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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案子背后,都有宋甄的影子。按照常規(guī)的邏輯,這個“六”案,理當與他有關。 但就如宋甄所言一樣。 街頭鬧事,拿著有太傅家少爺蘇航落款的文書,拉著藏在箱子里的尸體,那么湊巧的裝上蘇航的馬車。 若事情真的宋甄所為,他無異于是將金舒和嚴詔一同推到火坑里去。 李錦知道,作為太子親信之一的嚴詔,此案定不會出手。 而拿著宋甄作保的證明,以“太子的人”而在六扇門里的金舒,若是插手此案,便會將宋甄推到太子的對立面上。 確實無異于自掘墳墓。 “王爺是否想過……”宋甄抬眉,看著李錦的面頰,“宋某此時絕對不會去冒的風險,就是將金先生推出去,讓她引起太子的懷疑。” “王爺在定州的尾巴是宋某收拾干凈的,金先生的假身份是宋某做的,就連那叫做金榮的少年,他的身份亦是宋某做的?!?/br> “這當中全都圍繞著金先生?!彼握缧ζ?,“若是她引的太子懷疑……王爺試想,我身后宋家上下有百余口的性命,我冒不了這個風險?!?/br> 字字真實,句句在理。 李錦面頰上的笑意猶在,他放下手里的茶盞,什么也沒說。 倒是宋甄,起身從一旁,將前幾日他送來的機關盒拿了出來。 “這物什設計精巧,我尋了六七個工匠,才終于有一個知其原理的?!?/br> 那機關盒,是盛州楊青云家的院子里,被盛州知府云建林親自挖出來的那只。 宋甄從一旁拿出一根木頭棍,在機關盒上一個極其隱蔽的位置戳了一下。 盒子的對面,當啷一聲,掉出一個細長的木塊。 他十分謹慎小心的,在李錦的面前,一點一點的將松動的木塊取下來,放在一旁。 小小的機關盒,確實制作精密,內(nèi)里是隼?結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若是暴力拉扯,里面保存的東西,便極有可能會被損壞。 直到最后幾塊被拆下來,內(nèi)里一張嚴重受潮,破碎不堪,長著綠毛的信封映入眼簾。 還有一塊印章。 李錦撿起印章,看著上面的圖案,眼眸微瞇。 一條魚,是從未見過的新的圖案。 “這信,王爺小心拿取。”宋甄拆到后面,因為信和機關盒內(nèi)壁有些粘膩,便不再繼續(xù)。 他說:“六扇門的云大人精通痕跡物證,不妨拿給他研究一下,興許能夠保全其中的內(nèi)容?!?/br> 說到這,李錦舉起手里的印章,將魚的圖案面向宋甄:“此圖案,宋先生可見過?” 天光微暖,灑進屋內(nèi)。 秋風漸起,吹散了那銅香爐里的沉檀青煙。 宋甄瞧著那印章上的圖樣,在腦海中思索了很久,才終是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他說:“太子縝密,僅他自己有一本對照的名冊,清楚的知道每個不同的印花對應的是誰?!?/br> “其余的,就算是常伴他左右的宋某,也一樣認不齊全?!?/br> 說到這里,宋甄長嘆一口氣:“自從宋某想跟王爺做生意起,就想要將這些印花背后對應的人是誰,一一給找出來?!?/br> “奈何太子十分警惕,根本尋不到機會,時至今日,也僅能對上寥寥幾人?!?/br> 他的話,李錦確實找不出破綻。 他端起茶盞,輕描淡寫的道:“你我相識半年,事到如今,宋公子依然只是想做個生意而已?” 宋甄聞言,笑了起來:“誰知道呢?!?/br> 若說是做生意,宋甄的本錢壓的也太大了。 一如他方才所言,幾乎是壓上了宋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 見李錦不語,宋甄微微抿嘴:“王爺可有想過,此案接下來怎么辦?” 李錦抬眉,等著他的后半句話。 就見宋甄微微一笑:“靖王殿下向來不信什么巧合,但此案開端,出現(xiàn)了那么明顯的巧合?!彼σ飧?,“王爺就沒有想過,利用一下這個巧合,敲開太傅府的門?” 眼前,望著他笑盈盈的面頰,李錦半晌才一聲冷笑。 他是真不喜歡宋甄。 不喜歡到,根本不想認同他說的這句話。 第197章 被突兀打亂的棋盤 這案子里巧合太多。 李錦睨著他的面頰,冷笑一聲,甩開手里的扇子,極快速的搖著。 不是太子,不是宋甄,李錦腦海中便只剩下一個人。 大魏的皇帝,他的父親李義。 難怪上書房里,李錦御前失儀,正面和許為友爭辯,李義卻僅僅只是給了他“放肆”二字,便將這一頁掀過去了。 “這京城里,不僅有太子,不僅有靖王……”宋甄眉眼間笑意更重。 還有皇帝。 他的意思,李錦明白。 而這也是唯一符合當下情形的結論。 真實身份是太監(jiān)的車夫,能頂住太子壓力將箱子運走,掌控著李錦的動向,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他身旁,瞅準了太傅府的馬車撞上去。 能做成這一系列事件的人,只有皇帝。 李錦微微瞇眼,睨著宋甄的面頰,故意問:“東西是誰給的?” 他問的是現(xiàn)場找到的,那張地圖與信。 卻見宋甄微微詫異,神情中蕩起一抹不解:“還有東西?” 他的反應,和李錦預想的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