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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蓮人設(shè)不能掉(穿書) 第3節(jié)

    外頭已然落日,關(guān)上門的前庭更不見光亮,昏昏暗暗,只覺陰霾。養(yǎng)在水缸里的金鯉或許是感覺到了不安,使勁兒地拿尾巴砸水花。

    蓉娘一身紅衣薄衫翹腿坐在桌子上,香肩半露,居高臨下。

    揚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蓉娘緩緩說道:“小姐回來了,奴家正好有一事要與小姐商議。”

    商議?

    擺出如此陣仗哪里是商議,分明是威脅!山峨憤憤地捏緊了手里的帕子。

    蓉娘指了指一旁的被捆起來的水泱,嘆道:“小姐手底下的丫鬟可真是笨手笨腳的,竟打碎了奴家的花瓶。我那花瓶可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偏這丫頭還死不承認,奴家就只好先把她綁起來了,等小姐回來也好處置不是?!?/br>
    她話音剛落,水泱便搖著頭又劇烈地掙扎起來了。她嘴被帕子堵住開不了口,只能雙眼含淚沖著戚秋拼命地搖頭。

    戚秋蒼白著臉,蹙起眉,“你先把人松開?!?/br>
    “那可不行?!比啬飺u頭,“若是松開了繩這丫頭跑掉了,我找不著人豈不是白吃了個啞巴虧。”

    戚秋覺得好笑,撕心裂肺地咳了幾聲之后,微喘著氣道:“都到了這個地步,掌柜的何需再東拉西扯。她一個丫鬟肯定是賠不起你那價值連城的寶貝,你綁了她也無用?!?/br>
    蓉娘打量著水泱,“小姐此言差矣。她雖拿不出來銀子,但好在模樣生的不錯,拉去下賤地方,還是值幾兩銀子的?!?/br>
    水泱眼里的淚落了下來。

    “用不著她賣身?!逼萸锫曇衾淞讼聛?,“她既是我的丫鬟,她打碎了東西,自然由我來賠?!?/br>
    戚秋臉上帶著嘲意,“掌柜的從一開始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

    瞧著戚秋,蓉娘著實是驚了一把。

    初次見戚秋時,眼前的姑娘嬌嬌弱弱,一副好糊弄的樣子,她不過三言兩語就將她給忽悠得住了下來。

    反應(yīng)過來后想走,被她召來的幾個打手一圍住臉色瞬間就白了下來,雙腿打顫,之后便是半分都不敢再言語。

    可如今,比那日更大的陣仗擺在她面前,她卻不見懼色。不哭不鬧,還有心思譏諷她。

    蓉娘壓下心中的驚異,終于開門見山,“小姐這樣說,原也沒錯。既然小姐心中有數(shù),那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把銀子補齊了,我自然放你們主仆三人離開,不然就別怪蓉娘我翻臉不認人了?!?/br>
    蓉娘自然不會真的放戚秋走,孫家的人已經(jīng)等在后院了,只等著蓉娘算完賬他們就能將這主仆三人帶走。

    蓉娘話音剛落,身后站著的四五個打手便上前一步,個個模樣兇狠。

    為首的那個臉上還有一把疤,神色陰獰,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握著刀柄一用力,那鋒利的刀刃便沒入了桌面,牢牢地立在了桌面上。

    山峨被嚇得眼皮直跳,雙腿開始打哆嗦,卻還不忘上前一步保護戚秋。

    戚秋拉住她,溫聲吩咐:“別怕,上去把我們值錢的東西都拿下來,給她們?!?/br>
    不等山峨反應(yīng)過來,蓉娘便笑了,“不麻煩小姐身邊的丫鬟了,這不,我們已經(jīng)給拿了下來?!?/br>
    小二伙同打手將放在柱子后面的幾只箱子抬出來,可不正是戚秋的行囊。

    原本收拾整潔的箱子已經(jīng)被扒亂了去,衣物垂了一地。戚秋放著首飾和銀子的匣子被小二拿出放在了蓉娘手邊。

    蓉娘說道:“方才就聽這丫鬟說小姐的外祖母原是宮中得臉的嬤嬤,這宮里出來的人果真是不一樣,便是這般寶貝都有得?!?/br>
    蓉娘手上戴著那日訛過來的玉鐲,細細撫摸,嘴上卻道:“只是小姐這些東西雖值些銀子,可卻比我那花瓶差遠了。這些啊,還遠遠不夠。”

    這玉鐲觸手生溫,通透純正,便是蓉娘見多識廣也沒見過如此好的翡翠。

    “你可瞧清楚了,這里面有些東西便是在京城大戶人家里也不可多見,你竟如此胡說八道!”山峨惱怒道:“再說了你若是真有那么好的寶貝,還需在這兒干這黑心的勾當(dāng)!”

    蓉娘鳳眸一瞇,無端生出幾絲狠厲來,幽幽道:“奴家提醒姑娘一句,這有時候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br>
    戚秋咳了兩聲。

    戚秋這兩日臉色白了不少,可對上秋娘的目光卻不見膽怯,平和的仿佛不把她放在眼里。

    蓉娘簡直不敢置信,一個體弱多病的商戶之女面對這等情形竟然如此冷靜從容。

    莫不是這丫鬟在故意誆騙她。

    蓉娘低頭懷疑地看向水泱,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這丫鬟嚇的連路引都給了她。

    丫鬟能撒謊,這蓋有官府官印的路引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戚秋商戶的出身和戶籍地,如何能作假。

    蓉娘暗道自己如今多疑,就聽那廂戚秋開口說道:“你既然有了算盤,就直接說吧,到底怎么樣才能放我們走?!?/br>
    蓉娘頓了頓,開口就是,“五百兩。再拿出來五百兩我就放你們走。”

    “五百兩?”戚秋幾欲冷笑,“你也真敢要。我家縱使經(jīng)商,算得上富裕,卻也斷然拿不出這五百兩銀子來?!?/br>
    “拿不出來?”蓉娘不想在戚秋面前短了氣勢,也跟著冷笑了一聲,“你這丫鬟可交代了你表姐乃是高門顯貴府上的妾侍,頗得寵愛,府上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你拿不出來,你jiejie總是有的吧?!?/br>
    水泱低著頭低聲抽噎,不敢去看戚秋。

    “那是前兩年了,如今府上有正室壓著,早已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功夫管我,不然我也不至于在你這客棧困了這么久還脫不了身?!逼萸锢涞哪抗鈷呦蛩?,“況且她只是一個侍妾,人微言輕的,再有銀子也落不到她手里。”

    “如此看來,就只能委屈小姐了。”蓉娘的臉色沉了下來,目有狠色。揮了揮手,她身后的幾個打手拿了繩子就向戚秋走來。

    “慌什么,我話還未說完?!逼萸锊换挪幻Φ溃骸拔壹译m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但我外祖母離宮時曾運出了一柄玉如意,就存放在京郊的玉行典當(dāng)鋪里,明日一早你們拿了字據(jù)去典當(dāng)鋪里取出來便是。這玉如意可是宮里出來的寶貝,足夠值個三四百兩銀子,剩下的我再給你湊就是了?!?/br>
    聞言,那幾個打手立馬停了步子。蓉娘跟那刀疤臉對視一眼,隨后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若是蒙騙我們怎么辦?!?/br>
    “我人都在你手里,又跑不出去,騙了你你回來直接殺了我便是?!逼萸锊幌滩坏?。

    蓉娘琢磨了一下,覺得有理:“那字據(jù)呢,我手下的人可是翻遍了你的行李包裹,也不見這東西?!?/br>
    “這么重要的東西我豈會放在客棧,自然是隨身攜帶?!逼萸飶南翟谘g的荷包里拿出契書,在蓉娘跟前晃了一眼。

    秋娘想伸手拿,卻被戚秋躲了回去,“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若是你拿了契書今晚翻臉了怎么辦,明日一早再來拿吧。”

    “落到我手里你還想講條件?”明日難不成就不怕她們翻臉了,蓉娘不屑冷笑,揚起下巴示意刀疤男上來搶。

    “你們?nèi)羰菗?,我就撕了它,讓你們什么都拿不到!”戚秋毫不退讓,“大不了你們就殺了我。我久病成疾,至今未曾見好,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你們要想好,我jiejie好歹是高門妾,殺了我對你們有何好處?你們只是求財,我又跑不了,再拖一晚不過是為了求個心安?!?/br>
    蓉娘跟刀疤男幾番眼神交流,又不想真到手的銀子飛走了,刀疤男最終道:“罷了,今晚我領(lǐng)著人親自看著她,她定是跑不了。”

    她們自是知道戚秋還是想耍什么花招,但他就不信了,在他這層層包圍的客棧里,戚秋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只要他派人通知大人……

    劉剛冷笑,到時候她只會死的更慘!

    蓉娘擺擺手,讓底下的人將戚秋、山峨和水泱帶回了原來的房間,那刀疤男也果然如他所說帶著人守在了門口。

    關(guān)上門,戚秋和山峨趕緊給水泱松了綁,“還好嗎?”

    水泱點點頭,擦凈臉上的淚痕,附在戚秋耳邊小聲說道:“我沒事小姐,方才哭也是裝得。按照您的吩咐我該說的都說了,她們信了后也就沒有再為難我?!?/br>
    戚秋沖水泱豎了個大拇指。

    水泱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一晚上,山峨和水泱都沒敢合眼。戚秋也是,唯恐自己睡著了發(fā)生什么變故,接連給自己灌了好幾杯茶。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能聽到外面長街隱隱約約傳來的喧鬧聲。

    刀疤男“哐當(dāng)”一聲推開門,開門見山道:“拿來?!?/br>
    戚秋這次沒有作怪,利索地拿出字據(jù)遞了過去。

    那刀疤男接過字據(jù)掃了幾眼,吩咐手下,“我親自去拿,你們守好了她們?!?/br>
    那幾個手下應(yīng)了一聲,等刀疤男出去又將門關(guān)了起來。

    玉行典當(dāng)鋪雖說在京郊,往返卻也要兩三個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韮扇暪方?,喧鬧聲越來越濃。

    戚秋知道時機到了。

    她推開門,守在外面的人立馬伸胳膊攔住了她。

    戚秋也沒想出去,只是道:“我要見你們掌柜的,急事?!?/br>
    幾個打手對視了一眼,派了一個下去喚蓉娘。

    不過片刻,蓉娘便推門進來了。想來是剛梳妝,發(fā)髻還來不及挽,皺著眉不耐煩道:“有何急事?”

    見只有她自己,山峨眼疾手快地插住了門。

    端坐在上位的戚秋,雙手放于腹前,笑不漏齒,“罵你?!?/br>
    蓉娘:“?”

    第4章 變臉如翻書

    還不等蓉娘勃然大怒,只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亂,不知是誰拍著門沖里頭的蓉娘喊了一句“走水了,掌柜的樓下走水了!”

    想來起的火還不小,隔著門已經(jīng)聞到了濃煙味。

    蓉娘眼皮子直跳,下意識怒喝出聲:“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都趕緊下去救火!”

    外面的打手連忙應(yīng)聲,門外立馬響起了漸遠的跑步聲。

    眼看濃煙味越來越濃,蓉娘哪里還顧得上戚秋,拍門就要出去,這時卻才發(fā)現(xiàn)門被人從里面鎖了起來。

    蓉娘趕緊將腰間的鑰匙取下來,卻怎么也打不開門上鎖,三兩下之后才明白過來門上的金鎖是被人給替換掉了。

    而守在外面的人已經(jīng)跑下去救火了。

    蓉娘猛地扭頭看向戚秋。

    戚秋感受到目光抬起小臉,沖她矜持一笑。

    蓉娘咬牙,“你怎么敢!”

    戚秋挑眉反問,“做都做了,我有何不敢?!?/br>
    蓉娘怒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秋很有耐心的又重復(fù)了一遍,“罵你。”

    戚秋深知蓉娘的雷區(qū),精準(zhǔn)的在她的雷區(qū)上瘋狂蹦迪,“同為女子,你毫無共情之心,反而與惡人狼狽為jian,黨豺為虐。身為人,你濫害無辜,毫無人性,比畜生都不如!身為名儒之孫,你德行敗壞,竟干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關(guān)老先生若是知道你如此行徑恐怕托夢也要來暴打你這個不肖子孫!”

    “端看你,不配為人,不配為女人,不配為子孫,恐怕出門都要怕天上打雷?!?/br>
    若說全書最讓讀者厭惡的女性角色有個排行榜的話,蓉娘這個沒幾章戲份的炮灰絕對能上得了榜。

    原因無他,她太惡毒了。

    原著劇情中有說,這個蓉娘無惡不作,卻又專挑女子下手,確認了客人身份之后,只要是她能兜得住底的,幾乎沒有一個是散了財就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