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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舒看著他俊朗清秀的側(cè)顏,咬了咬牙:“公子……” 見她反應(yīng)挺快,李錦心情大好,又繼續(xù)向著那酒樓走去。 “公子,小人家里還有個弟弟要養(yǎng)活,一個月只有十兩月俸,捉襟見肘,現(xiàn)在弟弟又要讀書了,更是雪上加霜……” 她一邊說,一邊惆悵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蓮香樓”,這種檔次,這種規(guī)格,她在定州生活了這么些年,從來就沒有進去過一次。 總覺得,只要邁進去了,就和破產(chǎn)進一步縮小了差距。 “你父母呢?”李錦一邊走,一邊將定州街市的情況,瞧了個清清楚楚。 晚市鬧熱,但大多都是些小攤販,販售的也都是些玩物,走到現(xiàn)在,還沒瞧見用麻繩捆綁的貨物,更別提那特殊的三股麻繩了。 “小人父母六年前意外雙亡,如今家里僅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 李錦聽聞,稍稍怔了一下,收了思緒,目光落在金舒的面頰上。 半晌,卻什么也沒有說。 那復(fù)雜的,打量的眼神,倒是將金舒看得有些發(fā)怵。 “以先生的本事,若是去京城師從大仵作,月俸怎么也不會只有十兩,自然也就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言外之意,便是窮已經(jīng)理解了,但飯還是要吃,而且,依然是要去這看起來就很貴的店里吃。 周正掃了一眼生無可戀的金舒,目光中微微同情。 自家王爺什么人,他還是很了解的。王爺這是看上了金舒的才學,想把她帶去京城六扇門了。 就是手段太狠,知道她缺錢,那就先把她搞個傾家蕩產(chǎn),然后再用高薪引誘,十分粗暴。 就在金舒因為“去京城”三個字而愣神的時候,李錦已經(jīng)提起衣衫的下擺,輕車熟路邁過門檻,往蓮香樓里走了。 瞧著他不以為意的模樣,金舒是呲牙咧嘴,不情不愿地跟在了后頭。她想好了,這頓飯的飯錢,怎么都得想辦法讓劉大人給報銷了。 說是吃魚,但李錦要了個包房,好酒好菜點了滿滿一桌后,竟然還將蓮香樓的歌舞藝人喊了上來。 聽著曲子,看著眼前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只有金舒,面如死灰,眼角突突直蹦。 “金先生才學出眾,我今日很受震撼,先敬先生一杯。”邊說,邊給金舒倒了一杯酒。 大魏的三皇子親自為自己倒酒,金舒就算是有一肚子怨言,也只能打碎牙齒咽肚子里,陪著笑臉,一飲而盡。 一曲落幕,李錦看著已經(jīng)上桌的魚,滿是笑意地喚住了酒樓的小二:“你家掌柜的可方便來此一敘?” 他笑著,從袖兜里,拿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放在了桌上。 有這東西,何來不方便? 蓮香樓的掌柜的,一路小跑,點頭哈腰,因為笑得太開,臉上的橫rou都堆起了褶子。 他挫著雙手站在一旁:“這位公子,在下就是蓮香樓的掌柜,敢問是有什么旁的需求?在下當竭力滿足公子!” 面前,一身淡黃衣衫的李錦,捏起自己的袖口,先為金舒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模樣優(yōu)雅,不慌不忙。 手法上,氣勢上,衣衫的材質(zhì),配飾價值,都讓掌柜的更加確信,此人富庶,有得賺! “也不是什么大事?!鄙夙?,李錦笑著詢,“我看這魚,像是長江產(chǎn)物,而定州距長江百里,是如何運來這的,稍稍好奇了些?!?/br> “原來如此!”掌柜的笑起,“公子有所不知,這魚乃是定州城外的魚坊,從長江捕撈之后,用麻繩綁好,裝在滿水的大桶子里,而后運送至此?!?/br> “哦?那便是死魚了?” 掌柜一聽,慌忙擺手:“非也非也!活魚,全是活魚??!” 他站在那,手腳并用地比劃著:“這長江的魚大,若是不幾條幾條綁在一起,放在水桶里,恐走不了多遠,就都蹦出來了。所以江上的漁家都是將幾條魚一起捆好,這樣誰也跑不了,能運得遠一些?!?/br> 李錦一邊聽,一邊吃著桌上的花生米,思量了片刻:“掌柜的方才說是麻繩……麻繩紙做,遇水就軟了,如何能綁魚?” 他說到這里,目光掃了一眼身旁的金舒。就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也看著自己。 原來這閑散王爺來吃魚是假的,找線索才是真的。 “普通麻繩確實遇水就軟了,撐不了多久,但是咱們定州魚坊,有個祖?zhèn)鞯氖炙?,他們自己做的麻繩綁魚效果極好,泡水也得兩三天才會化開?!?/br> “哦?”李錦的目光犀利了不少,“竟有如此神奇的麻繩?不知我能否有幸開開眼?” “這……”掌柜的十分為難,“這個確實沒法子,魚坊將魚送來以后,繩子解開后,全都帶走了,一根都不留下的,連摸都不讓摸一下。” 說到這,掌柜的心頭就覺得氣:“你說我這蓮香樓,也算是他們家大主顧了,先前我綁個賬本,想著他們魚坊的繩子好,還專門去要過一次,結(jié)果人家二話不說,把我給趕出來了。哼,就一根破繩子,搞得跟什么機密一樣?!?/br> “這繩子竟然如此與眾不同?”李錦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有些逗趣地說著,“不知是不是金色的,亦或者當中夾著金線,弄成三股,所以才格外值錢?!?/br> “這誰知道?。 闭乒竦某两诒悔s出來的回憶里,不忿地抱怨,“肯定沒加金子,那繩子一點都不亮,但是……公子這么說,倒是提醒我了,那繩子還確實是三股的,十分與眾不同,比尋常的麻繩粗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