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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原本在屋里燒菜的老婦,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來了來了!哎呀!瞧瞧我,手忙腳亂的……” 陽光下,院子外,三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兩個穿著捕快的緇衣,一個帶刀,兇神惡煞。 劉阿婆臉上的笑意僵住了,換了一副又詫異,又警醒的神情。她抓起一角,一邊擦手一邊打量:“三位是?” 周正從懷中將六扇門的黑牌拿了出來,上面雕刻的黑龍格外亮眼:“六扇門辦案,有些話想問問老人家?!?/br> 劉阿婆神情一滯:“六扇門?” 此刻,李錦笑意極深,注視著她頭頂上那支,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玉簪。 絕非凡品! 第24章 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劉阿婆,滿打滿算,也就五十歲出頭。體態(tài)略胖,花白的頭發(fā)盤在頭上,用一根玉簪束起。 那玉簪潤白通透,一端雕花,做成一只狐貍的模樣,眼眸處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十分搶眼。 這等品質(zhì)的飾物,怎么看都和住在土坯房子,獨自帶孫的老婦人不搭邊。 越是違和,李錦的觀察便越是仔細。 越是仔細,便越是讓他覺得這件案子本身,興許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模樣。 “老人家,我們是捕快,上午縣令大人問得匆忙,漏掉了幾個,我們再來問問。”李錦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和顏悅色地說著。 劉阿婆瞧著他手里的黑扇子,雕花鏤空,造型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十分精妙。再看他一身淡黃衣衫,氣質(zhì)卓絕,彬彬有禮,大抵上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爺。 趕忙媚笑著上前,打開了門:“哎呀!你看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有眼不識泰山了!官爺快快有請!” 說完,她扭頭換了一張面頰,沖著一旁的孫子呵斥道:“趕緊去看你的功課去!” 她一邊樂呵呵的張羅,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這……今日縣太爺都來過兩回了,敢問是還有什么沒問清的么?” “老人家?!崩铄\沒接她的話,掃了這院子一眼,便徑直往屋里走,“敢問您家兒子,在何處高就?” 身后,劉阿婆先是怔了一下,臉上泛起些迷茫的神色,遲疑了片刻:“官爺說笑了,我那兒子不學無術,在益陽就是個扛包的莽夫?!?/br> 說完,眼珠子一轉(zhuǎn),露出一臉精明的神色,搓著雙手,咧著嘴笑呵呵地趕了上來:“倒是官爺您,氣度不凡,顯然是達官貴相,敢問官爺是?” 李錦收了腳步,站在這屋里正中的位置,環(huán)視四周:“就是個家境殷實些的捕快而已?!?/br> 金舒跟在他后面,忍不住在心里直吐糟。 家境確實殷實,無人能及的那種殷實。 “劉阿婆?!崩铄\看著她的土坯房子,屋頂有漏雨的痕跡,桌上卻隨意地放著幾只珍珠耳環(huán)、寶石戒指。 他不動聲色的轉(zhuǎn)過身,和顏悅色地詢:“你同小林縣令都說了些什么,不妨同我也說一說?!?/br> 這五十歲阿婆的家境,著實讓金舒開了眼。 她在定州府衙勤勤懇懇地干了這么多年,拿著一個月十兩白銀的月俸,別說是個白玉的發(fā)簪了,她連給金榮買的長命鎖,都是找劉承安賒了一個月的月俸,才咬牙買下來的。 這五十歲的阿婆,真是人不可貌相,破房子爛院子,藏著一屋真金子。 屋內(nèi)一張朽木的方桌,坑洼不平,但是桌子正中,四只茶盞皆是唐花釉瓷,不論花型色澤,一眼看去就知是上品,倒扣在那里,格外的突兀。 李錦一直勾唇淺笑,一張帥氣的面龐讓劉阿婆看得心花怒放,連忙給他拉出一條長凳,又是燒水又是沏茶。 他也不見外,衣擺一甩,正坐下來,伸手將那茶盞捏在手里,上下左右來回地看了個遍。 劉阿婆諂媚地笑著,茶針撥了幾顆茶葉,在另外一只茶盞中沏了水,推到了李錦的面前。 “簡陋,只有這些能招待官爺?!?/br> 好一個簡陋。 李錦看著杯子里,挺秀尖削,色澤翠綠鮮活的龍井茶葉,眼眸微瞇。 “不瞞官爺,昨夜,我都睡下了,突然被一陣呼救聲驚醒。” 她放下茶壺,坐在李錦一旁,模樣神神秘秘:“我聽那聲音像是隔壁連姑娘的,就趕忙穿衣服起來,提著燈就往那邊趕,結果到了的時候,就瞧見那……” 劉阿婆擺了擺手,滿臉寫著痛心疾首:“哎!太慘了?!?/br> 李錦了然地點頭道:“在你趕到的時候,受害人可還有呼吸?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 “人影?”劉阿婆呢喃半晌,搖了搖頭:“沒有啊,我趕到的時候,她都沒氣了。而且大晚上,附近連條狗都沒有,嚇得我一個老婆子,慌慌忙忙跑去報官。” 說到這,她一臉神傷,哽咽著連連嘆息:“隔壁這個連姑娘,可真是個苦命的人,最初來到我們小林縣,和她男人經(jīng)營一家豆腐坊,后來男人病死了,剩她一個人,這日子沒著沒落的,本就艱難,如今又遇上這飛來橫禍,哎……” 豆腐坊的連姑娘。李錦在心頭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那她為何不繼續(xù)做豆腐?”瞧著劉阿婆的神情,李錦卻感受不到她的傷心,相反,他隱隱覺察到一股,虛情假意的味道。 見他問到這個問題,劉阿婆先是神情不自然地怔了一下,眼眸下意識的往左瞟了過去,琢磨了半晌,才皺著眉頭擺了擺手:“她一個女人家家,哪里做得了這些事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