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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他們倆的錯。 蘇嫵期期艾艾地解釋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打從一開始就認出殿下您來了!加上我又老是想著秦北淵和薛振若是見到您肯定后悔得青了腸子,所以那天秦北淵一說那種話,我其實立刻就猜到了……” 她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起顧南衣的神色來,水靈靈的明眸像是初生小鹿似的往她臉上一下一下地瞥。 “倒也是,你一開始便認出我了。”顧南衣道。 蘇嫵的眼睛頓時點亮了,她將雙手嘩地一下從水盆里抽出來,原地跳了兩下,“真的是殿下?您想起從前的事了?” “不曾忘記過從前的事情?!鳖櫮弦碌溃爸皇翘斎寺犅?,便一直沒有說罷了?!?/br> 說不曾倒也不那么確切,畢竟現(xiàn)在忘起來還有點兒快。 蘇嫵好容易才按捺住了尖叫的沖動,她看著這會兒比自己瞧起來還小上幾歲的顧南衣,臉上浮起羞怯的紅暈,“原來殿下您少女的時候是這樣的?!?/br> 顧南衣失笑,“怎么能一樣?” 她真正十五歲、十八歲的時候,可沒有現(xiàn)在這般的心思和成熟,如今的顧南衣不過是一個被困在少女軀殼中的成熟靈魂罷了。 “一樣的!”蘇嫵撒嬌地蹭上前來抱住顧南衣的手臂,又輕輕地歪頭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下,“我就知道,我一定會再見到殿下的,您果然又回來了……可您明知道再駭人聽聞的事情我都會信,為什么連我也瞞著呢?” 顧南衣不置可否地抬手摸了摸蘇嫵的頭發(fā),汴京第一美人開心地將柔軟順滑的發(fā)絲往她手掌心里送,像只撒歡的小狗。 “難道我在殿下心中,和秦北淵薛振一樣不可信嗎?”蘇嫵噘著嘴問。 “你不一樣,所以更不能告訴你?!鳖櫮弦戮玖艘幌绿K嫵的頰rou,“若你知道……以后會更難過的?!?/br> 蘇嫵不閃不避地任由顧南衣拿捏,臉上笑容淡去幾分,“殿下不用怕,一定會找到解蠱辦法的?!?/br> 光聽她這句,顧南衣就知道蟲笛摔斷的事情也讓蘇嫵知道了。 她嘆著氣將手松開,輕輕拍了一下蘇嫵的臉頰,道,“粘豆包?!?/br> 蘇嫵重新掛起笑容,默契地無視了先前的話題,她笑容盈盈地直起身,道,“我早就在想了,殿下不論是什么模樣,果然都還喜歡我的手藝,秦朗和我怎么能比呢!” 顧南衣想了想,開口替秦朗說話,“我更中意他的手藝一些?!?/br> 蘇嫵大驚失色,“這……這不可能!殿下那么討厭秦北淵,怎么會對他的兒子看得順眼?” 顧南衣懶洋洋地斜倚在門邊想了想,道,“大抵要怪宣閣?!?/br> 蘇嫵:“……?”和死了快二十年的宣閣又有什么關系?“我接著便苦練廚藝!” “你以后嫁了人,又不會是做飯的那個。”顧南衣道。 蘇嫵下意識道,“我不嫁人,我爹不會逼我的?!?/br> “胡鬧,”顧南衣蹙眉,“我早替你擇好夫家了,杜云錚和杜云照不是都還沒定親嗎?” 蘇嫵連連搖頭,“我是和他們倆一起長大的,怎么能成親呢!多尷尬呀?!?/br> “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才好?!鳖櫮弦碌?,“他們也不會害你,又都一表人才,和你這位汴京第一美人很相配?!?/br> 蘇嫵立刻驚呼一聲紅了半張臉。 要換作別人用這個名頭打趣蘇嫵,她是一笑便能大方接下的;可當心目中的九天明月說出這話時,蘇嫵頓時羞得想找個地縫自己鉆進去,“殿下不要調侃我了!有您在,汴京城里誰也不能比過您去?!?/br> “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從前也沒人將這個名號冠到我頭上來,”顧南衣無奈道。 蘇嫵:“……”那是因為沒人膽子大到當著昭陽長公主的面說這話,豈不是登徒子一般的浪蕩行為? 顧南衣只當蘇嫵在插科打諢,想了想委婉地問道,“若是你有其他喜歡的人選,說來聽聽?” 蘇嫵笑盈盈道,“我想一輩子陪著殿下。您看,您現(xiàn)在看起來才十幾歲,等解蠱之后再重新生長起來,還比我更年輕呢,我正好能照顧您?!?/br> 顧南衣聞言笑了笑,避重就輕地道,“我不需你多cao心?!?/br> 蘇嫵拐彎抹角說的都是未來的事情,顧南衣卻不能肯定自己還有沒有那么久的將來和永遠。 蠱能不能解,怎么解,解后又如何,不解又如何……這些問題一個個都太過縹緲、無法確定,顧南衣便懶得多想。 如今的她已經是多活一天就算是賺一天的了。 蘇嫵抿了抿嘴角,仍舊笑得甜蜜蜜地道,“那我的婚事我也自己有主意,殿下如今不好插手,便還是由我自己來cao心吧?!?/br> “你是最叫我放心不下的一個,”顧南衣慢吞吞道,“怕你偏執(zhí)想不開,才在死前將我的打算告訴你,如今看來卻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你若是不知道真相,倒也不會和陛下秦北淵鬧得這么僵。” “自然是好的,”蘇嫵取出粉,邊道,“我至少是個明白人,比云錚樓蒼他們蒙在鼓里來得好。不過殿下不告訴樓蒼卻是對的,否則他大概比我更沖動。” “再去刺殺一國之君第二次么?”顧南衣淡淡道。 蘇嫵輕輕哼了一聲,“要是他第一次成功就好了?!?/br> 顧南衣蹙眉輕斥,“阿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