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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形容兩個長相相似之人還措辭為“好像”,而在形容彈奏時卻說的是“一樣”,可見,眼前的人彈奏的這首曲子和玉兒腦海中的有多像。 玉兒認真地點了點頭。 蕭紅珊在曲藝方面有天賦,所以她從小就被邵氏請名家教導。 蕭紅珊有時候會在花園里練琴,她每次遇到了都會躲在暗中偷聽的。 而眼前她所聽到的這首曲子就是蕭紅珊最喜歡彈的兩首之一。 傅景半瞇著眼看向蕭紅珊。 看來,夏國使楚,還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了。 殿內環(huán)繞著如和風細雨般的山間清澈之音,明快得好像能讓萬物復蘇似的,讓在場的官員都莫不點頭稱贊,認為這位夏國公主在此藝上確實一絕,怕是楚國上下都難以有人與之匹敵。 蕭紅珊自然也知曉自己苦練多年的琴藝是何水準。 她極盡耐心與驕傲地撥完琴弦,完美地收了音。 最后將雙手覆在琴上。 “妙??!玉兒公主琴藝,當真精妙絕倫,此首《陽春》宛如真的將人置于空谷中,看到了萬物復蘇的景象?!庇腥撕敛涣邌莸胤Q贊道。 蕭紅珊微微一笑,挽了挽袖子,“聽說楚國女子也十分好古樂歌舞,不如接下來的《白雪》就讓皇后娘娘來彈奏,以示兩國交好。” 玉兒聞言,臉上微愣,然后有些害怕,她不會。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此前本來興致勃勃的眾人也忽地愣了一愣。 她怕是不會吧!楚國官員心中猜想。 倘若真的不會,平日里也不會有什么,只不過在這兩邦相交會面的關鍵時刻,無論哪一方面,作為東道主都是不想輸?shù)摹?/br> 因為即使輸一樣,也會給人落了口舌,讓人以為楚國不行。 “皇后娘娘是不會嗎?”蕭紅珊故作疑惑道,隨后又好似善解人意地道,“那便舞一曲吧!跳舞娘娘總會吧!” 她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楚國善歌善舞,幾乎每個女子都會學這兩樣。 只不過玉兒從小被認為癡傻,蕭覃也有意讓她什么都不學,自然這兩樣她也是不會的。 蕭紅珊當然也知道玉兒無論是歌舞還是彈琴,她都不會。 可她要的就是這種不會。 不是皇后嗎? 她倒要看看,玉兒拿什么當皇后,有什么資格當皇后! 玉兒望著蕭紅珊那雙好像要看她笑話的眼,有些想逃。 蕭紅珊說的,她都不會。 她抿了抿嘴,剛想說不會,便聽傅景道:“唱歌跳舞弄樂這些事可別難為皇后了。皇后打小就不愛這些,讓她學這些,跟不許她三天吃飯似的,一碰就難受?!?/br> 說話間,傅景看向玉兒,眼神十分寵溺,還刮了刮她的小鼻梁。 玉兒也摟著傅景胳膊,嬌嗔地看了傅景一眼。 她有這么差嗎?她明明就愛的,只是從來沒學過。 見玉兒瞪他,傅景又刮了刮她小鼻頭,嘴角還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好像在說,你就是! 眾人見狀,都莫不驚訝,誰會想到一向陰沉無表情的傅景還會有如此春風和煦的一面。 蕭紅珊也是心中一驚。 她認為傅景不近人情,除了一張披著人皮的臉,便什么都沒有了。 可原來,他也有如平常男子一樣,疼愛心上人,寵溺心上人的一面。 這樣的一副場景,男人面容俊郎卻不再是冰冷無情,而是攜帶著春風如意般的笑容,讓她甚至覺得有些晃眼羨慕。 “不過,有一樣,皇后倒是可以表演一下,速記!”傅景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人端上來兩張桌子,擺上筆墨紙硯,桌上還各放了一本《金剛經(jīng)》。 旁人聽了皆疑惑,速記?那是什么? 玉兒也害怕,她可沒聽說過什么速記,也不記得自己會什么速記。 傅景卻小聲鼓勵道:“阿玉快下去,給他們展示展示你的本事?!?/br> “我沒有本事?!庇駜盒÷暤?,還有些委屈。 她從小就很笨,后來雖然聰明了一點,還她還是很笨??! “朕說阿玉有,阿玉便有?!?/br> 傅景牽著玉兒走下去,又把夏國使者叫上來。 夏國使者與玉兒各站在桌案前,都有些發(fā)蒙。 只見傅景從兩本書中隨意撕了一張紙,擺在兩人面前,“這個游戲開始前,得讓皇后和使者大人先看一遍這張紙上的內容,最好是記下來。朕讓人數(shù)十個數(shù),就會將這張紙收回來?!?/br> “記住了嗎?”傅景問向玉兒。 玉兒像回答老師一樣,“記住了?!?/br> 眼看十個數(shù)數(shù)完,傅景果然讓人收了回來,“接下來,就請皇后和使者大人將此前看到的內容寫下來吧!” 玉兒一愣,這就是速記嗎? 那位夏國使者卻蒙了,他好像第一個字都沒記住,好像是什么般若非佛,是什么??? 他正在驚奇,卻見玉兒已經(jīng)下筆了。 他也無奈,試著寫了幾個字,可實在是勉強寫了四五個字就已經(jīng)實在寫不出了。 王福跑了好幾趟,總算回來了。 看見殿中的玉兒,他心中一喜,原來太子妃到了。 他急急忙忙地進去,看見傅景已經(jīng)按計劃開始了。 王福故意往夏國使者那兒望了望,尖聲道:“喲,使者大人,您就記住了這幾個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