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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兒不同,她是太子妃,就算是假的,也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存在。 玉兒以后的命,真就只能應(yīng)了邵氏的那句話,自求多福! 玉兒被人扶上馬車時,馬車里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是傅景。 傅景今日穿了身赤金蟒袍,頭上用金玉冠束著。 臉上的神情依舊冷淡,卻比平時少了分冷冽沉穩(wěn),多了道矜貴疏離。 玉兒看向傅景之時,傅景也掃了她一眼。 玉兒今日也穿得較平時不同,赤金長裙高貴典雅,金絲織成的薄片在她肩頭熠熠反光。 她年紀小,卻因為一張美貌的臉,完全撐住了如此繁復的金縷長裙。 被茜紅腰帶束著的柳腰盈盈不及一握。 兩人眼中都閃過一抹驚艷。 “殿下也要三朝回門?”玉兒忍不住問道。 “三朝回門是新夫婿陪娘子一起回娘家的禮儀,孤自然是要陪著你的。” 玉兒眨了眨眼,試著問:“新夫婿和娘子指的是我和殿下嗎?” 傅景微頓,深邃的長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玉兒被看得不自在,偏過了頭。 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的腰封,一雙杏眼澄凈無辜,她是不是說錯了? 隔了好一會兒,馬車動了,才傳來一聲,“是?!?/br> 玉兒一時聞言,稍稍抬眼去看傅景,可是傅景已經(jīng)在看手里的書。 玉兒百無聊奈,一個人東望望西望望,不知行了多久,她又耐不住寂寞地掀開車簾。 車簾外,一個青衣書生模樣的人從她眼前掠過。 “乾哥哥?” 玉兒探頭出去就要揮手喊了,卻被人抓住后頸,摟著腰肢,帶了回來。 玉兒方才幾乎是要把半個身子都伸出去。 玉兒惶恐地看著忽然摟著她,坐在身邊的傅景。 “不怕摔下去?”傅景沉臉,手還覆在纖柔的小腰上。 玉兒被吼得委屈,低了低頭,長睫撲閃得如蝴蝶,解釋道:“我看見乾哥哥了?!?/br> 宋余乾? 傅景知曉玉兒與宋余乾此前有婚約,不知怎么的,就順著蹙眉問道:“你喜歡他?” 她方才見到宋余乾,十分興奮,就像看見了令人高興的事。 深邃的狹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玉兒,可以看見她瞳仁里的光。 “喜歡?。 庇駜阂惶ь^,毫不猶豫地回答。 璀璨的光芒直接深入傅景眼里,撞得他心都莫名縮了下。 傅景耳邊好像嗡了下,“喜歡啊”三個字連續(xù)不斷地重疊重復地在他耳邊響起。 面前的女子一張杏眼圓臉,說出的話毫不避違,看來是真的喜歡到了極致。 傅景薄唇緊抿,心底好像隱隱竄起了火,又好像只是被心中的某樣東西纏繞住。 傅景想要說什么,卻似乎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不適合你,孤以后會替你找戶好人家。”過了許久,傅景才淡淡開口,表情與平常無異,只是多了幾分道不明的面無表情。 宋家家族內(nèi)部盤根錯節(jié),玉兒若嫁給宋余乾,以后就會成為國公夫人。 她這樣癡傻的人,不擅應(yīng)對如此龐雜家族中的所有人。 “為我找戶好人家做什么?”玉兒不懂,雙眼澄澈,幾乎全部望進傅景眼底。 傅景的眼若是黑如深淵,玉兒的眼便亮如清水。 清泉一瀉而出,全部流進深淵之中,卻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永遠填不滿。 “你不可能永遠留在孤身邊?!?/br> 傅景深知,他所選擇的路,孤獨而沉寂。沒有人能陪得了他,他也不需要有人陪。 他就像深淵里的一縷煙,騰騰升起,將原本弱小的自己打碎,化為云海,帶著此生的信仰,沖上云霄。 而玉兒不同,她弱小無助,需要人照顧,需要一個人去呵護。 而那樣的照顧與呵護,傅景給不了她。 傅景的字典里,沒有情愛。 情愛對他而言,太虛渺了。 馬車里再無聲響。 直到過了許久,玉兒才小聲嘟囔道:“我其實希望有個人能永遠陪著我?!?/br> 從小到大,玉兒都這么希望著。 可這個人變成蕭覃,變成蕭明珠,變成蕭立凡,最后變成了張嬤嬤,卻還是沒有一個人能永遠地陪著她。 她的聲音太小,小得無人聽見。 就連傅景也好像沒聽見一樣,從始至終都只是看著手上的書卷。 * 蕭府內(nèi),此刻正忙得不可開交。 三姑娘失蹤了,相府內(nèi)幾乎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尋找,可都無功而返。 蕭覃又面色陰沉地回到正院,臉色焦急地道:“你到底把玉兒藏哪里了?” 邵氏端坐著,神色甚是憔悴,不堪以往,卻是冷笑道:“我怎么知道?” 早在替嫁那日,參與此事的丫鬟嬤嬤都被她給打發(fā)了。 蕭覃那日問起玉兒,邵氏只說玉兒替蕭紅珊去佛寺祈福了。 蕭覃信了,直到昨夜派去佛寺的人回來,他才知玉兒不在佛寺。 相府內(nèi)的人找了一夜,蕭覃也是一夜沒合眼,此刻滿眼烏青色。 “或許,連骨頭都不剩了吧!”邵氏忽然端起茶盞,憔悴的臉上劃過一抹蒼涼的冷笑。 太子是見過蕭紅珊的,應(yīng)該早就知曉替嫁一事了,可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