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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買賣確實劃算,談家人已經(jīng)有了決斷,接下來只看談司玄。只見他轉(zhuǎn)著水杯,半晌才開腔:“這樁婚事,你女兒同意嗎?” 餐廳門重新打開,沉絳拿起掛放在門口的大衣:“抱歉,我得先走了?!?/br> 果然,她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就很明顯。 談司玄又舔一下后槽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沉正氣得七竅生煙,這女兒,果然是坑他的,可憐他在這里掏心掏肺,為女籌謀,還向一個小輩低頭:“沉沉,你!” “研究院有事?!彼┥洗笠拢贿@么一句解釋。 談家人的臉色也不甚好看,卻見沉絳面色平靜,走回桌邊輕輕探身,看著談司玄淡淡道:“這樁婚事我沒意見,你呢?” == 談司玄在離開餐廳后沒有回談家,也沒回自己的住所,他給裴宴澤打了個電話。 “我們剛到輕瓷,準備再喝兩杯?!迸嵫鐫陕曇艉?,“你快點來,我也很想聽聽你跟美人兒的交鋒如何?!?/br> 輕瓷酒吧面積不小,談司玄不耽玩樂,只跟著裴宴澤去過兩次,對里面并不熟悉,司機把車開進停車場,他打電話給裴宴澤,接通后,裴宴澤那邊的環(huán)境似乎十分嘈雜,而他的語氣也興奮異常:“司玄,我想這可能就是緣分到了?!?/br> 談司玄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我到了,你們在哪個包廂?” “我這挪不開眼,你等等哈……周挺!司玄到了,你去接一下?!迸嵫鐫伤坪醺优d奮,“進來你就知道了?!?/br>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談司玄皺眉,在車里等了一會兒,車窗被人敲了敲,談司玄下車,看見周挺也笑意夸張,上來就勾他脖子:“談哥,你這魅力還是不行?。 ?/br> 談司玄躲開他的手。 周挺也不失望,嘴角咧到耳根:“走走走,快進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他帶著談司玄一路到三樓,這兒沒有一樓瘋魔混雜,卻也是狂歡之所,云霧繚繞,有舞娘在臺子上跳舞,臺下聚著人群,卻都不看舞娘,只圍著前方調(diào)酒的吧臺。 談司玄向來不喜吵嚷,眉頭皺得愈發(fā)厲害,周挺卻大著膽子拉住他胳膊,扯著他往里走:“裴哥他們都在那兒呢?!?/br> 談司玄抬眸,果然看見裴宴澤站在人群最里面,抱著胳膊盯著吧臺看得出神。他身旁則是那群熟人,表情不一地也向著吧臺看。 周挺知道拉不動這尊大神,只能向幾人揮揮手,孟南溪先注意到談司玄,她拍拍裴宴澤的肩,裴宴澤回頭看了一眼談司玄,又看看吧臺,眼神似乎有些不舍,但最后還是從人群里鉆出來。 “談總,相親怎么樣???”他抬起胳膊撞了談司玄一下,笑容詭異。 談司玄還未回答,有人搶先:“肯定是不成唄,相親對象都提前退場來酒吧招魂了,這婚事還能成?” 大家哄笑一團:“談哥,你倆到底是誰沒瞧上誰啊?” “這種大美人兒你都看不上?” 談司玄聽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眼睛里的黑色郁得愈發(fā)深沉:“你們是說,沉絳在這兒?” 雖不滿意談司玄記住了沉絳的名字,但好歹婚事未成,孟南溪雙手環(huán)胸:“我們剛來的時候看見的她,那時候她到這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彼α艘宦?,“這兒的老板說,三杯不倒,就能帶她走?!?/br> 談司玄的眼神變得幽深難測,身邊是否多一個美麗端莊的妻子做擺設(shè),他覺得無所謂,可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和耍弄的感覺。 裴宴澤拉著他往吧臺走,嘴里還一直叫著緣分到了:“我可不能讓別人把她帶走,不就是三杯醉仙人,今晚我勢在必得。”朱瓷的場子做得狂,酒名起得卻雅致,她親手調(diào)的最烈最貴的酒,便叫醉仙人。 談司玄沒有掙開裴宴澤的手,任他帶著擠開人群,其他人跟在身后,他們一行衣著不凡,氣質(zhì)出眾,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道路。 談司玄終于看見她。 美人兒單手撐腮坐在吧臺后,眉目纖長,鼻梁高挺,暗紅的唇似乎是由創(chuàng)造者細細勾勒了邊界,誘人卻禁忌。朱瓷站在她身邊一杯杯的調(diào)酒,來挑戰(zhàn)的男人一杯杯的喝,一個個的倒,她卻只是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紅酒杯,仿佛周圍的人事都與她無關(guān)。 談司玄眼中的郁色淡了幾分,場面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樣,看起來更像是朱瓷在自導(dǎo)自演。 “司玄,我可要去了。”裴宴澤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談司玄淡淡開口:“我們的婚事已經(jīng)定了,明年夏天辦婚禮?!?/br> “什么?”裴宴澤沒有聽清,轉(zhuǎn)頭看他一眼,臉上仍舊是興奮神情,談司玄重復(fù)一遍,裴宴澤張張嘴,卻是半個字也沒再吐出來。 “她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br> 裴宴澤興奮盡散,整張俊臉都垮下來。談司玄走出人群,裴宴澤回頭看一眼沉絳,默默跟上。 “裴哥,你怎么不上???”有人見他們兩個離了人群,好奇跟上。 裴宴澤煩躁地扯一把領(lǐng)口:“回包廂。” 三樓包廂,裴宴澤癱在沙發(fā)上,一瓶又一瓶地開酒。 孟南溪攥緊手指,坐在談司玄身側(cè),開口時嘴唇都有些發(fā)抖:“司玄,你真的把婚事定了?” 談司玄沒有回答她,只是端起一杯酒,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 看見提前退場的未婚妻在外面喝酒打招牌,他雖臉色不好看,卻也只是默默走開,大家只能猜測是談老爺子逼著他定了這樁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