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14節(jié)
他個子身量不高,手握著長劍,眉眼帶著陰騭。 戚秋抿了抿唇,感受到架在她脖頸處的劍刃又近了一寸。這蒙面人的劍太快,她不敢大聲呼救,怕激怒了眼前的人,只能低聲問:“你想干什么?” 蒙面人手握著劍,沒有說話,下一刻從一旁的柜子里又鉆出一人。 那人身子十分弱小,穿著僧服,似是十分膽小,見到眼前這一幕還縮了縮脖子。他按照蒙面人的吩咐拿起戚秋的帕子塞進她嘴里,又把系在腰上的繩子解開,三下五除二的把戚秋牢牢地綁了起來。 蒙面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收劍入鞘,抹下額頭上的虛汗。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蒙面人一邊罵一邊說:“他奶奶的,這寺廟里都是暗衛(wèi),要混進來可真不容易,這次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還真的栽了。” 穿著僧服的小和尚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樣子,瞟了戚秋一眼,沒敢說話。 蒙面人見狀嘲笑了一聲,“瞧你那破膽子,事成之后我還能不管你不成?” 小和尚扯著衣角,半晌后才應了一聲。 蒙面人也懶得理她,歇著坐了一會后,從懷里掏出用油紙包起來的一個小紙包,打開之后,捏著戚秋下巴,不容戚秋反抗地喂下一個小藥丸。 蒙面人動作雖然利索,戚秋這期間倒是也有機會可以大聲呼叫,但看了一眼窗外,卻不由的心下一沉。 此次上山本就沒帶多少下人,如今院子里就只有翠珠和兩個小丫鬟,對屋子里的動靜根本沒有察覺,壯漢出刀又快,等暗衛(wèi)趕過來時,她早就被一刀捅死了。 此時呼救,難逃一死。 吞下蒙面人強喂進來的藥丸,蒙面人倒是咧嘴笑了,輕佻地拍了拍戚秋的臉說:“你還算是識相,我可不怕你喊,等會火燒起來,我照樣能跑,你可就……” 蒙面人臉目猙獰,卻惡劣地笑了笑。 戚秋不動聲色地問:“你給我吃的什么?” 蒙面人抓起劍,踹了一腳一旁的小和尚,“告訴她,我給她吃的什么?” 小和尚吃痛,又不敢反抗,只好小聲地說:“毒……毒藥。” 戚秋雖然問了一嘴卻并不意外,這時候總不能給她吃的糖豆吧。 說來也怪,許是她今日身子虛弱的原因,吃下這枚毒藥之后便開始難受,隱隱還有些想要吐血的感覺。 戚秋緊抿著唇,額上的汗水順著鼻尖滑落,被捆著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到底是什么毒,剛吃下去毒勁兒竟然都這么大。 蒙面人悠然地走到桌子前,又從懷里掏出一方藥包,將里面的藥粉盡數(shù)灑在了桌子上擺放的糕點上。 撒完之后,收起藥包,他這才又轉過身,看著戚秋,咧著嘴說:“想知道怎么樣才能拿到解藥嗎?” 反胃的感覺一股一股地涌了上來,頭也開始暈乎起來,戚秋勉強保持鎮(zhèn)靜,啞著聲音問說:“你想讓我做什么?” “識趣。”蒙面人打量著戚秋的屋子,最后又將視線落在戚秋身上,指著桌子上那碟糕點說:“只要你將這碟糕點送去給謝殊,讓謝殊吃下,我自然會給你解藥?!?/br> 戚秋心里沉了沉,“你想殺謝殊?” 蒙面人眼神一變,帶著窮途末路的兇狠“他追殺了老子這么長時間,也該換我教訓教訓他了!” 戚秋呼吸都變的沉重起來。 額上溢出來的薄汗越來越多,幾番喘息過后,戚秋低聲說:“我若是不幫你呢?” 哐當一聲,蒙面人再次抽出利劍架在戚秋的脖頸處,逼近兩寸,便感到一陣刺疼,雪白的脖頸順著劍刃往下淌血。 蒙面人冷冷地看著戚秋,“那就用不著毒發(fā)了,我現(xiàn)在就了結了你!” 話落,屋子里陷入一片靜謐,只余炭火彭裂的聲音。 外面寒風滾滾,陣陣撞擊著窗戶,發(fā)出一道道急促地砰砰聲,就像是無聲地催促。 眼前的男子既然能躲過重重暗衛(wèi),又有在寺廟里的僧人里應外合,可見是預謀已久,來勢洶洶。 怎么辦,該怎么辦? 戚秋在心里一聲聲地問自己,心跳的越發(fā)厲害起來。 眼看蒙面人越發(fā)不耐煩起來,握著的劍也愈發(fā)用力,戚秋深吸兩口氣,終是沉聲說:“好,我跟你去?!?/br> 蒙面人冷哼一聲,收了劍,“這毒藥是我專門找人研制,只有我有解藥,你最好別給我?;ㄕ校魺o解藥你不出一日就會七竅流血,口吐綠血而亡!” 又是這個毒藥! 戚秋心漸漸下沉,這個毒藥的解藥有多難得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現(xiàn)在身體里還有這個毒藥。 若不是穿書之后就中了這個毒,她也不至于綁定系統(tǒng)。 楊彬自從中了這個毒被王老先生解毒后,她就讓王老先生把過脈,可因綁定系統(tǒng)之后,這個毒藥便只能系統(tǒng)給予的解藥能解,王老先生把脈什么也沒有診出來,她后來又找了幾家大夫,也紛紛是這個說辭。 戚秋怕系統(tǒng)會拿此做要挾,乘火打劫,更擔心就算系統(tǒng)不從中作梗,等她毒發(fā)時王老先生也趕不來這山頂。 戚秋沉默地看著蒙面人利索地將撒有毒藥的糕點裝進食盒,心里仿佛被壓了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緊抿著唇,戚秋被松了綁,等脖子上的血跡止住后,圍了一條佩巾遮擋住血痕,靜默片刻后,戚秋打發(fā)走院子里的翠珠等人后,拎著食盒,領著喬裝打扮成小廝的蒙面人出了院子。 因著蒙面人的身形和她院子里的一個小廝身形差不多,低著頭,撐著傘,在夜色的掩護下,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什么。 這一路上風平浪靜,并沒有生起什么波瀾。 戚秋和謝殊的院子挨得還算近,片刻后,便見到了守在院子門口的東今和東昨,兩人見到戚秋紛紛一愣,請過安后說:“表小姐,這大雨之夜,您怎么來了?” 戚秋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找表哥有些事情。” 東今和東昨聽后也不敢攔,通報一聲后,便放戚秋進去了。 謝殊正坐在窗邊的燭火下摩挲著戚秋的手帕,聽到人通傳說是戚秋來了一怔,擱下了手里的書,走出屋子來迎。 戚秋正好也走在臺階底下,見謝殊出來,腳步一頓。 頭頂?shù)臒艋\發(fā)著贏弱的光,大雨淅淅瀝瀝地落著,遍地透著潮濕之意,檐下還滴落著雨水。 蒙面人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將自己隱于黑暗之中,怕謝殊瞧出來什么。 屋檐之下,謝殊看著戚秋,輕聲問:“你怎么來了?!?/br> 戚秋拎著食盒,邁上臺階,“我來給表哥送些吃食?!?/br> 戚秋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等剩四步臺階時,卻突然甩開手里的食盒,寂靜的院子只聽哐當一聲響! 食盒里裝著的糕點粘上泥濘,散落一地,戚秋閉著眼,頭也不敢回,一口氣想要沖到謝殊身后。 蒙面人頓時反應了過來,勃然變色,藏在身后的利劍直沖謝殊而來! 他步伐快,三兩下便沖到戚秋前頭,戚秋的頭發(fā)被風吹亂,手心里冒著冷汗,眼睜睜看著劍刃沖向謝殊! 就剩一寸! 蒙面人的呼吸聲近乎可聞,劍刃刺破夜空的鶴唳聲越發(fā)刺耳,眼看利劍直達謝殊心口,謝殊玄色袍子揚起,他挑了一下眉梢,臉上不見絲毫波瀾,劈手打落蒙面人手里的長劍,抬腳將他踹后幾步。 東昨已經(jīng)沖了過來,風聲呼嘯,院子里無聲無息落下幾人,圍著院中的蒙面人。 蒙面人扔掉手里的傘,面色猙獰,暗罵了一聲。他不敢久留,腳尖輕點,便想離去。 這蒙面人輕功好,卻也奈何被人圍堵,謝殊將戚秋推進屋子里后,縱身跳至蒙面人跟前,眉心微皺,忽然說道:“原來是你?!?/br> 東昨也已經(jīng)認出此人,“他就是從錦衣衛(wèi)里逃出來的那個縱火案之人,輕功了得?!?/br> 那蒙面人哪里還管這些,躍身就想走,卻被謝殊縱身攔下,他無法,只好扭身抽出藏在身后的另一把劍猛然刺向謝殊。 長劍鋒利,破空之聲響徹在耳畔,謝殊側身躍起躲過,接過東今扔過來的劍,回過身,劍鞘脫落,銀劍如蛇,謝殊一劍劃過,刺破了蒙面人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蒙面人吃疼,側身之時,又被謝殊一劍劃至腰間。 暗衛(wèi)齊齊涌來,不想這時,蒙面人趁勢灑出一包粉包,里面全是辣椒粉,隨著寒風,吹的暗衛(wèi)和東昨睜不開眼,謝殊也不免側身。 趁這個功夫,蒙面人踩著院子里的枯枝,眨眼之間便一躍而上了屋檐,輕吹了聲口哨。 眼看人就要溜走,卻不想謝殊早已經(jīng)料到,縱身躍上屋檐,攔住了那人去路。 謝殊腳尖輕點,一躍而上,玄靴踩在瓦檐上,身子立在一輪圓月前。 謝殊手持長劍,夜色下雪光乍現(xiàn),利劍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寒風呼嘯,雨水瓢潑,蒙面人躲閃之際,猝不及防之下被謝殊一腳踹落。 蒙面人吃疼,從屋檐上掉落下來,重重砸在地上,吐了兩口鮮血出來,不等起身,長劍便架在了他的脖頸。 蒙面人身子僵住,看著身前睥睨著他的謝殊,不敢再動。 戚秋一直趴在窗戶邊,見蒙面人被拿下,被東昨綁起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從屋子里跑了出來。 謝殊聽到身后的動靜,將手上長劍扔向東今,一把接過急匆匆跑過來的戚秋。 四目相對,寒風呼嘯,戚秋脖頸處的佩巾被風吹落,露出頂上的血痕。 謝殊臉色頓時一變,目光陡生寒意,不等他開口,卻見戚秋突然緊緊握著他的手,痛苦地皺著眉頭,目露哀傷地看著他。 幾番微喘之后,戚秋面色蒼白,壓制著心中翻涌的難受,匆匆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表哥……” 戚秋哽咽了一下,“我被他下了毒,這會怕是毒效要發(fā)作了……” 謝殊大驚失色。 * 那蒙面人叫廖肅,因縱火戚家而被抓進錦衣衛(wèi)里,后來跟著一起逃獄,跑出京城,因輕功了得,成了唯一一個沒被抓回來的人。 如今他被綁在院子里,經(jīng)受嚴刑拷打,面對解藥的去向卻是面色復雜,一聲不吭。 戚秋聽著外面的鞭子聲,心口堵著喘不上來氣,一陣陣干嘔又涌上來,額上的薄汗浸濕了眼睫。系統(tǒng)正在交接,不論她如何叫都不應聲,今晚怎么看都好似死路一條。 交接、交接、交接個腿,你宿主都要死了! 謝夫人和謝侯爺已經(jīng)聽到了消息,快步趕過來,兩人已經(jīng)知道了來龍去脈,如今一進屋便見戚秋皺著眉頭,滿頭大汗,謝侯爺急得來回踱步,謝夫人心里也越發(fā)慌張,快步走過來摟住戚秋顫抖的身子,急聲問說:“殊兒呢!大夫呢!” 東今趕緊說:“公子去請主持了,大夫也沒過來?!?/br> 靈山寺的主持醫(yī)術倒是比尋常大夫好多了。 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屋子里的棉簾被人猛地掀開,謝殊領著主持快步走了進來。 知道事情緊急,主持來不及道安,率先坐下來給戚秋把脈。 戚秋頭一次感受到這么無措,外面滴落的雨水聲仿佛是她生命的倒計時,讓她汗落不止。 正當心慌之時,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突然握住,寬厚溫熱的掌心傳遞著暖意。戚秋順著手掌看向謝殊,就見謝殊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戚秋還是頭一次見到謝殊這么慌張蒼白的時候。 戚秋眼眶突然有些酸,有想要落淚的沖動,尤其是在看到正在給她把脈的主持眉頭緊皺時。 眼看主持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眉頭緊皺,別說是戚秋了,就是一旁圍著的人心也被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