愿,也不能真的這樣苦熬著身子,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緊,萬一玉明熙真的跑去了別的男人身邊,他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沒過多久,太醫(yī)匆匆趕來,看過了病情又開了藥方讓太監(jiān)去太醫(yī)院抓藥。 在皇帝病床前,太醫(yī)只說是風寒發(fā)熱,玉明熙卻看見他診脈時神色不對,便趁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把人叫到一旁私下詢問。 “陛下究竟是何病情?” “回娘娘,陛下他只是夜里受了涼,又有些疲憊,染了風寒?!碧t(yī)的回答十分謹慎,但緊張的神色卻暴露了他心中的慌亂。 “少跟我廢話,這些我不知道嗎。”玉明熙直接逼問他,“我是問你,他身體里那個蟲子究竟是什么東西。” 太醫(yī)抬起頭時神色有些驚訝,但看到玉明熙如此鎮(zhèn)定,就知道她通曉些內情,不好騙,只得說:“臣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涉獵醫(yī)書時偶然翻到過,說是苗疆巫醫(yī)會用毒蟲煉蠱,還有更甚者……” 聲音顫顫巍巍停了下來。玉明熙不悅皺眉,催促說:“繼續(xù)說呀?!?/br> “有更甚者,會用小兒與毒蟲搏斗,說是煉蠱,實則是用人rou喂食毒蟲,增強蠱蟲的毒性?!碧t(yī)的頭沉沉低下去,繼續(xù)道,“陛下他身體有虧,是與蠱蟲共生,被蠱蟲吸取鮮血,氣血兩虛。” 玉明熙表情變得沉重起來,“他小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地請過太醫(yī)為他診治,為什么那個時候沒有查出來?” 太醫(yī)道:“那個時候陛下身體還年輕,蠱蟲也沒能侵入太深,方才微臣診治的時候,甚至摸到蠱蟲在陛下胸膛的位置,那里已經很靠近心臟,再這樣下去,陛下恐怕是要……” “你是說他沒幾年可活了?”玉明熙輕松的問出了這句話,說出口之后,胸膛里酸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