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 第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每晚穿越拯救病弱大佬、團(tuán)寵錦鯉郡主:養(yǎng)個狼崽做夫君、深眠、毛團(tuán)總想攻略朕(穿越)、穿成豪門假少爺后我爆紅了[娛樂圈]、花間一夢、[星際]穿到?jīng)]有女人的星球后/全星球男人都想跟我生兔崽子、《食髓知味gl》(純百)、余初(1V1)、新婚夜,重生王爺打翻她的避子湯
“侯——”柳氏欲開口了。 盛露嫣搶在她前面道:“爹爹,您誤會了,meimei沒有欺負(fù)我。” 柳氏皺了皺眉,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盛露嫣,這幾年她越發(fā)看不透這個大姑娘了。從前大姑娘像個炮仗,一點(diǎn)就炸,做事也直來直往的,跟她那個娘一樣。如今卻變了性子,也不知是真的學(xué)乖了,還是故意而為之。不過,好在她身子比從前弱了不少,擋不了自己女兒的路。 “當(dāng)真?”盛陵侯最疼的還是這個小女兒,心里出現(xiàn)了一絲遲疑。 盛露嫣看著父親臉上的神色,心里冷了幾分,道:“自然是真的?!?/br> 說完,轉(zhuǎn)身握住了盛晨曦的手,親熱地說:“我與meimei關(guān)系是極好的,況且meimei自幼飽讀詩書,怎么可能說臟話罵我呢?你說是吧,meimei?” 看著盛露嫣臉上的假笑,盛晨曦覺得惡心死了,手也覺得被她碰臟了,她一把甩開了盛露嫣的手,怒道:“不用你假好心!” “meimei……你……”說著,盛露嫣又拿著素色帕子擦了擦眼睛,豆大的淚滴滾落,眼眶微紅。這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盛晨曦不喜她這個模樣,可盛陵侯作為父親感受卻不同。雖然不像小女兒一樣疼愛,但畢竟是親生的,也是喜歡的。他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你給老子跪下!” 盛晨曦越發(fā)生氣了,心里憋屈得不行,她本想反駁,但看了柳氏一眼后,就放棄了,跪在了地上。 盛陵侯想到剛剛在門口的事情,問守在門邊的婆子:“剛剛二姑娘說了什么?” 兩個婆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柳氏,道:“沒說什么,是大姑娘擋在門口了,二姑娘讓她讓開,她沒讓。” 話里話外,變成了盛露嫣的錯。 “還有呢?” 盛陵侯盯著這兩個婆子看了看,看的兩個人身子都抖了,但也沒人改口。 這時,柳氏開口了:“侯爺,這怕是個誤會。剛剛大姑娘不也說了么,曦兒沒罵她。咱們曦兒三歲便開始讀書,最重禮儀,怎會罵人呢?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嫡親jiejie?!?/br> 盛陵侯哪里還不明白,最好的法子,便是息事寧人??桑L女就得受委屈了,手心手背都是rou。他在猶豫。 柳氏看著盛陵侯的神色便知結(jié)局如何了。她看了一眼站在廳堂里的大姑娘,心想,這大姑娘還是嫩了些。 盛露嫣似是沒察覺到柳氏的視線,拿起來帕子放在唇邊,輕輕咳了起來。 “咳咳!” 盛陵侯看向了長女,只見長女目光脆弱,秀眉微蹙,臉色蒼白。他想到了這幾年太醫(yī)為長女診的脈,長女一場風(fēng)寒過后傷了根本,身子虧了,怕是沒幾年好活。他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傾斜了。 “姑娘,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又咳了?”春桃語氣里帶了哭腔。 “到底說了什么!”盛陵侯再次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婆子。 婆子仍舊沒敢開口,盛陵侯看向了春桃:“你說!” “剛剛——” “春桃!閉嘴!”盛露嫣柔聲制止。 盛陵侯愈發(fā)心疼長女了,道:“說!” 春桃看著跪在地上的盛晨曦,道:“二姑娘罵我們姑娘是狗,說好狗不擋道?!?/br> 盛陵侯雖然剛剛罵過尋厲是狗,但這并不代表他能容許自己的小女兒用這個詞罵長女。 “你給老子滾到祠堂去,反省三日!” 柳氏淡定不了了,立馬道:“侯爺,今日天寒——” 盛陵侯看了眼柳氏,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來人,把這兩個不聽主子話的婆子發(fā)賣了!” 事情不大,但他今日剛被尋厲在朝堂上懟了兩句,心情不好。家中卑賤的奴仆竟然也敢欺瞞他,當(dāng)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就連向來溫婉的妻子,在這一刻他都覺得沒那么貼心了。 “侯爺……夫人……饒命啊,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br>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為了您啊。” “放肆!竟然敢攀扯主子了?!绷系闪艘谎酃蛟诘厣系膬蓚€婆子,對旁邊的下人道,“還不快拖出去!” 盛陵侯又看了一眼柳氏,甩著袖子離開了。 盛陵侯離開后,盛露嫣朝著柳氏福了福身,也離開了?;氐皆鹤永锖?,她把剛剛用過的素色帕子遞給了春桃:“燒了?!?/br> “是,姑娘。” 亥時,盛露嫣拿著一條溫?zé)岬呐磷痈苍诹四樕稀m汈?,拿開帕子,銅鏡中露出來一張紅潤的臉龐。 自打五年前她開始轉(zhuǎn)了性子,父親待她就又漸漸好了起來。三年前,父親已經(jīng)會為了她訓(xùn)斥二meimei了,甚至給她定下來與同為世家的承恩侯府的親事。 京城世家云集,但若要真論起來,頂級的世家就四家。盛陵侯府、承恩侯府、宣平侯府還有簡翼侯府。宣平侯府和簡翼侯府子弟雖豐,卻沒幾個成大器的,這兩年也被新皇除去了幾個。如今最有權(quán)勢的,是盛陵侯府和承恩侯府。而如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出自承恩侯府,也就是承恩侯世子的嫡親jiejie。 也是那時起,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子比從前弱了不少,時常生病。 一次自己的藥碗被打翻,院中的貓兒吃了一口藥懨懨了幾日,她便開始懷疑了,讓人去查了查。事后,她拿著藥渣去找父親,可父親只懲罰了經(jīng)手的仆人,卻并未相信是柳氏給她下了慢性毒。 她氣了許久,可想著柳氏必然不敢再如此,便暫且按下此事。她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后,柳氏竟然又給她下毒,這回是下到了送過來的香料里面。幸而被孫嬤嬤發(fā)現(xiàn)了。 這一次,父親仍舊沒信她,只是罰了一個婆子,訓(xùn)斥了柳氏管家不嚴(yán)。 在父親眼中,柳氏出自書香門第,性子柔弱,自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定是被下人糊弄了。這也是父親對柳氏的偏愛。父親很喜歡柳氏,所以柳氏做什么都是對的。 那一刻,她的心便也徹底冷了。自那以后,她對身邊的吃食物件更加上心。 幾個月后,柳氏再次下了毒,她中了招。據(jù)孫嬤嬤說,這模樣竟然與母親當(dāng)初一模一樣。好在發(fā)現(xiàn)得早,還有得救。她將養(yǎng)了幾月,慢慢解了毒。這一次,她沒再去找父親,而是開始裝病,假裝自己中毒了。這樣反而降低了柳氏的戒心,沒再往她吃食里下毒。在太醫(yī)說她活不了幾年后,連對她的監(jiān)視都少了。 她發(fā)現(xiàn),這樣反倒是更有利于她行事,而且,還能利用病情博取同情。 前院書房。 “曦兒她知曉自己錯了。再說了,她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那番話并非出自真心。”柳氏覷著盛陵侯的神情,接著道,“她是在您膝下長大的,她是什么樣的性子您還能不知道嗎?她不像大姑娘,生了個玲瓏心,她沒什么心眼兒的?!?/br> 想到最疼愛的女兒,盛陵侯面露遲疑,但一想到長女病弱的模樣,還是沒改決定。 “曦兒這幾年越發(fā)不像話了,常常欺負(fù)嫣兒。嫣兒身子骨本就不好,她還這般待她。哪里有做meimei的樣子?!?/br> “侯爺~祠堂里陰氣重,想必更冷。咱們的女兒身子?jì)扇酰睦锬茉谀抢锞么?。您忘了么,去年冬天您罰她跪了祠堂,才一個時辰她就暈倒了,染了風(fēng)寒,一個月才好?!绷仙碜淤N到了盛陵侯身上柔聲道。 盛陵侯垂眸看了一眼柳氏?;椟S的燈光下,柳氏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 “侯爺,您聽啊,外面的風(fēng)聲多大啊,祠堂得多冷?!闭f著話,在盛陵侯身上蹭了蹭。 盛陵侯輕咳一聲,聽著風(fēng)聲,看向了窗外。 看著盛陵侯的神色,柳氏知曉他態(tài)度軟了,便道:“要不,妾身讓人去瞧一瞧,若是她能撐得住,自然繼續(xù)罰她,若是撐不住,就讓她回院子,可好?” 盛陵侯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日,天氣便放晴了。 一大早,孫嬤嬤就一臉憤怒地過來了。 盛露嫣抬眸看了她一眼,問:“嬤嬤這么怎么了?” 孫嬤嬤沒講話。 “可是我那meimei被放出來了?!笔⒙舵虇?。 孫嬤嬤見自家姑娘猜中了,便忍不住說了起來:“可不是么,侯爺說好的是讓二姑娘在祠堂里跪三日,結(jié)果三更天就把人放出來了。哪有這樣的父親,心也太偏了!” 孫嬤嬤初時對盛陵侯還是很尊重的,但自從得知一起長大的姑娘的死可能與盛陵侯有關(guān),言語間便沒了敬重。 “聽說昨晚柳氏端著一蠱湯去了前院,進(jìn)去了就沒回內(nèi)院。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她身邊的王嬤嬤去祠堂把二姑娘放了出來……虧她還是讀書人家的姑娘,這般沒規(guī)矩,就知道勾引爺們兒?!?/br> 盛露嫣靜靜聽著孫嬤嬤的話,在妝奩盒子里挑選了一番,找到一對白玉水滴耳環(huán),看著銅鏡慢慢地戴在了耳朵上。 她早就知道會這般了。父親對柳氏的喜歡,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撼動的。 “嬤嬤莫要?dú)饬?,咱們?nèi)缃竦奶幘巢槐任迥昵昂枚嗔嗣???/br> 孫嬤嬤還欲說些什么,聽到這話,臉色好看了許多。他們確實(shí)要比五年前好多了,那時他們家大姑娘常常被侯爺打,被關(guān)入祠堂。明明錯的人是二小姐,可侯爺就只會懲罰他們姑娘。他們說出來事情,侯爺就只會認(rèn)為他們是在狡辯,他們說什么都是錯的。那時,他們受盡了委屈。 “那也是因?yàn)楣媚锬斆?。”孫嬤嬤道。 姑娘從前是多么驕傲而又明麗的一個人啊,活得像個小太陽一般,笑容明媚,性子爽朗,最是不屑搞一些手段,可卻受盡委屈。如今裝病扮可憐才好了一些。 盛露嫣拿起來粉撲,往面上涂了幾層白色的粉。 “父親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聽旁人的意見,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若你在他心上,他尚且能聽你解釋,若你不在他心上,說再多也是狡辯。所以啊,解釋無用?!?/br> 換言之,她不是父親看重之人,父親自然不聽她的。但柳氏是,所以父親一定會被柳氏說服。 “也不知道侯爺何時才能看清楚那惡毒女人的真面目,真是苦了姑娘你了?!睂O嬤嬤心疼地道。 盛露嫣嗤笑一聲,暗道,怕是一輩子也難看清了。不過,看清與否無所謂,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她要讓當(dāng)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要讓害她母親與害她之人付出代價。 想到這里,盛露嫣對孫嬤嬤密語:“嬤嬤你去打聽一下,柳三郎侵占良田一事有沒有上報?!?/br> 孫嬤嬤怔了一下,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按理說,此事已有月余,也該鬧開了才對?!?/br> 盛露嫣眸色深沉,細(xì)聲道:“從平南府到京城數(shù)百里遠(yuǎn),一去一回,再除去平南府調(diào)查的時間,張御史也該回來了才對?!?/br> 柳三郎,便是柳大學(xué)士的庶子,也是柳氏一母同胞的弟弟。柳氏的藥出自此人之手。平南府,是柳大學(xué)士的老家所在。這些年,柳家雖住在京城,但在平南也頗有勢力。 從前便也罷了,先帝對柳大學(xué)士極為寵信,也對官宦世家做的這些事多有縱容??v然被捅了出來,依舊沒傷根本。但,新帝上位后,侵占良田這種事是明令禁止的,有一例懲治一例??杉幢闳绱耍扇耘f沒當(dāng)回事,肆意侵占良田,導(dǎo)致百姓無田可種。 這也正好給了盛露嫣機(jī)會。 她在內(nèi)宅之中,行事多有不便,這件事她查了許久才拿到了證據(jù)。他侵占良田一事,便是她讓人捅出去的,還捅給了柳大學(xué)士的政敵,張御史。 敢下藥毒她,她絕不會忍。 孫嬤嬤正色道:“是,老奴這就去打聽?!?/br> 孫嬤嬤走后,盛露嫣把春桃叫了過來,耳語了幾句。 交代完這些事情,盛露嫣就坐在窗邊繡花,靜待著一會兒的好戲。 第3章 弟弟 盛晨曦又去跪祠堂了。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響聲,很快,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盛露嫣,沒想到吧,我已經(jīng)被爹爹放出來了,你的如意算盤碎了?!笔⒊筷氐靡獾卣f道。 平日里盛露嫣是不喜歡化妝的,今日之所以打扮了一番,便是猜到了盛晨曦會來。她也懶得搭理她,拿著繡活坐在窗邊繼續(xù)繡花。 盛晨曦最討厭盛露嫣這個樣子了。小時候還好,她只要說幾句話就能激怒盛露嫣,盛露嫣不是打她就是罵她。每次她都能憑借著這個去爹爹面前告狀。每次爹爹都會信她,罰盛露嫣。 可這幾年盛露嫣突然轉(zhuǎn)了性子,面對她的挑撥,不再像從前那般了。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人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得很。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盛晨曦語氣更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