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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淵打量了幾眼,道,“宣閣的意思是讓我在蠱蟲醒來時吹響蟲笛,一命換一命?!?/br> 紀長寧皺著眉道,“當是如此,但在日子來到之前,還是盡量多摸索些別的出來?!?/br> 一年只有一次機會,若是貿(mào)然使用,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后果——或許錯過一次機會,便要等到下一年了。 “還有另一個問題?!鼻乇睖Y又說,“如果昭陽沒有死,顧南衣身上的蠱蟲將她一絲生機留住,那她究竟將如何死而復(fù)生?” 紀長寧的眉皺得更緊。 秦北淵的問題也是他一直在心中思考的。 就算昭陽真還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憑空便活過來,總能有個憑借,譬如說身體…… “年初就是祭天?!鼻乇睖Y道,“陛下會去皇陵?!?/br> 紀長寧抬眼看秦北淵,眼神很是鋒利,“你要闖入皇陵看殿下的遺體?” “不然她如何復(fù)活?”秦北淵反問。 紀長寧一時找不出反對秦北淵的話,他斂眉思索了半晌,道,“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究竟誰在從中作梗,不想殿下復(fù)活?” “……這我會處理?!鼻乇睖Y淡淡地說,“不會讓昭陽出意外。” “呵,”紀長寧不吃這套,他冷冷道,“是不是六年前殺了殿下的人?” 秦北淵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因為他知道紀長寧并沒有猜到是薛振對昭陽動的手。 “你最好能處理!”紀長寧嗤笑著說,“這是殿下能回來唯一的機會,我絕不能容忍因為你的失誤而功虧一簣!” 秦北淵看了他一眼,平靜地道,“我也不能?!?/br> * 顧南衣沒能見到蟲笛,紀長寧懊惱地說了一遍,刻意隱去了一命換一命的部分,又說秦北淵不肯讓蟲笛離開丞相府。 “確實是丞相府更安全些?!鳖櫮弦骂h首,“左右我不是吹笛之人,不必特地送來讓我看一眼?!?/br> “顧姑娘身上的蠱蟲,是否是每年三月初四發(fā)作?”紀長寧仔細地問道,“因蠱蟲或許是在那一日醒來,那解蠱之日便該定在那一日?!?/br> “是。”顧南衣點頭道。 “那應(yīng)當沒有錯了?!奔o長寧看起來稍稍松了一口氣,但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他猶疑地看了顧南衣幾次,最終仍沒有將壓在心底的話問出口。 顧南衣卻猜得出來,紀長寧知道得比他表露出來得更多。 “你當年離開汴京,人人都說你是逃了。”顧南衣問,“可那年正好是國師逝世,你的離開是否有他的授意?” 紀長寧的目光立刻閃爍著下意識地移了開去,他支吾了片刻才答,“是?!?/br> 這點顧南衣早就猜到了,如今只不過從紀長寧口中得到證實。 她笑了笑,又接著漫不經(jīng)心似的問,“那如果我身上的蠱蟲和國師、昭陽長公主有關(guān),那他是如何種到我身上的?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br> 紀長寧愕然,像是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似的。 蠱蟲說到底是個實物,總得送進人體內(nèi)才能種下。 紀長寧猜測宣閣原本是打算自己做解蠱之人,可不知怎么地因故患病死去,才將蠱蟲退而求其次地種到了秦北淵身上。 可另一半的蠱,究竟是什么時候、又如何放到當時還是個孩子的顧南衣身上的? 在旁從頭聽到尾的秦朗目光微動,他驟然想起了先前便耿耿于懷的事情。 譬如顧南衣手上那幾道陳年的疤痕。 就仿佛……她只是原來的昭陽,只不過陡然年輕了。 “宣閣門道諸多,或許早在那時便知道了顧姑娘的存在,算到現(xiàn)在的緣分,去汴京城外找到了你?”紀長寧猶豫地做了推論,自己也知道這推論相當站不住腳。 他不由得問自己,秦北淵有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 “我也只是問問罷了?!鳖櫮弦聰[手,“紀先生如此cao勞,本不該再麻煩你跑東跑西,好好休息幾日吧?!?/br> 紀長寧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實在沒什么可說的了,只得起身告辭,最后道,“顧姑娘近日小心些,說不定……會有不想殿下回來的賊人上門。” “消息走漏了么?”顧南衣不以為意地問。 “或許……”紀長寧頓了頓,還是根據(jù)自己的直覺道,“我想或許是當年害死殿下的人知道了,畢竟我多年不回汴京城,驟然現(xiàn)身總會引起些關(guān)注的?!?/br> 顧南衣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多謝紀先生提醒?!?/br> 若真是薛振想要插手,那也確實說得通。 殺了一次的人又要復(fù)活,聽起來便叫人油然而生一股新的殺意。 不過醒來時顧南衣便知道此事,便也沒太放在心上,而是等紀長寧走后,轉(zhuǎn)頭有趣地問秦朗道,“如果秦北淵能吹笛,那你是不是也能吹響笛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手滑發(fā)多章節(jié)更新了九千多,前天還更新了一萬字,今日只好忍著姨媽痛含淚寫稿QAQ ☆、第 56 章 “……”秦朗也在思索同一個問題, 他緩緩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應(yīng)當可以?!?/br> 那便不需要秦北淵了。 秦北淵還不知道他身上也有一樣的蠱, 只要拿到蟲笛, 秦朗便能直接帶著顧南衣離開麻煩纏身的汴京城。 ——他有信心顧南衣會沒有異議地跟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