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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魏女仵作在線閱讀 - 第62頁

第62頁

    還沒等梵音再開口,她就嘿嘿地笑起來,一把扯過她的手,放進(jìn)了自己的手心里:“但你能這般知恩圖報,小姐我很是欣慰!”

    那一瞬,梵音瞧見了帶在她手腕上的,那只白玉的鐲子。

    她渾身僵硬了些許,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意,就這么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著她手上還有哪些寶貝,又是什么來頭。

    她成功了,成功的將貪財好色的林茹雪,引到了這間酒樓里。

    “就是這里,就是在這間包房中?!辫笠裘蛄嗣蜃欤爱?dāng)時掌柜的不在,并不知道,我把剛剛砸了錦華樓的林茹雪,給帶到這里來了。”

    “我說我去拿寶貝,讓她在這里等我,并給她放了一壇最烈的酒。”她笑起,“兩刻鐘后我再進(jìn)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喝得爛醉如泥。身旁的婢女著急地喚著她,想要將她喚醒。”

    “見我回來,還指責(zé)、質(zhì)問,問我為什么要拿這么烈的酒給她喝。我見機行事,同她說讓她趕緊下樓,去隔壁車行趕車過來,我送她們兩人回去?!?/br>
    說到這里,她一聲輕笑:“貪圖財物的人,難道不是林茹雪么?若是她不起邪念,怎么會被我在這種地方灌醉?”

    “那之后,她的侍女去街那邊的車行里,要了一輛馬車?!辫笠艮D(zhuǎn)過臉,看著窗外,伸手沖著李錦指著一旁的街邊:“馬車是我借的,這邊過去兩個小路口,有家跑車的商行,便是從那里借到的?!?/br>
    看著熙熙攘攘的街角,看著往來的人群,梵音沉默了許久,才又開口:“我就是趁她出去借車的功夫,將一整瓶水銀,騙著找酒喝的林茹雪,讓她自己喝了下去?!?/br>
    說到這里,她長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卡在胸中的一塊巨石,緩緩落了地。

    有一股如釋重負(fù)般的暢快感。

    “可是,直到侍女把馬車趕過來,林茹雪都沒有失去意識。她汞毒發(fā)作,覺得頭暈?zāi)垦?,讓我扶她下樓?!?/br>
    她抿了抿嘴,嘆一口氣:“我是不愿意她現(xiàn)在離開的,她現(xiàn)在要是走了,死在林家,那我的鐲子興許就會跟她一起,埋進(jìn)深厚的土壤里。所以我不愿意她離開,可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我若是攔著,反而會令人生疑?!?/br>
    “我就那么等著,拖著,走得極慢。我拖延了很長的時間,她難受的癥狀越來越深,可一直到她要上馬車,她都沒有昏迷過去。”

    香爐里青煙緩緩直上,整個屋子里飄著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眼前的梵音說到這里,抬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靠在面前的酒桌上。

    她雙目緊閉,艱難地回憶著前日晚上親手做下的罪孽。

    艱難地平復(fù)著本就已經(jīng)波瀾萬丈的心情。

    她自嘲一般地笑著,又自顧自地斟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錦也不急,就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將最艱難的部分一點一點地說出來。

    “我不能讓她走?!彼f,“我要拿回我的鐲子?!?/br>
    “當(dāng)時,她說她要吐,我便和她的侍女一起攙扶著她,往一旁的溝渠走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狠狠地揉著自己的額頭。

    “在她嘔吐的時候,我從一旁撿起,壓著水渠石板的大石頭,先是打暈了她的侍女,再沖著已經(jīng)直不起腰的林茹雪,對著她的腦袋,狠狠砸了五六下?!?/br>
    梵音咬著唇,說不清是痛苦,還是怨恨,這些字眼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一般:“直到她倒地不動了,我才停下來,趕忙將她手腕上的鐲子取下?!?/br>
    說完,她仰起頭,看著李錦嚴(yán)肅的面頰,抬手,拍著自己的心口:“我不后悔,她該死!她明明已經(jīng)有那么多了!為什么還要搶我的東西!為什么還要為了得到我的東西,不惜誣陷我???她活該!”

    “梵音!”李錦吼道,臉上的神情極為肅然。

    那目光,凜冽得如同一把刀,仿佛將面前的梵音戳得滿身是血。

    “她該不該死,不是你能夠?qū)徟械??!崩铄\深吸一口氣,“你那么相信本王會回來伸張正義,為何卻不肯相信本王也能為你伸張正義?為何不肯相信本王也能給那林茹雪,應(yīng)有的懲罰?”

    梵音一滯,懵了。

    第51章 所謂的正義

    她真的沒想過,她從來沒有期待過,從來沒有奢望過。

    她這些年隱姓埋名,臥薪嘗膽的歷程,已經(jīng)讓她變得不再相信。她寧可一個人去背負(fù)沉重的包袱,也不愿意再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

    沒有人能幫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這樣的六年時光,已經(jīng)讓她忘記了應(yīng)該如何求助。

    “人性本就多面,不是誰能給予誰制裁的?!?/br>
    見她怔愣當(dāng)場,李錦的話和緩了許多:“縱然她窮兇極惡,可你在下殺手的那一刻,便也與她沒有區(qū)別了。”

    “明明,你可以等著我回來,然后自由地活下去。”

    他說得很淡,卻像是一把敲鐘的錘,敲得她腦海中嗡嗡作響。

    梵音原本執(zhí)著的,執(zhí)拗的,拼了命要去堅守的那些矛盾的信念,被他用簡簡單單的兩句話,敲了個粉碎。

    對啊,她本可以選擇就只是這么等著,等著他回來,選擇相信他。

    像是太子妃當(dāng)年一樣,相信只要靖王回來了,一切都會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雙手染血,一身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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