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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端著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溫水潤過嫣色的唇,唇上沾染著的不明顯水意。 她將水杯放下,復(fù)而看向薄景年問道:“薄先生今天不忙嗎?” 她原本醒來時沒見薄景年也并不感意外,反倒是這個時間薄景年出現(xiàn)在這里才讓她有一些意外。 薄景年眸色淡淡,然后嗓音低沉的應(yīng)聲,“忙完了?!?/br> 公司要等他處理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結(jié)束了。 宋晚辭收回目光,然后應(yīng)聲:“嗯?!?/br> 她對這些也不是太感興趣,睡了一下午的緣故,現(xiàn)在反而沒有一點困意, 薄景年走到了宋晚辭面前,欣長的身形遮住了光線,投出一道影子,陰影落下,將宋晚辭籠罩在他的范圍之內(nèi)。 似是不動聲色降臨的夜色。 宋晚辭掀起眼睫,唇上仍是剛剛被溫水浸潤過的水意,在光線下也清晰。 是櫻桃色的唇,染著淺淺的水,嫣紅而柔軟。 薄景年目光掃過去,神色仍是平靜寡淡的。 “我讓助理訂了粥?!彼?。 宋晚辭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表,然后道:“我吃不下。” 更何況她現(xiàn)在嘴巴里是微微的苦意,吃什么對宋晚辭而言都是沒胃口的。 薄景年眸色平靜,他冷淡道:“你昨日就沒吃多少東西,今天也只吃了半碗粥?!?/br> “這樣拖下去對你身體沒有什么益處?!?/br> 他幾乎是神色冷靜說完,并沒有任何勸詢之意,只是單單陳述,連嗓音都是淡淡的。 宋晚辭當然清楚,她回應(yīng)道:“我明白的?!?/br> 最后那碗由助理送過來的粥擺在了宋晚辭面前,宋晚辭坐于床上,面前是一塊小桌板。 她神色溫淡地拿著勺子,過了半分鐘之后才有動勺子的意思。 還是糯米煮的白粥,沒有一點味道。 宋晚辭吃完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后了,此刻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但薄景年似乎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宋晚辭側(cè)目看了眼窗外,最后收回目光轉(zhuǎn)向薄景年問道:“薄先生不回去嗎?” 薄景年此刻坐于病房的單人沙發(fā)上,聽到宋晚辭的聲音后他才抬眸,“等會回去?!?/br> 他眉眼清晰淡漠地看過去,唯有眼底是幽深如譚的晦色。 他給了宋晚辭一個回答。 外面仍是小雨的天氣,窗外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像是天空出現(xiàn)了一道裂隙。 緊接著是清晰的雷聲,雨點落在玻璃的窗戶上,是掩蓋不了的撞擊聲。 宋晚辭垂著眉眼,下意識的擰眉。 柳葉眉纖細,微微皺起時似是新月,無端落寞感。 “薄先生……” 宋晚辭開口喚道,停頓了好幾秒后她才道:“薄先生今天可以不回去嗎?!?/br> 這樣的雷雨夜她最不喜歡一個人。 她將話說完,然后抬起眸子看向薄景年,眉眼溫溫靜靜的。 她安靜地等著薄景年回答。 第14章 、夜鶯 ◎雷雨?!?/br> 窗外的雨聲不停,不間斷的雨滴落下,透明的窗戶上都是水痕。 順著玻璃向下滑落,窗外的夜景也變得斑駁了起來。 “可以?!钡偷偷穆曇魪哪嵌寺淙胨瓮磙o的耳邊。 在一盞燈下,薄景年的面容有些模糊,微白的光線暈在清冽的眉眼之上,模糊之間褪去了所有的清冷,只余著毫無情緒的平靜。 宋晚辭又低下頭,鴉羽般的長睫微微垂落,瞧過去無端的乖巧。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眉眼雖清冷卻也溫靜,垂著眼睫的時候是不明顯的脆弱感。 宋晚辭安靜著躺下,側(cè)臉陷入柔軟的枕頭里,原本沒有綰起的發(fā)散落,遮住了半邊臉。 醫(yī)院的夜晚總是過于安靜,尤其是這樣的單人病房,安靜到宋晚辭只能聽見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 她一慣喜歡安靜,但不是現(xiàn)在。 宋晚辭睜著眸子,眼中一片清明。 她轉(zhuǎn)過身去,看向那邊始終沉默的薄景年,“薄先生打算一直坐著嗎?” 她的嗓音輕飄飄的,末尾的語氣詞更緩,應(yīng)著窗外的雨景,更顯得溫淡。 薄景年聽到聲音后抬眸看向她,沉默不言。 大抵是燈光太過于柔和,薄景年的的眸子也是看不清晰的。 宋晚辭眸子定定地看過去,眸光清明,像是穿過那些昏暗一般。 “薄先生,你不冷嗎?” 她說問完從床上起身,然后下床緩慢地走到了薄景年的身邊。 她站立于薄景年面前,垂著眉眼看過去,目光又是清冷的樣子。 與之前不同,這次是宋晚辭居高臨下地看向他,只不過她是神色平靜的,沒有打量之意。 宋晚辭注視幾秒最后彎腰,烏發(fā)也順著下落,落在薄景年西裝的領(lǐng)口處。 她彎腰,平視過去。吐息微微靠近,呼吸之間是極清淺的藥香。 溫?zé)崧又亮吮【澳甑南骂M處,落下時,濕熱的呼吸也沾染了過去。 即將觸到薄景年唇側(cè)時,宋晚辭停了下來,她掀起眼睫望向薄景年眼底。 她眼中是清潤的水意,似即將滴落的清淚,但她神色偏偏是平靜的。 那兩雙眸子仍是死水的深潭,只是現(xiàn)在起了一點不明顯的波瀾。 薄景年眸子頓了下,眉眼是仍是不散的冷淡之色,眸底是極明顯的暗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