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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面無表情地在顧南衣之前把銅壺提了起來。 剛換的滾水,銅壺又沉,顧南衣哪里提得起來? 少年沉默著給沈其昌倒了茶。 “多謝秦小公子。”沈其昌頷首道謝接了茶,而后慢悠悠地答道,“老夫從前是先帝身邊的伴讀,又被先帝委任了太子太傅一職,從前在汴京城中時,也曾見過昭陽長公主。” 秦朗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顧南衣臉上。 她明明忘記了許多,可顯然不包括這位頭發(fā)胡子全都花白了的老人。 這位老人似乎對她來說包含了許多意義。 秦朗的視線微微一撇,在心里把沈其昌的存在記了下來。 “您如今住在汴京城的什么地方?”顧南衣柔聲問道,“我看您獨自前來,是家中沒人陪著嗎?” “老夫已經(jīng)致仕多年了?!鄙蚱洳呛切α似饋恚哿艘幌潞?,道,“也不住在汴京城,不過身子骨還算結(jié)實,不必走到哪兒都有人攙扶著,有勞顧姑娘關(guān)心了。” “您過得還好嗎?”顧南衣又像個普通的后輩似的問道,“有沒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助的?” “好,都好,比從前做官時還清閑些?!鄙蚱洳D了頓,慈愛地說,“顧姑娘同長公主年輕時太像了,她也常這么關(guān)心我?!?/br> “那若能見到您,想必昭陽也會很高興。”顧南衣靜靜地道。 “我這老頭子,也是放不下長公主年紀(jì)輕輕便病逝的事……因而一聽門生說有個姑娘長得同她一模一樣,便特意趕回汴京城來看一看?!鄙蚱洳⒁曋櫮弦?,“我只想問顧姑娘一句話,若是不方便不愿意的話,不答也無妨的?!?/br> 顧南衣輕聲道,“您請問?!?/br> “你是不是長公主的后裔?”沈其昌問。 坐在一旁的秦朗都能看得出沈其昌眼中的希冀之情,他下意識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對老人格外溫柔的顧南衣,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回答來。 顧南衣笑了一笑,她輕柔地說,“我不是,讓您失望了。” 沈其昌怔忡了片刻,神情又有些了然,“是我冒犯了?!?/br> 他仿佛早就知道答案,卻還是遙遙趕到汴京城里,就為了當(dāng)面問顧南衣這一句話。 將沈其昌送走時,是顧南衣一路扶著到了門外,又送上了馬車才松手的。 秦朗就站在顧南衣背后看她將老人送離,等顧南衣駐足望了片刻回轉(zhuǎn)到院中后,才道,“他于你而言很特殊?!?/br> “我常?;叵肫鹚??!鳖櫮弦聡@息著道,“我想自己若有位祖父、父親,大抵就是沈太傅那樣的,樂呵呵慣著你,任你怎么鬧也不生氣?!?/br> “然后?”秦朗抱著手臂問。 “然后……”顧南衣抬眼道,“他卻因我的失誤而家破人亡了?!?/br> “……” “若說汴京城中真有我打從心底覺得愧疚的人,便是沈太傅?!鳖櫮弦侣朴频卣f,“無論我賠償了他再多,也不能將他失去的東西還給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沈太傅之前提到過一次噠。 ☆、第 58 章 不知道是因為顧南衣的出現(xiàn), 還是得知了蟲笛的存在, 薛振近來做夢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都是同昭陽有關(guān)的。 但薛振又沒有秦北淵那樣的能力, 他只能夢見過去的事情。 譬如他和昭陽的第一次爭吵, 導(dǎo)火索來自于一個在薛振看來微不足道的人。 沈其昌的老來子沈賀之在宮中當(dāng)畫師,得了昭陽青眼,薛振吃味得很, 早想找機會給對方點教訓(xùn), 可誰知道動手時一個陰差陽錯, 沈賀之竟就這么死了。 因為此事薛振第一次直面昭陽的斥責(zé),慌得沒了主意,只有咬緊牙關(guān)抵賴。 “朕沒殺他?!彼麍猿值?,“沈賀之死了和朕有什么關(guān)系!” “陛下自己知道?!闭殃柲樕蠜]帶一絲笑容, 她甚至沒有多看薛振一眼, 而是冷淡地道,“這點容人之量也沒有, 陛下怎么當(dāng)一國之君?” 薛振恨恨地轉(zhuǎn)眼, “他只是個外人!皇姐居然為一個外人和朕生氣?” “沈太傅待你不好么?”昭陽只反問。 少年薛振頓時語塞了一瞬。 沈太傅受先帝之托, 在薛振還不會走路時便當(dāng)了他的太傅, 十幾年下來, 同血親沒什么兩樣。 薛振出手時是一時頭腦發(fā)熱,雖說埋了一顆禍心,倒也不是沖著殺人去,更未想到間接殺死一個人是這般沉重的事情,確實生了幾絲懊惱和慌張。 可當(dāng)昭陽為此而對他生氣時, 薛振剛剛熄下去的不滿頓時又燒了起來。 “皇姐不知道他對你抱的是什么心思!”薛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他……他對皇姐不敬!” “你是皇帝!”昭陽啪地一聲將筆擱下,她伸臂指向殿外,不容置疑地斥道,“你往后要管這一國人的性命,難道一條人命在你眼中便這么輕易可以任你拿捏?你若這么想,這皇位此后便不必再做,我也不用再辛辛苦苦輔政了!” 這話說得極重,薛振打從出生也從沒見昭陽對自己這么嚴(yán)厲過,一時間被她厭棄的恐慌甚至超過了手上血淋淋的一條人命,嚇得手腳冰涼,甚至眼眶都跟著酸澀起來。 直到臉上一涼,他下意識用手背抹了把臉頰,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哭了。 “皇姐是不是對朕失望了?”薛振哽著喉嚨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