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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年中,秦北淵所見的昭陽幻象栩栩如生,據(jù)他所言還能走會笑,只是不愿意同秦北淵說話。 可薛振只能反復(fù)在夜間夢到從前的事情,仿佛被昭陽摒棄,這同她生前截然不同的對比怎能叫他不嫉妒得發(fā)狂? “將畫給我吧?!鼻乇睖Y說。 他的態(tài)度平靜得就像是在念一道無關(guān)緊要的奏本,聲音里沒有一絲多余的波瀾。 薛振收緊了手指,復(fù)又緩緩展開,緊繃的神情放松開來。他隔空輕撫著畫像上的美人面龐,突地一笑,“朕差點(diǎn)就叫秦相糊弄過去了?!?/br> 秦北淵定定看著薛振,黑洞洞一雙眼里毫無溫度。 “就一句話,朕送給你?!毖φ衤貙嬛匦戮砥?,動作很是溫柔珍視,“生前你得不到的人,死后也一樣得不到?!?/br> 奪畫之爭,站在慶朝權(quán)力巔峰的兩人終究不歡而散。 殿中又只剩下薛振和大太監(jiān)兩人后,前者邊將畫像收起邊冷冷道,“秦北淵什么時候知道仿作在朕手里,又怎么知道皇姐那幅原作是被她燒了的,去查。” 另一頭,秦北淵空手入宮、空手出宮,面無表情地詢問身旁屬下,“樓蒼去了幾日?回報呢?” “走了已有六日,回報一封,說公子行蹤已遠(yuǎn),他動身去追。” 秦北淵握住坐騎韁繩,微微一垂目,吩咐,“他反應(yīng)不對?!?/br> 屬下微微一怔,很快便道,“那屬下派人去追?” “他再回信,拿來給我?!鼻乇睖Y撫過馬鬃,他篤定地說,“——長水鎮(zhèn)有事勾住他了。” 昭陽走后,樓蒼在什么事情上再這么上心過?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發(fā)紅包~ ☆、第 9 章 樓蒼在村里住下第二日,顧南衣便悄悄出了趟門。 等她披星戴月回來時,已不再擔(dān)心自己身份叫秦北淵查出個好歹來了。 秦朗已引起了秦北淵的注意,樓蒼那手段騙騙常人是綽綽有余,想要騙過秦北淵實(shí)在是差了點(diǎn)火候。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世間有幾個人能騙得過秦北淵的眼睛? 若是秦朗帶不回去,秦北淵那個多疑縝密的性格說不定會一路趕來長水鎮(zhèn)查看。 要是她仍在汴京,倒是能稍動些手腳,用薛振去拖住秦北淵,叫這人□□乏術(shù),眼下便做不到了。 “搬走就是?!鼻乩蕦μ焯靵泶T的樓蒼很不以為然。 “這倒不必?!鳖櫮弦碌溃罢f你生父是個大人物,即便搬走,找到我們還不容易?” 秦朗反感地皺眉,“他勢力有多大?” 顧南衣笑了笑,“你沒問過他你生父的身份?” “無所謂。” “可姓秦的大人物,我最先想到的只有一個?!鳖櫮弦仑Q了根手指,暗示秦朗。 秦朗眉也沒抬,“不認(rèn)識。” 秦北淵是丞相,為官的人不說,哪怕尋常老百姓都該知道得一清二楚。 偏秦朗嘴硬說沒聽過,顧南衣也不戳穿他。 倒是樓蒼嘴賤得很,每每見秦朗黏在顧南衣身邊便忍不住要用話刺他,“你一個人長大?那你知道你母親是什么身份?” 顧南衣看樓蒼一眼,知道這人性子睚眥必報得很,在秦朗那兒吃過一回虧便打死也忘不掉,便插嘴道,“我也沒見過我母親?!?/br> 樓蒼的注意力立刻從秦朗身上轉(zhuǎn)移走了,“顧姑娘也是?那真是辛苦你了?!?/br> 秦朗在旁冷笑一聲,對樓蒼的兩幅面孔很是不屑。 “我如今不也很好?”顧南衣道。 她當(dāng)然知道秦朗生母是誰,在對方帶著剛落地的秦朗逃走時,她還暗中悄悄幫了一把手。 但若現(xiàn)在告訴秦朗,還不是時候。 有顧南衣這么一打岔,樓蒼也不好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他若無其事地喝了口水,“再拖幾日我便該回去交差了,待得了空再來長水鎮(zhèn)看你……們?!彼D難地把秦朗也給歸到了話中,又笑瞇瞇地問,“顧姑娘有什么喜歡的東西,我從汴京給你帶回來。” 他這幾天想著法兒地想從顧南衣嘴里套話,后者哪能如他所愿,憑空捏造了一個少女顧南衣來,同昭陽除了形神相似外,再沒有任何相同。 “不缺錢?!鼻乩蕮屜纫徊胶敛涣羟榈鼐芙^了樓蒼。 樓蒼動作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汴京里的東西,不是錢能買到的?!?/br> “不必麻煩了,長水鎮(zhèn)和栗山村很好。”顧南衣道,“往后也未必能常見到樓公子?!?/br> 樓蒼委屈地撇了一下嘴,“有空便會立刻來!實(shí)在不行,我就說我是替他照顧他兒子來的。” 顧南衣看了看樓蒼,想也知道對方是忍不住的。 ——這也就等同于秦北淵也遲早也會知道的。 秦北淵的兒子哪能引得起樓蒼這么殷勤往長水鎮(zhèn)跑? 樓蒼在栗山村里樂不思蜀了好幾日,正要去寄第三封回報往汴京時,意外從情報鋪里聽見一個名字。 “邵陽?”樓蒼抽過書生手中情報,細(xì)細(xì)掃過紙上內(nèi)容,指節(jié)一緊。 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是個化名,可只要手中有點(diǎn)渠道的,誰不知道這是薛振出行時用的假名? 長水鎮(zhèn)雖然離汴京不過三四天路程,但實(shí)在一文不名,拿到汴京城一問便是查無此鎮(zhèn),薛振堂堂皇帝,途徑長水鎮(zhèn)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