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我老公了嗎 第35節(jié)
李仝面色為難, 一方面覺得這樣做不對,一方面又因陳銳的話而糾結(jié)。 現(xiàn)在的鼓樓不能沒有洛野, 她也不想洛野出事, 但作為行動指揮官,她不能感情用事, 要足夠冷靜理智, 必要時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 她不確定現(xiàn)在撤退是不是明智之舉,她不想再次出現(xiàn)當(dāng)初宜城的錯誤。 就在這時,又有傷兵血rou模糊地被帶下來治療,陳銳加重了語氣:“李中尉!你難道要所有人為洛野喪命嗎?” 李仝被逼得紅了眼,緊咬著下唇,聲音沉重地下達(dá)了撤退命令:“所有人撤離,到城外待命!” “是!”得令的人紛紛相互口傳,準(zhǔn)備撤離。 陳銳欣慰地松了口氣,寬慰她:“李中尉,洛野并不是不可替代?!?/br> “所以,你們就可以隨意將他拋棄?” 少女帶著憤怒的聲音劃破天空從遠(yuǎn)處傳來,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空中突然顯現(xiàn)出一個少女的身影,她像是憑空懸浮著,朝著他們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飛來。 只過了幾息,還在五百米外的人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初迢停在他們面前,透明的翅膀自動消失,她感到從所未有的氣憤:“所以在你們眼里,洛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可以被代替的物件,需要的時候讓他沖鋒陷陣,不需要的時候就隨意拋棄,你們的命就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 “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不過就是一群膽小鬼和自私鬼,為自己做逃兵和拋棄隊友找借口,你們不要忘了,阿野從來沒有義務(wù)保護(hù)任何人,是你們,求他的?!?/br>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和指責(zé)弄得面色難看起來,像是被人揭開了那層遮羞布,因此感到無地自容。 陳銳好不容易說服李仝撤離,卻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搞砸了,他惱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基地所有人都有義務(wù)保護(hù)基地,這是他作為執(zhí)行官應(yīng)該做的,每個人都要有犧牲的覺悟!” 初迢冷冷地看著他:“你覺悟這么高。為什么不去?躲在后面的膽小鬼指揮官?” “你!”陳銳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初迢懶得和他浪費(fèi)口舌,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冷冷地說:“我希望你們記住今天,當(dāng)你們做出撤退決定的時候,你們沒有任何人配指責(zé)洛野,從今往后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再道德綁架他。 還有,祝愿你們有朝一日身餡囹圄的時候,也同樣被隊友拋棄?!?/br> 初迢話落,李仝臉色瞬間一陣慘白,她認(rèn)得初迢,那日在一區(qū),是那個坐在洛野車上她覺得面生的女孩。 初迢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刀刀扎在她身上,所有的辯解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初迢重新張開翅膀,飛到半空中,想起什么,她又回頭,淡然道:“還有一點,你們在場所有人,都欠著他一條命?!?/br> 如果不是洛野在前面吸引了大部分變種的火力,他們這些人,在進(jìn)城的時候,就可能全軍覆沒了。 她就是要讓他們所有人愧疚懺悔,一輩子都背負(fù)著罪惡感,永遠(yuǎn)記住今天。 她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前世她遇見的阿野,會那么的孤獨(dú)冷漠,那么不喜歡人群和基地。 如果是她被這樣放棄,也許會比他更難過和厭惡。 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找到他,抱抱他。 從前她不懂,覺得他性格太過孤僻,如今卻只覺心疼。 還好她來了。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孤獨(dú),也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少女遠(yuǎn)去的背影,堅定且決然,她朝著人群撤離的方向,義無反顧地飛去。 所有人背他而去,只有她逆著人流。 越到城市中心位置,聚集的變種越多也越強(qiáng)大,城中大部分變種都因巢xue受到入侵而匯聚于此,抵御入侵者,幾乎是有來無回,守在這里的人已經(jīng)全部撤離,初迢飛在半空,輕松地抵達(dá)了巢xue上方,但要想進(jìn)入洞xue,必須穿過重重的變種包圍。 初迢懸停于半空,第一次在人形態(tài)使用飛行技能,經(jīng)過這么長距離的飛行,她已經(jīng)逐漸感受到肩胛骨處的疼痛,雖然她獲得了山雀的飛行本能,卻并不能真的像鳥兒一樣長途飛行,這個能力似乎是有時效的。 她沒有時間再等了,努力回憶那日在蠶絲洞觸發(fā)火系異能時的情況,她腦子里一遍遍浮現(xiàn)出洛野大殺四方時的場面。 終于,那熟悉的灼熱感在體內(nèi)升起,隨后響起一聲清唳的鳳鳴,火鳳沖天而起,到達(dá)制高點后,又?jǐn)y著熊熊烈火俯沖而下,頃刻就將地面上大半的變種燒成灰跡。 火鳳的實力只有洛野的五成,卻一樣可怖非常。 初迢發(fā)動隱身,在飛行技能失效前落地,趁著變種還未重新將洞口堵住,她閃身鉆進(jìn)了進(jìn)去。 變種的巢xue建在城市的地下防空洞內(nèi),這里原本是用于戰(zhàn)爭避難的場所,后來就被建成了地下防空洞網(wǎng)紅餐廳和特色商城,地下的空間很寬敞,初迢隱身躲過守在巢xue內(nèi)的變種,很快就深入地下。 地下有兩層,第一層是網(wǎng)紅餐廳,第二層就是商場了。 地下防空洞建得很大,初迢光找第一層就花了很多時間,找了整層樓只看到一些變種的尸體,但沒有發(fā)現(xiàn)洛野的蹤跡,也沒有看到母體。 這至少說明洛野確實下到了這里,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在何處。 她繼續(xù)往第二層找,第二層守衛(wèi)的變種明顯要比第一層得多,這說明母體很可能就存在于這一層的某個位置。 商城的店面很多,初迢一個一個地找,期間好幾次差點被變種發(fā)現(xiàn),好在她跑得快,隱了形卻不隱氣味,變種也有些sao動,如果停留太久,還是會被察覺到。 找到第五家店的時候,最深處的地方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巨響,隨后一波又一波洶涌而出的火浪從那處蕩了出來,所過之處變種皆被焚燒殆盡,初迢眼疾手快地飛身一撲,狼狽地躲在石柱之后才躲過一劫。 火浪持續(xù)了許久才熄滅,灼熱的溫度降得也很快,沒一會兒就降到了零下,呼出的氣都冷凝成了霧氣,從火山到冰原,只不過一息之間。 初迢移動了一步,她腳下的地面迅速凝結(jié)出一層薄冰,四周的墻面和家具也凝了冰花,只片刻,這座剛把才高溫不下的地下城就變成了冰雪凍結(jié)的世界。 初迢碰了碰頭上垂掛下來的冰棱,冰柱斷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她愣愣地看著指尖的水珠,想到什么,猛地邁開步子朝剛才爆炸的中心跑去。 越是靠近那里,越是寒冷,幾乎到了潑水成冰的地步,初迢被低溫凍得唇色發(fā)白,身體僵硬得邁一步都覺得困難,呼出的白霧遮住了視線,吸入的空氣都帶著冰渣。 初迢費(fèi)勁地挪動著步子,一點點靠近,腳上像是幫了幾千斤的巨石,寸步難行,好不容易移到那里,就看到一個完全被冰雪覆蓋的身影,像是一件完美的冰雕藝術(shù)品,沒有一點瑕疵。 初迢伸出凍得僵直紅腫的手,緩慢撫摸著男人冰冷覆霜的臉龐,連眼淚都凍住了。 她只停留了幾秒,很快就重新活過來,將四肢冰封僵硬的男人艱難地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龜爬一樣帶出防空洞…… 因為母體的死亡,外面的變種已經(jīng)失去牽引和控制,不再守著洞口,初迢將洛野背出防空洞重見光亮的那刻,就全身力竭地跌倒在地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初迢沒什么力氣地抬頭看去,是李仝帶著人來了。 她無力地扯了扯唇角,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 …… 五日后。 九區(qū)四合院。 韋豪吊兒郎當(dāng)?shù)匾兄箝T,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無聲地扯了扯嘴角:“李上尉,請回吧,今天我們不方便待客?!?/br> 李仝身旁的一人聞言變了臉色:“昨天來你也是這句話,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韋豪雙手抱胸,漫不經(jīng)心地說:“放心,你們明天后天來我也還是這句話,我們不方便待客,請回吧?!?/br> “你……”那人怒極,李仝伸手制止了他,她看著韋豪,誠懇地說,“韋豪,我只是想來看看洛野,我沒有惡意?!?/br> 韋豪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諷刺道:“看就不必了,反正生與死也與你們無關(guān)。 既然委婉的你們不愛聽,那我就直說了,我們小仙女說了,總部的人和狗不可入內(nèi),這里不歡迎你們。” “周末,關(guān)門!”院子里突然傳來少女冷冷的聲音。 “得嘞!”少年跑了出來,等韋豪進(jìn)來后,朝著外面的人做了個鬼臉,嘭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院子里,少女拖著下巴坐在太陽底下,而她旁邊,放在一張?zhí)梢?,躺椅上,是臉色蒼白仍然昏迷中的男人。 其他人都識趣地走開,沒留下來打擾他們。 過了一會兒,初迢眼中不知不覺又含了淚,她伸出一指,輕輕戳了戳男人的臉頰,自言自語地說:“阿野,你再不醒,我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卡住了。 一雙冰涼蒼白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 昏迷了數(shù)日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專注地看著她,眼里有深情,聲音沙?。骸熬褪裁矗俊?/br> 初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破涕為笑,俯下身將他抱緊,說: “我就親你?!?/br> 作者有話說: 洛野:嘖,虧大了。 第39章 女朋友39 洛野昏迷了幾日, 這幾日他昏昏沉沉,并非完全沒有意識,卻也始終無法走出自己的夢境。 沉睡的這段時間, 他的意識被鎖在夢境里, 四周只有白茫茫的雪原和凍結(jié)的幽潭,天地寂靜,無風(fēng)無浪, 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孤寂得只剩他一人。 他于雪山之巔看到了冰雪鑄成的生命之樹,無數(shù)記憶碎片飛向他沖擊著腦海, 像是電影里一幀又一幀的畫面, 令人眼花繚亂,徹底迷失在雪原里,被冰雪埋沒,只剩半截身軀,意識也于此沉淪。 是少女不厭其煩地在他身旁說話, 明明聲音嬌俏綿軟, 卻有力地透過了那冰封的萬重山岳, 傳到他孤寂的世界里,將他重新拉回了喧鬧的世間。 “阿野, 你再不醒,我就……” 他抬起關(guān)節(jié)有些僵硬的手, 輕輕抓做女孩在臉上做亂的手指。 “就什么?” “我就親你?!迸⒏┥肀ё∷? 臉貼著他的胸膛,輕哼著威脅。 洛野聞言眼中浮現(xiàn)出淺淺的笑意, 對于她的“威脅”不置可否。 曾經(jīng)對于她這些自然而然擁抱的動作, 他一直不能理解, 為什么她從來對自己都毫無防備,而且總有辦法讓自己對她心軟,有時候甚至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 如今他依舊沒有得出答案,不過已經(jīng)不想再思考那么多,為了心中那點疑慮就扼殺和克制自己的情感與本能。 至少,她從來不會害他,也不會在危難時棄他不顧。 而她所求的,不過與他一般。 他只有一事不解,夢境中那棵屹立于雪山之巔的生命樹是什么。 為什么他會在那里看到的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以及那些畫面僅僅只是一場荒唐的夢還是預(yù)知,或者是屬于他的記憶。 疑慮在心底種下,然后生根發(fā)芽。 …… 剛剛蘇醒的洛野四肢關(guān)節(jié)還有些僵硬和不協(xié)調(diào),被冰封太久,一時半會沒法行動自如,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比如吃飯。 指關(guān)節(jié)還無法自如彎曲,手指不能靈活地使用筷子,導(dǎo)致筷子總是從手里掉落,連菜都夾不起來。 筷子再一次滑掉一根之后,洛野微微嘆了口氣,他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再這么下去,菜都涼了他也吃不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