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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已經(jīng)從方才的失心失寸恢復(fù)如常,見玉兒直直望著他不說話,那水靈的眼睛像含了千言萬語,可又一直不開口。 眼睛太過水靈,望著人的時候,無論本意是什么,總會讓人心軟。 傅景愣了下,心中也升起歉意,鳳目半垂了下才問:“怎么了?” 玉兒倏地撲進傅景懷里,微帶哭腔,“殿下,你不要生氣,你一生氣,阿玉就好難受?!?/br> 傅景神情微異,他心情有一瞬的輕微舒暢,不過又很快神情嚴(yán)肅緊張起來,玉兒對他從不撒謊,萬一真的是哪里難受! 傅景拉著玉兒在一旁坐下,眉頭緊鎖,“哪難受?” “這里?!庇駜褐噶酥缸约旱男目?,里面像裝了很重的石頭一樣,玉兒軟糯著嗓子委屈道。 傅景抬手,摸了摸,王福也在旁細細看著。 玉兒體弱多病,又體質(zhì)特殊,一點差錯都出不得。 前面又有重陽模棱兩可的胡言亂語,很難不讓人多想。 “現(xiàn)在還難受嗎?”傅景問,劍眉下的一雙鳳眼滿是憂慮,沒有一丁點之前的怒氣。 “還有點兒。”玉兒老實道。 雖然心里不像剛才那么難受了,但是殿下神情緊張擔(dān)憂的樣子也還有點讓她難受。 傅景正想宣劉大夫,玉兒忽然道:“殿下,你不要生氣,你笑一笑,你笑了阿玉就開心了?!?/br> 傅景只當(dāng)玉兒說的是不懂事的糊涂話,撫著她的臉笑道:“說什么傻話,孤又不是什么靈丹妙藥。” “叫劉大夫過來?!备稻芭ゎ^道。 王福還沒來得及退下,玉兒就很認真地抬頭,道:“真的!殿下,你不高興,阿玉也就不高興,你生氣,阿玉這里就悶悶的?!闭f著,還拿手把傅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 玉兒歪著腦袋說完這番話,眨了眨眼,傅景也垂眸似乎想要驗證玉兒話里的真實性。 傅景想要相信,可他還是認為叫人來看一下穩(wěn)妥。 抬頭正想叫人來,玉兒忽然憤憤地甩開傅景的手,站起來不高興道:“殿下不信阿玉就出去!” 殿下眼里猶疑的樣子分明是不相信她。 小圓臉上杏眼微瞪,眸子里少有地夾著些許嬌蠻的怒火。 傅景薄唇微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玉兒和他一樣,在一定程度上都算得上脾氣很好的人。 只不過他是情緒收斂,喜怒不形于色,許多事情生氣于他沒有意義,但玉兒是真的脾氣好,性子軟軟的,不愛生氣,也不容易生氣。 傅景一時無措,只好淡聲道:“這是孤的暖閣?!?/br> 玉兒聞言,抬眼與傅景對視,好像讀出傅景平靜深邃眼下的言外之意。 這是他的暖閣,只能他趕別人,不能別人趕他。 玉兒有些氣不過,可還沒氣到認不清這個事實的份上,萬一傅景真趕她就不好了。 她倏地跑到床上躺好,“反正我要睡了,睡著了殿下就不準(zhǔn)趕我出去了?!?/br> 傅景眼角含笑,小狐貍又傻了,誰會趕她??! 王福心思剔透,兩人話說一半時他便明白了,玉兒這種難受,怕不是平日里身體不好的那種難受。 小聲提醒道:“殿下,太子妃應(yīng)是太在乎您,才會將您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為您喜而喜,憂而憂?!?/br> 傅景扭頭,又望著床上假裝入睡的玉兒,所以真是這種難受? 傅景沉默地佇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王福連忙拉住他,“殿下這就走了?” 傅景點頭。他在這兒,玉兒裝睡恐怕會裝得艱難。 王福常伴傅景左右,雖知傅景待太子妃極好,衣食住行,他所能擁有最好的,總能想到太子妃,但其實,他家殿下可能在感情方面一竅不通。 亦或是,太束縛自己,把男女之間也當(dāng)成了只需看結(jié)果的公事。 所以平日里便是,太子妃嬌嬌地養(yǎng)著,太子得閑時便陪著,因為如此就是殿下心中愛一個人的方式,將人照顧得無微不至,不出差錯。 但是,今時不比往日,還有個宋余乾呢! 殿下得下點功夫了。 在傅景將要跨出暖閣時,王福終于大著膽子道:“殿下,你還沒解決太子妃難受的問題?!?/br> 傅景微微一愣,阿玉不是身體無恙? “方才太子妃因為您生氣而心里難受,您還……”王福試著道。 “孤沒生氣”傅景冷聲打斷。 他身為太子,怎么可能會為這種小事生氣,宋余乾根本不可能搶走他的人。 王福話微頓,心中腹誹,都氣得冒煙了,還沒生氣? 王福心中腹誹歸腹誹,面上還是順著傅景的話道:“奴才的意思是,太子妃以為您生氣了,為您生氣而難受,您還沒告訴太子妃您沒生氣呢?哎,要是太子妃還以為您在生氣,不知道會不會多想?” 傅景聞言,心下觸動,確實是他思慮不周,又轉(zhuǎn)身走向暖閣。 王福見狀,悄悄對暖閣內(nèi)的其他人擠了好幾個眼色,將暖閣內(nèi)的人都叫了出來。 這兩個人在一起啊,多多少少也得交心的,希望殿下能和太子妃感情更上一層樓,最好能在以前如膠似漆的感情里更加彼此珍惜,不容他人,也更加真誠自信,百折不撓。 對于暖閣宮女的忽然退下,傅景并非沒有察覺,不過知王福不會害他,便沒有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