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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種花養(yǎng)花本就是為了觀賞把玩,玉明熙并不可憐這些花,倒是很好奇裴英的腦袋是怎么長的。 她理了理裙子坐到他身邊,認真問道:“為什么討厭林楓眠?只是因為吃醋?” 裴英轉(zhuǎn)過頭來看她,皺眉道:“我不如他光明正大,也不像他那樣博覽群書受人愛戴,就連成親,jiejie也要等到他同意才愿意嫁給我?!?/br> 心愛的人身邊有這么一個無可挑剔的竹馬,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男人很自卑,哪怕是太上皇,也還記得自己出身有多卑微,和玉明熙在一起,是他高攀了。所以他嫉妒林楓眠嫉妒張祈安,因為他們有著自己所沒有的一切。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玉明熙靜靜的說著,從他懷中捻起一朵花來別在他發(fā)間,淡藍色的花為男人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更襯得他楚楚可憐。 “林楓眠對我而言是像哥哥一樣的家人,如果和你在一起會讓我失去他,我還是會選擇你,但我心里會很不好受,你希望我變成孤家寡人?哪怕沒有一個人真心祝福我們的婚姻,你也無所謂嗎?” 世家大族能夠延續(xù)的長久,病人是要多結(jié)交親朋,相互聯(lián)姻,鞏固彼此之間的信任。像裴英這樣排外的性子,難怪不得人心。 玉明熙一邊說著,一邊挑選好看的花粘在他頭發(fā)上,不一會,男人發(fā)間就別了一圈大大小小的花,美麗動人。 看著她專注的模樣,裴英嫉妒的心稍稍冷靜了下來:明熙希望有人祝福他們的婚姻,她愿意嫁給他,和他組建一個家庭,也希望別人能夠承認他。 裴英屈服于她的溫柔。 他稍稍垂眸,“可是他說我配不上你,說我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前腳聽來的話,現(xiàn)在就開始打小報告。玉明熙不禁感嘆裴英總在某些很幼稚的地方格外執(zhí)著,偏執(zhí)的同時,又夾雜著對待感情的純粹。 “你的所有缺點,我都親自見識過了?!庇衩魑跆謱⑺念~發(fā)撥到一邊,指尖在他額頭上劃過。 他的缺點何止于此,玉明熙輕輕挑眉。她在官場上見過的人沒有八百有一千,但他們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壞人,裴英也是如此,雖然有很多缺點,但值得她愛的地方也不少。 愛他的專一深情,一往無前,愛他心思純粹,也容易滿足。 旁人要金山銀山,登高奪權,而他只要一個簡單親吻就能開心好幾天。 玉明熙的手指捏在他臉頰的軟rou上,逗弄似的說道:“我也不是一個完人,怎么會奢求你像個神仙似的沒有缺點?!?/br> 說著,語氣漸漸變得正經(jīng),深情道:“你就是你,我既然愿意嫁你,便是真心想與你做夫妻?!?/br> 她的聲音比竹林中的風還要溫柔,就像頭頂灑下來的金光一樣讓人醍醐灌頂。 裴英所有的不安都淹沒在她給的愛意中,伸出手去將人摟進懷里,什么林楓眠張祈安,通通都不重要,只要明熙愿意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去闖。 他說:“我知道錯了,我會去跟他道歉。” 玉明熙露出淡淡的微笑,手掌在他后背上拍拍,“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事辦好。” 得到她的鼓勵,裴英也有了干勁:與林楓眠和解而已,小事一樁。 當天下午,裴英穿著整齊,帶上禮物拜訪林府,留在府上與林楓眠說了好久的話。 兩人談話不讓人靠近,候在外頭的丫鬟聽到里面剛開始一片安靜,漸漸的說話聲大起來,好像是吵起來了,可吵了沒一會兒,聲音便又落了下去。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就連林太師也忍不住過來偷瞧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頭踮起腳來還沒看到院子里里面的景象,就聽到院門從里面打開的聲音,林楓眠與裴英一起走出來,二人微笑相對,毫無戾氣,已然化干戈為玉帛。 林楓眠親自將人送出府,徒留林太師滿心疑惑,等兒子回來才問:“你跟太上皇究竟說了什么?” 林楓眠輕輕搖頭,“沒說什么,我們聊了聊長公主?!?/br> 兩人都喜歡讀書,但裴英看的是兵法,林楓眠看的是政略,說不到一處去。但對于玉明熙,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 彼此對對方的成見在溝通之中一化解,稱不上知己,但也算是半個朋友了。 …… 夜晚入眠,玉明熙躺在被窩里聽身后的男人說自己與林楓眠交心的過程,偶爾能瞧見他話多的樣子,感覺也不錯。 說著說著,男人的手臂從身后摟住她的腰,輕聲問道:“jiejie,林楓眠說下個月初三是好日子,要不我們就定在那一天?” 夏夜悶熱,拉起床帳,打開窗戶才讓屋中涼快一些。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腰上,玉明熙覺得有些熱,但也沒伸手去撥開他。聽他又談起婚期的事,玉明熙睜開眼睛看著月光照在樹枝間投進來的月影,認真思索了一番。 聽不到她的回答,裴英有些緊張,鼻尖在她后頸上蹭蹭,小心說:“若是jiejie覺得太著急,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br> 距離下月初三,算著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送請柬準備婚儀,還有很多事需要做,的確是太著急了。 但玉明熙還想著別的事。 她翻過身來,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她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冷靜道:“我明日就讓人去廣陽府送請柬,等我家人過來少說也要一個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