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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不能再事事照顧殿下了,但他以后可以照顧小殿下。 傅景走到自己的床邊,垂首看著堂而皇之霸占了他的床的玉兒,背在身后的手指微握。 忽然俯身,伸手去摸了摸玉兒的額頭。 玉兒額頭并沒有異于常人的熱度,但臉上不知為何又紅了些。 這是怎么了? 王??匆姼稻叭ッ駜旱念~頭,一時也注意到玉兒的臉比之前更紅了。 他此前以為那只不過是睡的,暖閣冬日地龍燒得熱,睡完臉紅也正常。 可如今,看傅景的模樣,難不成太子妃出什么事了? 傅景吩咐王福請大夫去給玉兒看一看。 他回頭看了眼玉兒,玉兒臉色泛紅地酣睡,大有一番“你叫,我也不會醒”的憨態(tài)氣勢。 他心略微無奈了下。 暫且讓她睡一會兒,也不過一會兒! 傅景安排好人照顧玉兒,便自己沐浴去了。 傅景閉眼沐浴時,腦海中放心不下,總浮現(xiàn)著今天不正常的玉兒。 他抿了抿薄唇,忽然想到玉兒撲在他身上的嬌態(tài)。 雙手環(huán)住他,手上的暖手爐摁在他腰側(cè),光潔的額頭貼在他胸腔處。 鎖骨往下的地方,腰側(cè)的肌rou,似乎變得火熱,好像玉兒的額頭又貼在了他身上,那雙手就這般貼在了他此刻的身上。 浴桶里的水無形得像一只手,緊緊貼合著腰側(cè),纏繞,帶來溫度,帶來那些被堙滅的虛虛妄妄。 傅景陡然睜開眼,像是從夢中驚醒。 他看了眼自己身下,下一刻便聽他語氣促急道:“換涼水?!?/br> 傅景不到一盞茶就沐浴完畢。 他發(fā)未擦干,一身寬松寢衣,才冷水沐浴過后的他,臉上的白沒多少血色,像極了一抹冷白。 傅景像沒有感情的白面鬼神,沉聲問著侯在殿內(nèi)等他的劉大夫,“她怎么樣了?” “太子妃只不過是喝醉了,并無大礙?!?/br> 傅景蹙眉,她喝了酒? 似乎有什么不對。 王福在旁道:“太子妃今日并未沾酒?!?/br> 劉大夫不悅,此前王福便是這般說的,可玉兒的狀況分明是飲了酒的醉酒之狀。 “王總管是不信我劉某人的醫(yī)術(shù)?” 王福挑著光潔的眉頭,也有一絲疑惑。 劉大夫醫(yī)術(shù)超群,確實沒可能診錯。 “太子殿下,奴才已經(jīng)問過了,太子妃今日并未飲酒?!?/br> “或許是沾了類似酒水的其他飲食也說不一定,比如酒釀圓子,酒糟魚諸如此類?!眲⒋蠓蛑皇墙o玉兒初步診斷過,還未來得及問過玉兒今日的吃食。 王福聽聞醉酒,就也單單只問了酒,沒想到是其他食物出了錯。 “有沒有哪種香可以讓人有醉酒之象?”傅景忽然道。 傅景幼時便是因有人讓他聞了慢性有毒的熏香,才會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他對這類東西格外敏感。 玉兒此前身上并無特殊香味,今日的那香太過明顯。 劉大夫一頓,正想說沒有,但忽然想起一事。 他猶豫滿面,一時竟然不知該不該說。 傅景眉頭一蹙,渾身威嚴(yán),昭示著不容等待。 “殿下,可否讓我看一眼太子妃的……身體?” 王福吃驚地看著劉大夫,這什么渾話?看病還需要看什么身體? 劉大夫也惶恐自己語出有失,忙跪下道:“手臂,手臂也可!” 傅景薄唇緊抿,眸光半明半暗,好似被人觸犯到了什么禁忌,“若是再查不出,你就給孤滋養(yǎng)花土。” 輕飄而森寒的語氣,猶如破開的冰湖,帶來撲面而來的寒意。 劉大夫喉結(jié)滾動,咽下一口口水,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白骨被埋在土里,血從花土的縫隙中流出。 額頭滿是冷汗,顫巍巍地點頭。 傅景并未跟去,而是遠(yuǎn)遠(yuǎn)地坐在一旁。 而另一邊圍著玉兒的人,無一不膽顫,不小心。 傅景不發(fā)怒則已,一旦發(fā)怒,不見血,心不悅。 森森寒意籠罩在傅景身上,他余光瞥到玉兒被婢女扶起,袖子被人撓開。 露出的小臂上竟然紅了一片。 看來是真出事了。 傅景的心,莫名地鈍痛了下。 他偏過頭,面色更是冷得不容旁人接近。 王福和劉大夫彼此互視一眼,劉大夫上前一步,“殿下,查出來了。” “太子妃體質(zhì)特殊,怕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生醫(yī)體?!?/br> 醫(yī)體? “那是什么?”傅景問。 王福也伸長了耳朵。 “這……”劉大夫面有難色,“草民對這天生醫(yī)體了解不多,只是聽一本奇書上說有人體質(zhì)適合嘗百草,辨百毒,便是天生醫(yī)體。這類人對藥物十分敏感,今日太子妃身上涂了凝珠香露,凝珠香露用料復(fù)雜,采用了百余種各類花草,怕是其中一種花草令太子妃的身體有了反應(yīng)?!?/br> 傅景沉思,“她如何才能醒?” 劉大夫頭頂冒汗,百余種花草,他連哪一種都不了解,如何醫(yī)治? “太子妃形同醉酒,身體其余地方并無大礙,約摸明日便會醒過來了。” 傅景遣退眾人。 靜靜看著床榻上臉色通紅的人。 他今日才將她從蕭府帶回來,卻讓她出了這樣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