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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微微皺眉,他掌權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 玉兒似乎在撒謊。 不過想不出玉兒為何忽然這樣,傅景便不與她計較,反而當了真,將人攔腰抱起,溫聲道:“馬上就到了。” 玉兒聞言,馬上就要死了嗎? 害怕又可憐地揪著傅景的衣裳,不要,她不要去。 夜色太黑,傅景看不清玉兒眼底的全部情緒,只從顫抖的身子感覺出她似乎有些不安,“別怕,這里沒有人?!?/br> 傅景語氣柔和了不少,可聽在玉兒耳里,和風傳來,讓人覺得更加詭異和害怕,就是因為沒有人她才怕。 他肯定是妖怪,先把自己騙到僻靜場所,想要采自己精氣。 可二jiejie分明說世界上沒有妖怪的。 玉兒心下又慌又怕,胡思亂想地想著,眼看就要一步步近了。 玉兒一頭扎進傅景懷里,看不見就不會怕了! 傅景微微錯愕,實在弄不懂玉兒為何如此。 不過,他抬眼看著眼前荒廢的院子,所有的情緒都被沉淀了下來。 傅景進了一間房間,里面還是從前的樣子,卻是積了灰塵。 沒有人來打掃這里。 就連他,也有十一年沒來過了。 傅景放下玉兒,去了一個書架旁,似乎要拿什么東西。 玉兒瞧著周圍,蛛絲在細小處結了好幾層,房間里沒幾樣像樣的擺設,積灰厚重,透著滿滿又破又爛的即視感。 整個房間里也都散發(fā)著一股塵封已久的潮味。 玉兒目光移向那道活動的背影,月光照在玄色的絲綢上發(fā)亮。 那道形如修竹的身影,此刻正在慢慢摸索著什么,耐心細致又詭異。 玉兒望了望不遠處的門,吞了下口水,腳步慢慢向外移動。 “阿玉?!备稻昂鋈晦D身,玉兒立馬呆住,一動不動。 傅景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書桌上,走過來看了下四周,忽然攔腰抱起了玉兒。 玉兒心一驚,“殿、殿下?” “你怎么了?”傅景早就察出玉兒的異樣,似乎從之前說腳疼開始,就有些不正常。 房間里只有一把破爛的椅子,正好在月光下。 傅景抱著玉兒在椅子上坐下,扯下她臉上的方巾,趁著月光仔仔細細地看著玉兒。 他這才發(fā)現(xiàn),玉兒眼中滿是驚恐慌亂,看著他的神情竟是害怕。 傅景情不自禁地抬手撫摸著,“怎么了?” 玉兒害怕那樣的觸摸,像被妖怪纏住。 玉兒瑟瑟發(fā)抖,努力道:“殿下,君心似我心,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死…… 玉兒說到一半就眼淚直掉,她不想死,但她更不想被吸|精氣,會變干尸的。 傅景見她忽然又莫名其妙,又哭又說著明顯違心的話,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傷感。 他多年來積累得來的威嚴與惡名,讓人無一不害怕。 可他也是一個人。 唯獨她,他已經一點都不想讓她害怕了。 傅景心疼地撫上玉兒微紅的眼角,忍不住道:“孤當真這般可怕?” 玉兒身體一抖,這是何意,還是要殺了她嗎? 她就知道趙嬤嬤后來教的根本不管用,昨天就該知道了。 她要死了。 玉兒眼角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在月光下有種別樣的美感。 她眼角發(fā)紅,滿臉都是濕答答的淚水。 月光下如此的她,仿若傳說中的美麗鮫人,明艷皎皎如月,只差眼淚化為珍珠。 “殿下,你讓我死……”玉兒抽噎著,她不想變干尸,不想只剩下骨頭,她想死得有血有rou。 殊不知,話還沒說完,雙唇便被人掠住,堵住了她的話。 玉兒驚恐不已,要開始吃她了嗎?雙手把在傅景肩上本能地想要推開,可是推不動分毫。 她還沒說完! 由于玉兒的抗拒,傅景似乎溫柔,可又似乎執(zhí)著瘋狂。 他不放開玉兒一寸。 他曾試著遠離玉兒,可后來,玉兒的一句話就能撩撥他。 他躲著她,可每天夜里都忍不住去見她。 他曾經以為這天底下最荒謬的就是男女之情。 就像他的父皇母后。 先后是皇帝潛龍時期便有的心愛之人,最后皇帝承帝祚,先后被許后位。 恩愛時,兩人甚至許下傅景出生就要將他立為太子的諾言。 可結果呢?先后病死宮中,無人問津,他的太子之位,遲了十二年。 人心會變。 就像他對玉兒,本無男女之情,可忽然就有了。誰又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刻,他會不會變得和皇帝一樣,厭舊喜新。 傅景厭惡皇帝,也厭惡自己的感情。 可再多的厭惡在面對玉兒時,都會輕易地潰散。 他躲不了了。 既然人心會變,他給不出一顆完完整整的真心,那就用另一種方式。 無論以后感情如何,他都只她一人。 傅景不知吻了多久,玉兒被吻得雙頰緋紅,整個人都沒力氣了,甚至都忘了想如何討好傅景好讓她死得好一點。 她眼色迷蒙,癡癡地望著傅景。 夜深人靜,傅景不知何時將玉兒帶在了自己身上坐下,癡迷道:“阿玉,回應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