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引導(dǎo)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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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皮膚很涼,他抱著我的手放在槍管上。 “姜月,你在走神?” 溫?zé)岬臍庀⒋翟谖业亩?,我的皮膚起了雞皮旮瘩。 顧酩真是個變態(tài)…… 我看著前面跪了幾個男人,穿著黃色的校服,每個人都被他蒙上了黑色的眼罩 ,雙手被綁在背后,那幾個人緊張地呼吸著,可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生怕驚擾了別人。 我的心在抖,手中沉甸甸的槍幾乎要拿不起來,但是顧酩從我身后將我環(huán)住,姿態(tài)親密地拖著我的手,手槍對準(zhǔn)中間的人。 “姜月……你看,他們欺負(fù)了你的朋友,還傷害了你,你不恨他們嗎?” 我的牙齒止不住打顫,我在顧酩的懷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顧酩想讓我開槍把那天霸凌我的人殺掉…… 倒不是說不恨,也不是沒有想過殺他們。 可是不是這樣的…… 我抬頭看了眼顧酩,他看著我笑得很高興美麗,期待地看著我。 顧酩……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低頭,而且比起殺了眼前這幾個男人,我更想殺掉的是……我身后的顧酩,這個長著美麗似妖,傷害我的男人。 顧酩突然低頭,他好像在親吻我的頭發(fā),他咬住了我的耳朵誘惑我。 “姜月,你看,你討厭的人他們就乖乖地跪在你面前,只要你想你就可以開槍打死他們?!?/br> 我沒有說話。 “而且,你那天可是拿了一把小刀就刺中了叁個人?!?/br> “姜月,你真勇敢……” 他突然開始舔我的耳朵,被他含住的那只耳朵那半張臉?biāo)坪醣蛔⑷肓硕舅兀腋杏X不到它們的存在。 顧酩感覺到了我的發(fā)抖,他喉嚨振動發(fā)出低笑。 “姜月,你最恨的人是我,對吧?” 他的左手抬起我的下巴,拇指上的戒指冷得讓人心口一顫。 我被迫抬起頭,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他的氣息吹拂在我的臉上,顧酩的味道是雪地上凍死地動物冰冷而血腥,不帶一絲生機(jī)。 他的眼睛很黑,像深不見底的地獄,我在里面被恐懼的煉獄灼燒。 我想移開我的視線,可是他的手那么有力,我不能動彈絲毫。 “殺了他們,給你殺我的機(jī)會。” 惡魔在欺騙我,我怎么可能中圈套。 可是槍聲響起來,房間里少了一個人的的呼吸聲。 剩下的跪著幾個男人開始小聲啜泣,有人在求饒。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以后再也沒有不霸凌別人了!” 拼死求饒的聲音像錐子一樣一下一下敲打我的耳膜,我覺得吵人聒噪,心里升起一股煩悶。 我剛要抬手,我突然頓住了… 我剛才殺人了? 我仿佛才從夢中驚醒,像電影里的慢動作一般僵硬地扭頭看著顧酩,他露出一個優(yōu)雅而認(rèn)可的笑容。 他深色的眼睛里帶了一點欣慰的情緒,他幫我把臉兩側(cè)濕淋淋的頭發(fā)溫柔地別到耳后。 他松開了我的的手,我的后背猛然一空,他靜靜地站在我旁邊好像一個慈父對著他的孩子行為贊賞道。 “好孩子,做的不錯?!?/br> 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流漏出來一絲柔情,他幫我擦掉臉上的汗。 “不要緊張,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的?!?/br> 他的手指那么涼,可是哪怕?lián)徇^我溫度偏高的皮膚,我也幾乎沒有任何知覺了。 我看了一眼被我一槍打中的人,在子彈射入他體內(nèi)的那一刻那個人就停止了呼吸。 他的胸口紅了一片,他向后倒下,嘴巴還是張著的,但那里面再也發(fā)不出來任何聲音,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我的心頭狂跳,一種眩暈感包裹住了我,殺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著,哪怕我緊緊的咬住我的下唇,我也控制不住由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的詭異興奮感。 明明開槍前……我在顧酩的懷里還在發(fā)抖,好像一個被欺被獵人網(wǎng)住的小動物,弱小而無力抵抗。 顧酩說殺了他們,我就可以殺了他 ……我就動手了。 我感覺我好沖動,我對顧酩一無所知,或許他只是在逗弄我,因為……我根本殺不了顧酩。 可是看著死去地那個人,我把下唇咬破,我也感覺不到一絲后悔或者反胃之類的感覺,甚至極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露出那份隱秘的歡愉。 就好像……我先天對殺人不排斥,是天生的殺人犯。 這個認(rèn)知讓我感到瘋狂,有更多汗水從我的脖頸,額角滲出來。 “姜月,你做的沒錯,他們欺凌別人,你是正義的,或許你只是殺了一個人,但是又有多少人會免去莫名的霸凌,就像你和你朋友一樣。” 我腦海里被迫回憶起那一天,季彌痛苦的被推倒在地上,她的淚水 ,她的尖叫無助…… 我的內(nèi)心被濃重的陰影所籠罩,顧酩又輕飄飄的開口 “不是每一次都會那么幸運…” 顧酩笑出聲來,“你覺得那一天如果你們沒有被及時趕過去的人所救會發(fā)生什么嗎?” 我的大腦不受控制地順著顧酩的話語開始幻想,季彌會被侵犯,就像我被顧酩…… 想到這里我開始痛苦起來,噩夢般的回憶從我大腦深處激活。 我快速地按動扳機(jī),一聲,有人尖叫。 我的眼前不再是乖乖跪著的施暴者,是顧酩,是黑暗的屋子,是季彌被拉下裙角發(fā)了瘋無效抵抗被施暴,是施暴者們的笑聲,是顧酩黑暗的眼神……顧酩旁若無人在監(jiān)控下給我喂藥,對我嘲笑恐嚇,每一個細(xì)節(jié),藥的味道,顧酩冰涼的體溫,在我面前不斷重復(fù)著出現(xiàn)…… 又一聲槍響,房間里安靜了起來,靜悄悄地…… 再也沒有哭泣沒有求饒聲,只有我胸口地血在燃燒著,我的呼吸急促而猛烈,好像磕了藥,我的后背被汗水淋透了,我仿佛溺水般身體沉重。 槍口有白煙冒出來槍身發(fā)著熱……我突然意識到我又殺了兩個人。 這一次不是顧酩的惡意誘導(dǎo),是我自己的選擇。 房間里面現(xiàn)在是叁具尸體,只有我和顧酩兩個活人。 我的手指很困頓,似乎有萬斤重,我的眼前被水霧打濕,困住視線的是我的汗水嗎? 我竟然出了這么多汗…… 顧酩抱著搖搖欲墜的我,我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顧酩冰涼的手蓋在我的眼皮上,是那樣的冰涼,在我guntang的眼皮上觸感強(qiáng)烈,我突然打了個盹。 “好孩子,不要怕?!?/br> 他虛偽而又溫柔地說著,用手指幫我拭去臉上的汗。 “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br> 他溫柔地說著,他的氣息均勻地撒在我的臉上。 突然他的手挪開了,我的視野里看到顧酩的整個臉。 他漆黑的眸子里里不再是往日的冷酷和諷刺,此刻滿是令人心碎的柔情,白的不正常的臉上有著病態(tài)的紅暈,挺拔鼻子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嘴角勾起美得驚心動魄的弧度,嘴唇顏色好像漿果般鮮顏美麗。 顧酩明明是冷冰冰的毒蛇…… 可是他此刻看上去好像一個墮入了人間被引誘的愛欲之神。 他充滿粘稠愛意的眼神仿佛成了實質(zhì)化的蛛網(wǎng),而我就仿佛掉落在蜘蛛網(wǎng)上的毒蟲,只不過這蜘蛛網(wǎng)的材質(zhì)有著令毒蟲上癮的味道。 不然為什么我覺得他摸我臉蛋的時候為何如此輕柔,為什么此刻我沒有害怕,沒有抵觸,不像之前一樣對他只有深入靈魂的徹骨仇恨。 可是我只是呆呆的看著他,被顧酩濃厚粘稠的氣息包裹著,我的靈魂出賣了我,大腦停止了思考。 他親吻我的額頭,“做的真棒,姜月?!?/br> 他的嘴唇是guntang的,他的氣息明明是一如既往的令我討厭……可是他的語氣他的動作卻讓我此刻詭異地感到心安。 “你的蘇逡已經(jīng)走了,我陪著你好不好?!?/br> 他的話仿佛輕飄飄的羽毛,但又如巨鐘般震蕩了我的心靈。 我的心口哽住……比起殺人帶來的分裂魔幻感。 鋪天蓋地的悲傷好像埋伏好了地獵人沖進(jìn)來網(wǎng)住了我的心臟,一把將我殘忍絞殺,痛感毀天滅地。 我好難過啊,仿佛是一個生命被困在埋了千年的墳?zāi)?,有著難以承受的孤獨之苦。 幾個小時前我才給蘇逡送上飛機(jī)。 他的體溫,氣味聲音我都聽不到了。 他離開的那一幕他的背影就好像風(fēng)一樣消失不見了 我再也看不到他。 蘇逡,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再也沒有人保護(hù)我了。 我… 而且剛剛… 剛才還殺了叁個人… 我殺了人,還變態(tài)地感到一種興奮…… 我是個瘋子…… 我難道不是瘋子嗎? 隨著一聲聲自我逼問,內(nèi)心的情緒似綿延不絕的大山將我壓垮,而海水灌溉了我的理智沖刷我的骨頭 我一口咬住自己的食指,不想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口腔里爆發(fā)出血腥味兒讓我反胃。 我感到一種劇痛,不僅僅是心臟和胸腔,也不是緊緊的貼著皮膚不斷流動的血管,我的整個靈魂都在悲鳴…… 我安安靜靜仿佛尸體一樣躺在顧酩懷里,只有g(shù)untang的帶著悲傷的淚水卻再也抑制不住宣泄而出來證明我還活著,作為一個有感情的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