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85節(jié)
木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在馬車里格外清晰。 戚秋說:“正因為要普度眾生,所以才顧不過來?!?/br> 頓了頓,戚秋補充說:“像表哥一樣,忙……忙的事情那么多,又怎么會顧得過來?!?/br> 謝殊一愣,再三思索,終是從戚秋的話中品出來一絲不對味兒。 馬車離進戲臺,鑼鼓聲又大了一些。 外面的嘈雜聲不絕于耳,卻又好似被隔絕在外,樹上還有不知名的鳥雀在嘰嘰喳喳。 薄唇緊抿,謝殊放在身側(cè)的手漸漸握緊又松開,幾番來回之后,謝殊抬起眸子。 煙霧裊裊之下,謝殊眸子漆黑,靜靜地看著戚秋說:“或許佛祖會漏過別人,只幫了你呢?” 戚秋一頓,隨即淡淡一笑,“我哪有這個福氣。” 謝殊說:“你不試試怎么會知道?” 戚秋眸光閃爍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謝殊眉目溫和,他薄唇抿得更緊了一些,頓了一下,掀開車簾翻身下了馬車。 馬車還正在行駛,這下可把車夫嚇了一跳,趕緊勒了馬。 戚秋也趕緊掀開車簾,朝外看去。 只見謝殊穩(wěn)穩(wěn)的落了地,走到自己被東昨牽著的馬前,打開放在頂上的行囊,從里面拿出一個匣盒,又快步走了回來。 戚秋慢慢放下了簾子。 謝殊上了馬車之后,和戚秋的目光對上。 馬車正停在戲臺前面,敲鑼打鼓聲把許多聲音都遮了去,耳邊只留下戲臺上優(yōu)伶的悠然唱腔。 優(yōu)伶沒有唱戲,拿著兩句古詩開嗓。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 在清冷的寒風之下,戲腔斷斷續(xù)續(xù)鉆進馬車里。 謝殊將那個匣盒打開,耳尖泛著紅,常年拿刀都不會抖的手此時卻有些不穩(wěn)。 開了幾次,謝殊才把那個匣盒打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首飾。 謝殊把這個匣盒推給戚秋。 紅著耳朵,謝殊微微垂下眸子,“這里,這里都是慶安縣一家生意紅火的首飾鋪子里賣的首飾,我不知你喜歡什么,便各樣挑了一些給你?!?/br> 這個匣盒有兩個手掌大,里面塞滿了金銀首飾,一時看下去都有些晃眼睛。 謝殊抬起眸子,冷硬的眉眼不再桀驁,臉頰眼尾泛著紅,反而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意味。 頓了頓,謝殊抿著唇,隨著鑼鼓聲一字一句地說:“這些,只有你有?!?/br> 馬車已經(jīng)行駛了出了鬧市,戲臺也被遠遠甩在后面,鑼鼓聲已經(jīng)聽得不真切,可謝殊這句話卻是清晰。 謝殊的聲音有些赧然,音尾也有些顫,可目光卻一直堅定地落在戚秋身上,不曾轉(zhuǎn)移。 他眼尾泛著紅,目光卻執(zhí)拗,盯著戚秋像是一個執(zhí)著又渴望的小孩。 戚秋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脫離了鬧市,街上便安靜了許多,彼此的呼吸聲也格外的清晰。 馬車里炭火燒個沒完,即使寒風不斷涌進來,卻依舊無濟于事。 四周越來越炙熱,悶得人心都是慌的。 馬車晃晃悠悠不知走了多久,戚秋垂下眸子,聲音很輕很輕。 緊緊扶著膝蓋上謝殊遞過來的匣盒,戚秋的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她小聲地問:“我送你的荷包怎么從未見你帶過?” 謝殊垂下眸子,喉結(jié)上下一滾,也低聲說:“可那些荷包……” 可那些荷包并不是你親手繡的。 頓了頓,謝殊并沒有把話說完,他不知道該不該在此時揭露戚秋。 而戚秋眨巴了一下眸子,不解地看著謝殊。 全然不知自己用買來的荷包忽悠謝殊的事已經(jīng)暴露了。 * 自戚秋三人走后,秦韻和秦儀在亭子里坐了好久。 亭子里面,下人把早就備好的點心茶水放在桌子上,茶香混著糕點甜膩的香氣頓時蓋住了梅花的香氣。 秦儀老老實實地坐在秦韻旁邊,咽了咽口水,一句話也不敢說。 秦韻漫不經(jīng)心地品著手上的核桃酥,面色看不出絲毫不對,依舊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恬靜模樣。 只有秦儀知道,秦韻從來不吃核桃的,用核桃制成的核桃酥秦韻更是一口不嘗。 可如今…… 秦儀心驚膽戰(zhàn)地看了一眼秦韻,想說話又不敢,想勸說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猶猶豫豫之下,秦儀縮著脖子,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秦韻身前的碟子放著七八塊核桃酥,秦韻足足吃了五塊這才停了下來。 擦了擦手,秦韻扭頭看著秦儀,揚唇笑了笑,“儀兒,你怎么不吃?這些糕點可都是你要小廚房做的,都是合你口味的?!?/br> 秦儀看了看桌子上精致可口的點心,實話實說,“我沒什么胃口,不想吃了?!?/br> 秦韻擦著手的動作一頓,抬眸問:“怎么了?” 秦儀咬咬牙,終是鼓足勇氣說:“長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謝公子怎么會……收了jiejie的荷包卻又這個樣子,這不是翻臉不認人嗎!” 秦韻微微垂下眸子。 秦儀不高興地說:“這個謝殊也不過如此,既然放任那個戚秋如此欺辱jiejie!那個戚秋有什么好的,差了jiejie一大截,身世更是不如jiejie,謝公子竟然維護她而不管jiejie!” 秦韻輕聲說:“今日是我們兩個放肆了,你那些話確實不應該說,謝公子生氣也是正常,不必放在心上?!?/br> 秦儀卻是不依,“即使我們今日有錯,謝殊也應該讓著jiejie,以jiejie為重,怎么可以如此毫不留情。他不是……他不是喜歡jiejie嗎!” 秦韻眸光一閃,不等她再說,秦儀便突然站了起來,堵著一口氣道:“不行,我要找爹爹去!” 說著,秦儀就邁步朝外面走過去。 還未走兩步,只聽后面?zhèn)鱽砬仨嵉暮锹暎骸皦蛄?!?/br> 秦韻這句話又冷又重,像是掉落在地上的冰棱,激得秦儀一哆嗦。 愣愣地轉(zhuǎn)過身,卻見秦韻依舊是一副溫柔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一聲只是她的錯覺。 秦韻走過來,牽起秦儀的手,溫和地說:“儀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爹爹每日這么忙,就不要為了這種小事去打擾爹爹了?!?/br> 秦儀愣愣地點點頭。 從后園出來,秦儀也沒了要閑逛的心思,和秦韻一道回了府上。 還未到秦府的那條街上,卻又被人叫住了。 掀開簾子一看,來人腰間掛著魏安王府的令牌,正是魏安王府的仆從。 那人翻身下馬,掏出一物,遞給秦韻,“秦小姐,這是您的荷包,小的奉王爺之名將此物還給您。” 秦儀一愣,隨即大怒。 這是什么意思,謝殊又把荷包給退了回來? 秦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的根本坐不住。 怒不可遏地掀開簾子,秦儀剛要和那仆從理論,卻被秦韻給按住了。 秦儀愣愣地抬起頭,卻見秦韻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 她只是默默地接過荷包,等魏安王府的仆從走之后,面色平靜的將荷包扔進燒的正旺的炭火里,然后抬起頭對她說…… “此事不要告訴爹爹。” 第76章 請?zhí)?nbsp; 幾家歡喜 皇宮里頭,飛檐之上殘留淡淡雪水,欲落未滴。 慈寧宮里金碧輝煌,假山細水,一花一木,皆是名貴。紅墻黃瓦沐浴在日光下,干凈明亮,一株帶霜的紅梅映著朱墻探出枝頭,更顯嬌艷欲滴。 正殿里頭,鎏金獅耳刻龍鳳紋香爐正裊裊吐出香煙,層層湘妃色曼簾之下,太后端坐在上頭。 太后眼角鋪著細紋,頭發(fā)已經(jīng)雪白,干凈利落地盤起挽成發(fā)髻,上面綴著兩支鑲嵌著紅寶石的金釵,雖著一身素袍錦衣,卻不減半分雍容華貴之意。 擱下手里的銀耳燕窩粥,太后嘆了一口氣,“李家今日雖然風光,你卻也要謹慎一些,莫要再使當年的性子。如今正是東山再起之際,如何能添亂子?若是因此惹陛下不快,坑害的不還是你自己和嚴兒?!?/br> 李氏一身華服,面色紅潤,坐在檀木佛蓮屏風后面。 她看不清太后的神色,也不敢放肆,只好趕緊起身,“太后娘娘說的是?!?/br> 許是有些累了,太后揉了揉額角,身邊的宮嬤見狀趕緊拿了個軟枕給太后靠著。 身子朝后倚去,太后說:“哀家知道這些年過去你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可你也要明白時過境遷的道理,萬事要三思而后行。你祖母已經(jīng)過世,李家只留一些不爭氣的庶子撐著,我這個老太婆久居深宮之中,縱使是掛念著往日與你祖母的情誼,又能幫得了你什么?” 李氏趕緊訕笑著上前奉承,“太后娘娘……” 太后打斷了李氏剛說了個開頭的話,“哀家今日叫你過來,就是掛念著與你祖母的舊情,也念在你一人帶著嚴兒辛苦,這才想著指點兩句,你能聽得進去最好,聽不進去哀家也無法?!?/br> 太后畏寒,寢殿里燒著幾盆炭火,烘得里里外外都是暖暖和和。 李氏噤了聲,額上浮上一層薄汗,半晌后才福身道:“太后娘娘的話,臣婦時刻謹記在心,不敢、不敢不聽?!?/br> 宮人送上來一盞蜜棗茶,太后抿了一口,“你能記在心里最好,起來吧?!?/br> 李氏站起身子,卻也不敢再坐。 太后說:“我知曉你的難處,你跟謝氏比了這么多年,不愿在謝氏面前低頭,可人活在這世上,誰沒有難處?若是那日你低了頭,由哀家替你遞上請?zhí)?,謝氏不敢不去。等到洗塵宴上,謝氏一來,長的不也是你的臉面,你何苦非要在那日爭這一時意氣?” 李氏也知自己那日行錯了,囁嚅半天后才道:“太后娘娘教訓的是,是臣婦一時魯莽,浪費了您的一番苦心?!?/br> “浪費了哀家的一片苦心不要緊,只怕你和謝氏的仇越結(jié)越深?!碧笳f:“如今謝家還是最得陛下恩寵,你非要和謝家過不去,就是跟陛下過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