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shè)不能掉(穿書) 第29節(jié)
小廝一頓,止住了滔滔不絕,撓頭訕訕道:“總之就是這樣,公子不愿意走,還說從今往后就要住在這兒,不回府上去了?!?/br> 聞言,謝殊臉上的笑又緩緩斂下,臉上雖不見喜怒,卻嚇得小廝說話都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謝公子,這,這該怎么辦才好?” 謝殊沒說話,垂眸停頓了片刻,抬步又進了妓院。 小廝見狀,趕緊在前面領(lǐng)路。 冬日的太陽格外清冷溫和,不見刺眼,卻也明媚。 淡淡日光肆意揮發(fā),好似一半都落在了謝殊身上。 快邁入妓院門檻的謝殊突然回頭,冷淡的眉眼沐浴在日光下,卻更添肆意。 謝殊臉上帶著無奈,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戚秋。 像是警告,又像是妥協(xié)。 怎么又被發(fā)現(xiàn)了。 戚秋看著謝殊,臉上扯出一抹訕笑,身子再次僵硬著往下縮。 等人進去后,戚秋這才訕訕地直起身。 井明月說得直白:“你表哥這樣,看著也不像是要去妓院狎妓的。” 戚秋心道確實。 哪會有人是端著這幅架勢去妓院花天酒地的。 要不是謝殊進去的閣樓上,掛著的牌匾確確實實寫著怡紅院三字,戚秋都以為他是要拿刀進去砍人的。 事實上,離謝殊拿刀砍人也確實不遠了。 怡紅院三樓的一間房外,老鴇焦心的在門口來回打轉(zhuǎn),還不忘時不時地聽著里頭的動靜。 想敲門,卻又不敢。 正是躊躇之時,瞧見謝殊上來時,老鴇趕緊迎了上來,擠著滿臉苦笑,直攤手訴苦,“謝公子您快想想辦法,將楊公子帶走吧。這,這真的也不是我們姑娘非纏著不放楊公子走,我們姑娘也好生勸過好幾回,是這楊公子不肯走,勸得多了就開始砸東西打人,這……” 老鴇說著說著,恨不得當場哭出來。 這楊公子是謝殊的表弟,南陽侯世子楊彬,是這里的???。 老鴇本一連幾日沒見到人,還以為是楊彬換了花天酒地的地方,前幾日見人來了,老鴇還高興的合不攏嘴,誰知卻是惹上了一個棘手的麻煩。 楊彬本就是個不安生的,自幼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就了他無法無天又不學無術(shù)的性子。 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 前幾日楊彬人剛從牢里放出來,安生了還沒兩日,得知兒子進了牢的南陽侯突然從京郊大營趕回府上,本來是想好好教訓兒子幾句,讓他學點好的。 誰知,楊彬一點就炸。 父子倆當著滿院子下人的面就吵了起來,南陽侯氣急攻心,聲稱要打死這個兒子。 被南陽侯夫人攔下來之后,楊彬被罰跪了祠堂。 一連幾日,人都瘦了大半圈。 南陽侯夫人去看望兒子的時候,瞬間心疼了,沒耐住楊彬的哀求,將兒子從祠堂放了出來。 本來只是讓他出來透透風,一會兒再去給他父親賠個不是。 哪成想,楊彬一出祠堂就溜出了府,一連幾日都宿在怡紅院里不說,還把南陽侯夫人派來的下人都打了一頓。 南陽侯夫人沒辦法,只好一邊瞞著南陽侯,一邊派人找怡紅院的麻煩。 三天兩頭的官兵來查,隔三差五就讓府上家丁來鬧事,就是為了逼兒子回去。 攪得怡紅院連生意都沒法做。 可這兩三日的折騰,兒子不僅沒回去,反倒是被南陽侯知道了此事,在回京郊大營的路上直接給氣病了過去,現(xiàn)下人還下不了床。 這事畢竟不光彩,南陽侯夫人也不好真的直接讓人查封了怡紅院,把人逼回去。 不然若是鬧得京城沸沸揚揚。南陽侯府豈不是從今往后就要淪落成笑柄談資,供人議論。 也是實在無法,南陽侯夫人知道楊彬怕謝殊,這就又求到了謝夫人跟前。 于是謝殊結(jié)束了京郊的差事,騎著馬剛進京城,腳還沒沾地,人就來了怡紅院。 誰知,楊彬今日竟然也硬氣,愣是關(guān)著門不見謝殊。 若不是長輩請辭,謝殊真不想管楊彬這個爛攤子。 到了門口,謝殊耐著性子伸手又扣了兩下門。 篤篤兩聲響后,一聲清脆的砸東西聲音透出門縫傳來。 楊彬一手抱著酒壇子,大著舌頭沖門外喊道:“別管我,你們都別管我!讓我,讓我自生自滅的好,我,我……你們都給我滾!” 滾字一出,小廝和老鴇就登時嚇的夾緊了腿,心驚膽戰(zhàn)地偷瞄著謝殊,就怕會惹怒了眼前這尊玉面閻王。 謝殊臉上倒是淡淡的,沒有小廝和老鴇想象出來的怒火中燒,一只手背在身后,他絲毫不見怒火。 拂了拂衣袖,只見謝殊慢條斯理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如常,十分平靜地抬起腳…… “砰”的一聲巨響隨之響起! 動作之利索,聲勢之浩大,別說小廝和老鴇了,就是站在下面的打手都被這一聲巨響嚇得魂都飛了。 而剛才還在屋子里面大放厥詞的楊彬,此時也已經(jīng)隨著這一聲巨響從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嚇得屁滾尿流。 酒終于醒了一半。 門框破裂,門板倒地,老鴇只覺得腳下的廊道都在震。 看著眼前的殘局,欲哭無淚的老鴇在心里咬牙暗道,就當是破財消災(zāi)了。 卻是沒想到,謝殊轉(zhuǎn)向她頷首道了一聲抱歉,拿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她。 老鴇一愣,訕訕地接過。 謝殊這才踱步走進了屋子,臉上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 楊彬被嚇的遲遲回不過來神,愣愣地看著謝殊進來,只覺得膝蓋上被灌了鉛,跪在地上起不來。 謝殊大步一邁,坐在上頭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關(guān)心了一句,“能站起來嗎?” 楊彬摸了一下頭上的汗,這才回了魂。愣愣地點頭,哆嗦著身子,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 謝殊手指微微彎曲,扣著桌面,一下下地敲著。 篤篤篤的聲音,讓楊彬覺得這是自己挨揍的前兆,心驚膽戰(zhàn)。 謝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又問:“酒醒了嗎?” 楊彬此時哪里還管什么丟人不丟人,恨不得當場哭出聲來,連忙求饒,“醒、醒了表哥,你別動手……” 謝殊嗤笑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耐著性子再次問道:“能回家了嗎?” 楊彬最怕他這樣,雙腿打顫,只恨自己現(xiàn)在不能趕緊飛回府上縮起來,遠離謝殊。 他當即小雞啄米似地猛點頭,結(jié)巴道:“能、能,我這就回府,我現(xiàn)在就回府。” 謝殊這才站起來,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外走去。 楊彬哪里還敢造次,頭埋著,把自己縮成一團,跟著謝殊就走出了怡紅院。 外頭,也早已經(jīng)聽到了那一聲巨響。 戚秋看著跟謝殊走出來的楊彬,就大致明白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暗道這還真是進去砍人的。 原著里,這楊彬可是個出了名的活寶。 小時候就經(jīng)常因為頑劣被謝殊揍,長大了也能讓還算兄友弟恭的謝殊跟他動手。 干過的缺心眼事,實在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出了怡紅院,謝殊周身煞氣還沒散去,小廝和楊彬躲他躲得遠遠的。 謝殊轉(zhuǎn)頭招來哆嗦的小廝,吩咐了幾句話,小廝仰頭看了看坐在窗戶口的戚秋,一溜煙兒地跑了上來。 “謝公子說最近前面不太平,讓兩位小姐呆在明春樓里即可,不要去前面走動。” 戚秋和井明月也不敢造次,雙手放在膝蓋上,齊刷刷的乖乖點頭。 小廝不敢抬頭,又側(cè)身對著戚秋恭敬道:“謝公子還讓奴才跟這位小姐說,明春樓里拴著謝公子的馬匹,讓戚小姐幫忙看一下。等謝公子把我們公子送回府上后,就來接小姐和馬。” …… 將楊彬送回府上后,南陽侯卻又鬧了起來。 一連病了好幾日,下不了床的南陽侯一見到兒子頓時從床上跳了下來,拿出早就備好的鞭子,讓下人把他摁住,當即就要親自動用家法。 南陽侯夫人臉上還掛著淚,見狀趕緊攔。 楊彬更是嚇的躲在謝殊身后,連頭都不敢露。 不知是不是太過害怕,楊彬頭一暈,只覺得眼前一黑,哇的一聲就吐在了謝殊腳邊,然后徹底暈死過去。 南陽侯一愣,南陽侯夫人嚇得心猛縮,立馬撲到楊彬跟前,哭得撕心裂肺。 一時之間抬人的抬人,拉架的拉架,找太醫(yī)的找太醫(yī)。 府上登時一陣雞飛狗跳。 等事情穩(wěn)住,謝殊換了衣裳從南陽侯府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天臨近傍晚,昏昏暗暗不見朝霞,街上許多人家門前都掛上了燈籠。 不知是不是變了天的緣故,上午還好好的晴日,眼下卻是黑云密布。 南陽侯府離謝府不遠,謝殊本想走著回去,路上遇到官差騎馬飛奔,腳步這才猛地一頓。 揉著額角,謝殊難得倒吸一口涼氣,終于是想起了之前讓小廝跑去戚秋跟前的吩咐,心里一咯噔。 他不敢再耽誤,快步轉(zhuǎn)頭朝來路回去。 剛想回南陽侯府借個快馬趕回明春樓,就見前頭安府跟前停了兩輛馬車,一輛是謝府的,一輛是安府的。 雖謝府的馬車擋著,謝殊沒瞧見戚秋的身影,但隔著一段距離,卻也能看見井明月是和另一個女子一起進的府。 兩人都沒看見謝殊,徑直進了安府。 謝殊緩緩松了一口氣,心道戚秋怕是等不到他,便和井明月去了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