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我老公了嗎 第6節(jié)
這種臟亂差的環(huán)境,明顯不適合大叔養(yǎng)病。 小鏡難過地皺起了眉頭,但她沒有辦法要求別人給他們提供更好的住處,而且這里茍延殘喘的病人不計其數(shù)。 他們找了個角落的空地坐下,周圍都是也有很多人在地上休息,男女老少,衣不蔽體,臟亂酸臭,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還會關(guān)心這些。 大家扶著大叔躺下,他的傷還是老樣子,猙獰恐怖,用繡花針簡陋縫合的傷口因為炎熱的天氣不斷惡化,能撐這么久,完全是他意志足夠堅定。 “基地里有醫(yī)生的吧。”老婆婆給大叔換新藥,看著逐漸腐爛的傷口憂心道。 小鏡猛地站起來:“我去找來。” “沒用的?!?/br> 這時一旁躺著的老人虛弱地說道,“那些醫(yī)生只給有用的人治病。” 有用的人,說的是能保護基地的異能者和軍人,而普通流民,并沒有能力和本事請來醫(yī)生給自己看病。 “醫(yī)生不就是救死扶傷的嗎?為什么還要分有用沒用的人?!毙$R不能理解。 然而沒人回答她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有些人被拋棄是注定的,因為物資不夠平分給所有人,而為了確保戰(zhàn)斗力,即使是軍方也不得不考慮節(jié)省資源給異能者提供額外優(yōu)渥的條件,讓他們更甘愿地作為戰(zhàn)士為保護基地戰(zhàn)斗。 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必須存在等級,才能刺激生存欲。 初迢沉默半晌,捏著衣服的下擺,艱難地下定決心:“我去吧。” “迢迢你有什么辦法嗎?” 初迢低著頭摳手指:“試一試吧,我也不知道?!?/br> 現(xiàn)在的初迢還沒有任何能力,她唯一能倚仗的只有那幾年的經(jīng)驗,比任何人都更豐富的經(jīng)驗。 她只能試一試。 …… 洛野等人來到彭城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然而那日從火猴子圍攻下艱險逃生的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 火燒紅了漆黑的夜,又被暴雨摧殘,那些潮水一樣涌出的怪物像鬼魅一樣糾纏。 三百多人同行,最后只有一百多人活了下來。 這場經(jīng)歷成了許多人的噩夢。 “阿野?!?/br> 仲文杰喊了一聲倚靠著天臺欄桿沉默地望著天邊云霞的男人。 彭城是座美麗的城市,但現(xiàn)在放眼望去也皆是殘垣斷壁,高樓傾塌,大片面積都陷于廢墟之中,而彭城的安全區(qū)就是在這樣的廢墟上建立的。 當時負責這一片援救撤離的軍人警察和幸存的流民被困在此處來不及撤離,卻也□□固守淪陷的城市,強行在天災(zāi)中守住了這座廢墟之城,然后清理出現(xiàn)在的安全區(qū)。 天邊是絢爛的火燒云,映得萬物景象都像是少女微紅的臉,這樣的天色雖美,卻也美得沉重,美得驚心。 “阿野,我們該走了?!?/br> 仲文杰又喊了一聲。 天臺邊的男人這才緩緩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不緊不慢地轉(zhuǎn)身跟了上去。 他臉上是全然沒有表情的,比半個月前更為冷漠。 連仲文杰三人時常都覺得,他好像變了很多,比以往更加不近人情難以親近。 異能賦予于人強大的實力,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情感甚至是相貌。 向來怯懦的人變成匹勇的莽夫,溫和文靜的人變得狂躁好動。 而洛野也不例外,他性格變得越發(fā)冷漠,時而脾氣又很暴躁,時常像個分裂的人,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也沒有什么耐心。 半個月前,離開宜城時在路上遭遇火猴子的慘烈攻擊,他們隊伍死傷過半,好不容易脫離危險之后,眾人短暫地停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小城里喘氣。 作為行動指揮的李仝悔恨地捂面痛哭,身旁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這不是她的錯。 只有洛野冷漠且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傷口:“這就是代價?!?/br> 她的狂妄自負造成的后果,她無法承受的后果。 李仝第一次沒有在他說話的時候嘲諷回去,只是默默地流淚。 她身邊的人見此紛紛安慰她, 就連劉旻也微微皺眉,很不贊同地對洛野說:“洛野你少說兩句,李上尉已經(jīng)很難受了,誰也不知道那里是火猴子的巢xue,這怎么能怪她,又不是她的錯?!?/br> 他們都覺得他這樣戳人傷口的行為很不近人情。 洛野看了眼劉旻,沒有說什么,只是冷著臉轉(zhuǎn)身離開。 他沒有那樣的善心和耐心去照顧一個人可憐的自尊心。 如果她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話,他無話可說。 作者有話說: 迢迢和阿野都在各自成長啦,不慌,很快就能見面了 第7章 沒看見7 彭城原有駐扎的集團軍,戰(zhàn)備齊全,除此之外彭城還有其他合并的軍區(qū),其中包括了前江寧軍區(qū)李嚴李將軍的部隊。 天災(zāi)后各軍區(qū)民眾撤離至彭城,雖然人員損失慘重,但在幾大軍團和各方警方勢力的齊心協(xié)力下,還是勉力保住了城市,才有了現(xiàn)在的彭城。 彭城劃分出五個區(qū)域,分別為鼓樓、游龍、飛流、銀涯和新渡。 而前江寧駐軍駐扎于鼓樓,由李將軍指揮,李仝等人就是鼓樓的,所以洛野一行人自然也被歸入鼓樓。 李仝向上級如實稟告路上的經(jīng)歷,李將軍很賞識洛野,對他的能力也很看中,想要提拔他為軍官,但被洛野拒絕了。 鼓樓分六部九組十二區(qū)。 洛野等人被安排進安全部巡邏組,由他率領(lǐng)一支巡邏小隊。 巡邏組負責安全區(qū)據(jù)點巡邏監(jiān)察,而一旦巡邏中遇到危險警情則可以立即通知并轉(zhuǎn)交給戰(zhàn)斗組負責,相對而言,巡邏組是一個不太安全也討不到好處的地方,畢竟巡邏的工作量很大,福利卻不多。 巡邏隊按照排班制進行,洛野的隊伍今天負責21點到凌晨3點的夜班。 “又分到區(qū)外,真煩人?!表f豪負責開車,想到最近他們分配不合理的任務(wù)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鼓樓安全區(qū)范圍很大,十二區(qū)劃分明確,為了確保區(qū)內(nèi)安全,不僅要巡邏區(qū)內(nèi)的各個縣城街道,也要巡邏區(qū)外的邊緣地區(qū)。 而相對于區(qū)內(nèi),區(qū)外情況更危險也更麻煩棘手,而他卻連續(xù)數(shù)日被安排到區(qū)外。 仲文杰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辦法,任務(wù)是支隊分配的,分到哪里是哪里?!?/br> 鼓樓內(nèi)管理制度健全,各部和組之間分工明確,巡邏組分出十二區(qū)隊,區(qū)隊下分支隊,每個支隊又由多個小隊組成。 侯俊也咂摸出一點被針對的味道了:“我總覺得支隊長像是對我們有意見?!?/br> “自信點,把像去掉,本來就是。”韋豪嗤笑了聲。 仲文杰攤手:“沒辦法,我們進隊第一天,阿野就得罪他了。” 于是大家都看向副駕駛座的洛野。 洛野手肘撐著車窗支臉,對此冷漠道:“無聊?!?/br> 因為私人恩怨而公報私仇的行為實在無聊透頂。 洛野和支隊長的恩怨說起來無非就是男人那點爭強好勝的較量。 支隊內(nèi)無人不知洛野曾被將軍親自面見,并且要破格贈予他軍銜提拔為安全官卻被他拒絕。 這對于別人來說求都求不來的榮譽,他卻不屑一顧,這多少讓人覺得不平衡,而他們?nèi)腙牭谝惶炀捅恢ш犻L“特別關(guān)照”了。 支隊長曹炎是火系異能者,洛野也是火系異能者,但是無論是體術(shù)還是異能上,他都被洛野碾壓。 對于曹炎來說,輸給下屬無疑是被當眾打臉,臉面丟盡,所以一直懷恨在心。 “曹炎他也只能仗著支隊長身份在任務(wù)上面下絆子了,其他方面連阿野一個手指頭都比不過?!?/br> 侯俊慫恿:“阿野,要不你篡位吧!在那垃圾手底下做事太憋屈了,這么被針對根本不能忍?!?/br> 洛野看著窗外無動于衷:“麻煩?!?/br> 他完全沒有那爭功奪利的欲望。 到達了任務(wù)點,他們和之前在此巡邏的小隊交換班。 他們此次巡邏的據(jù)點是曾多次出現(xiàn)變種sao擾的邊緣區(qū),周圍都是鐵道,他們的責任就是在這附近巡邏,確保這里維修鐵路的工人和鐵道不受襲擊。 彭城素來都是重要的交通樞紐,鐵路干道尤其多,而彭城在安全下來之后就立即安排工人維修鐵路,以備不時之需。 夜深人靜,月色清淡的灑在路邊長滿干枯雜草的田地里。 韋豪打了個的哈欠,看向旁邊躺在堤岸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 膚色冷白,俊逸無濤,冷漠淡然又有些張揚輕狂的痞氣,眼尾上揚乏著桃色,每次看見這張好看得過分漂亮的臉,他都忍不住想如果他是女生那應(yīng)該會很受男生。 但只要對方一睜眼就會立刻破壞他所有的幻想,因為這張臉長在了一個脾氣賊差的狗男人身上。 就像現(xiàn)在,微磕的桃花扇形眼尾掀起,眼里滿是寒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嘴里說出的話就叫人莫名抓狂。 “惡心。” 韋豪:“?” 他說什么?這個狗男人說什么? 他竟然說惡心! 好吧,把自己的好兄弟幻想成女生的行為確實有點惡心。 但這并不是這個狗男人可以侮辱他性取向的理由! 他分明只是客觀陳述他的長相確實過分好看這個事實。 韋豪選擇戰(zhàn)術(shù)性轉(zhuǎn)移話題,伸手撓了撓手臂上被蚊蟲叮咬的大包:“這里蚊子真多,咬人還賊癢,簡直有毒?!?/br> 連蚊子都好像進化了一樣,一個個個頭比蒼蠅還大。 余光看到洛野似乎一直都不受影響,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是完好無損的,他納悶地問:“為什么蚊子都不叮你?” 洛野瞥了他一眼就淡淡地移開,皎潔的月光下,一只碩大的蚊子正飛到他修長白皙的脖子上,只是還沒靠近就立刻被蒸發(fā)成渣渣或是燙成了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