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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王福進來小聲在傅景耳邊說了什么,傅景眉頭一擰。 貴妃主動提起太后壽辰? 等到淮水一事討論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日落黃昏了。 杜公德高望重,曾受太后延請,擔(dān)任過太子少傅。 他走到最后,還是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有心事?” 傅景虛虛抬眼,“杜公?!鄙袂樽屓穗y以猜測。 今日傅景給人不一樣的感覺,但其言辭犀利,思維敏捷,很快就找到了他們原本商討之事的一些癥結(jié),讓不少人打消了疑慮,認為殿下或許有些勞累。 但杜公看傅景魂不守舍,似乎不只是勞累所致。 “杜公不必憂心,孤不會耽誤正事?!备稻暗暤馈?/br> 杜勤升雖不是這個意思,但還是欣慰點頭,“殿下知曉自己肩上的重擔(dān)與責(zé)任,臣欣慰甚之。告辭!” 傅景遠遠地看著杜勤升離去。 殘冬的落葉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兒,被老實的杜勤升腳步帶起。 王福冷冷瞧著,等到人走了才嘆道:“杜公還真是心中澄明的好人?!?/br> 傅景從生下來就受到不公平的對待,如今雖然大權(quán)在握有他自己的功勞,可更多的是外界蛇蝎心腸,置之死地的逼迫。 他的心中,又豈是簡單的天下大義? 傅景沒同他搭話,只道:“派人盯著貴妃。” 王福早就吩咐下去了,他道:“徐詔來了?!?/br> 徐詔是傅景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專職刺殺與情報。 書房內(nèi),傅景看著徐詔呈上來的夜明珠,目光幽幽,淡然得如平常,卻是渾身冷意。 若之前他是淡淡的威嚴,無聲無息地壓得人不自在,此刻,他便是明蕩蕩的冷意,化作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永不停歇地拍在人身上。 王福被傅景如此冷意包裹,站得久了也十分不自在,開口啐道:“這宋余乾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和自家表妹搞到一塊兒了,還想迎娶太子妃?” 他一時嘴快,沒注意到徐詔因此愣了下。 其實今日一回來,傅景便讓人查了宋余乾和那白衣帷帽女子。發(fā)生在京城,查起來并不費力。 原來那日太子府喜宴回去后,宋余乾就醉酒和表妹搞到一起了,不過似乎并不想負責(zé),依舊想迎娶玉兒。表妹是白氏家的人,又得家里老祖宗支持,所以宋余乾最近頗為難過。 “還有這蕭紅珊,什么玩意兒,連太子殿下送給太子妃的東西都敢搶,活該殿下讓她被追殺一輩子!” 傅景好似并沒有聽見王福的話,只是神色冷淡至極,如鷹隼一般盯著眼前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在傅景眼下發(fā)出淡淡銀輝。 傅景饒了蕭紅珊一命,只不過這饒是讓她一輩子都活在追殺之中。 曾經(jīng)的相府嫡女,如今什么都不是,還要活在整日的追殺之中,無異于生不如死。 天堂和地獄,就在這么一念之間。 傅景認為這樣的懲罰往往比死亡來得更殘酷。但此刻,他改變主意了。 “蕭紅珊不必留了。”傅景對著徐詔道。 “那宋余乾?”王福低頭問著。 傅景長眸一凜,君臨天下般冷道:“他難道敢跟孤?lián)???/br>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將玉兒劃成了他的人。 傅景并不在乎宋余乾怎樣,他只是單純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厭惡的人拿走。 傅景離開書房前吩咐道:“叫南越再找一顆夜明珠來。” 王?;仡^瞥了眼,心中了然,這等不干凈的東西怎么能配得上太子妃? “殿下,庫房里還有十顆大小絲毫不差的夜明珠,也可放在房中照明的?!?/br> * 王福夜里送來夜明珠,令無數(shù)人大飽眼福,十顆碩大的夜明珠,被南海的貝殼盛著,放在房間里光輝奪目。 玉兒本來有些暗淡的心情都被勾了起來,笑著數(shù)了數(shù)兩邊的夜明珠,整整十顆。 王福送完夜明珠,回來告訴傅景,“太子妃很喜歡夜明珠,還說她會等殿下忙完去看她的?!?/br> 傅景冷著臉,看他跟沒有光似的,“說完了?” 王福實在不知道傅景怎么對玉兒時好時壞,連帶他都一點摸不準自己該說什么和不該說什么,只能頭皮發(fā)麻地道:“……完了?!?/br> 傅景坐在藤椅上,單手支頤,淡聲道:“以后太子妃的事,不必告訴孤?!?/br> 王福:“……是!” 待王福退下后,傅景才抬頭。 這樣便好。 他會對她好,但其他的,不行。 第36章 ◎只有殿下陪她一起苦,一起甜◎ 傅景整整一天都沒去看玉兒,玉兒來見他也被他堵在了門外,還不準她站在他書房前,讓人把她送回去。 玉兒抱著暖手爐,乖乖地回了暖閣。 她也不無聊,因為她有許多好吃的。 太子府有許多她沒吃過的東西,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直吃。 到了晚上,明月高懸。 玉兒躺在床上。 她現(xiàn)在沒吃的了,也沒人陪她玩,她就忍不住想起傅景。 她看著屋內(nèi)淡淡的夜明珠光輝,那些珠子像是一顆顆漂亮的眼,像殿下的眼睛。 好看深沉又璀璨。 玉兒悄悄光著腳起床,抱了一顆夜明珠藏在被子里,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小珠珠,你就代替殿下陪著我吧,咱們一起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