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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假死的白月光回來了在線閱讀 - 第231頁

第231頁

    “沈其昌……”秦朗皺著眉說,“他真不知道你是南疆人?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南衣好笑道,“我不記得了,但應(yīng)當(dāng)是宣閣告訴我的。興許他沒告訴其他人,只私底下告訴了我——主要為的,是告訴我,我的真名究竟叫什么?!?/br>
    她思考了片刻,道,“他大約是對我也有些愧疚?!?/br>
    秦朗輕輕嗤了一聲,不予置評,而是篤定地道,“我覺得沈其昌隱瞞了什么?!?/br>
    “事關(guān)先帝,他是前臣,有些話當(dāng)然是沒辦法說出口的?!鳖櫮弦碌?,“他這次能說出這些,已令我有些驚訝了。”

    畢竟既然已經(jīng)將秘密藏了這么久,也看她死了一次,為什么不干脆繼續(xù)將這個秘密保存下去、帶入墳?zāi)鼓兀?/br>
    秦朗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再說話。

    顧南衣太熟悉他這幅自己跟自己犟上的神情了,她安撫地晃晃和秦朗交握在一起的手,道,“我乏了,睡一會兒?!?/br>
    秦朗這才扭頭看她,探了探她額頭溫度,才面無表情地道,“你最近睡太多了?!?/br>
    “春困秋乏,如今我又不需繁忙處理看不完的卷宗,自然比從前容易犯困?!鳖櫮弦虏灰詾橐獾氐溃拔乙惶旒悠饋硪膊贿^睡四五個時辰,不多吧?”

    四五個時辰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確實(shí)算不上異常。

    但秦朗早從蘇嫵口中得知顧南衣從前一日只需睡上三個時辰便一整天都很精神,在栗山村時雖然沒這么夸張,一日也睡不到四個時辰就要起身。

    和現(xiàn)在比起來,是一日比一日來得長。

    有時候秦朗甚至覺得顧南衣是不是準(zhǔn)備這么一覺睡下去,就和七年前一樣不會再醒來了。

    “睡多久?”他皺著眉不講道理地問。

    顧南衣:“……”這還是她能控制的?

    她想了想,委婉地道,“你一刻鐘后叫醒我,好不好?正好先生帶來的梅酒在戶外多放一會兒,冰涼涼的才好喝?!?/br>
    “……”秦朗道,“醒來就喝酒?”

    “應(yīng)當(dāng)不烈,”顧南衣道,“畢竟從前我也不怎么飲酒。再說,我少喝些,你多喝些就試了?!?/br>
    秦朗沉默片刻,一針見血,“你又想灌醉我?!?/br>
    顧南衣被逗樂了,她邊起身邊道,“那你可得好好練練酒量,等千杯不醉自然就不會再怕我給你酒喝了?!?/br>
    說完顧南衣就要轉(zhuǎn)身往自己屋里走,誰知秦朗硬是沒放手,還將她往回拽了一把。

    這一拽極有技巧,顧南衣沒察覺到任何疼痛就被往后拉去桎梏在桌子旁邊。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朗驟然站了起來,用影子將她全然罩進(jìn)去,鎖在了桌子和他中間窄小的空間里。

    顧南衣無奈道,“好好說話,不要動手?!?/br>
    話音剛落,秦朗就用手按住了她的后背。

    顧南衣訝然地想往后退,那點(diǎn)力量無異于蜉蝣撼樹,掙扎了一下無果,便也干脆地放棄,被少年按進(jìn)胸膛里,好整以暇地昂了昂下巴,才溫和地詢問道,“怎么了?”

    她一揚(yáng)頭,說話的氣息就正好往秦朗耳朵里吹,叫他癢得稍稍偏了一下頭,渾身肌rou也繃緊了一瞬。

    但秦朗繃住了表情姿態(tài),他嚴(yán)肅地教育顧南衣,“不是我怎么,是你?!?/br>
    顧南衣睡眼朦朧地靠在秦朗肩膀胸口問他,“那我怎么了?”

    “你無所謂?!鼻乩实?。

    顧南衣原本困得半夢半醒,聽到秦朗這鐵石般的四個字,卻猛地清醒了不少,偏了半張臉抬眼去看年輕人的表情。

    秦朗正低頭一瞬不瞬盯著她,道,“薛振當(dāng)年為了活命選擇殺你,現(xiàn)在為了還債選擇死……也算人之常情,但你全都無所謂?!?/br>
    顧南衣啞口無言,半晌才開口試圖解釋道,“我是……”

    “不用你說?!鼻乩世淇岬卮驍嗨?,他半是賭氣地說,“我做什么,也不要你管?!?/br>
    秦朗這么一說,顧南衣卻想起了薛振來長安巷大鬧一場的那天。

    她也是這么評價了薛振。

    “管,管?!鳖櫮弦聡@著氣伸手去拍秦朗的肩膀后背,動作非常輕柔,“怎么能不管你呢?!?/br>
    秦朗冷哼,“你只有嘴上說得好聽。”

    他這么說著,卻把顧南衣往懷里扣得更緊密了兩分。

    “——你又主動親近,又什么也不明說,就是想敷衍了事?!鼻乩室е蟛垩腊l(fā)狠地說,“你覺得自己會死,你怕真給我什么承諾卻兌現(xiàn)不了,干脆就什么也不說——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來糊弄!”

    “不是這樣?!鳖櫮弦聼o奈地道。

    秦朗立刻懷疑地質(zhì)問,“那是什么?”

    “你不是也常說,我不懂?”顧南衣坦白地道,“但我確實(shí)是不懂?!?/br>
    秦朗被噎了一下。

    不知為不知,是真的誠實(shí)。

    顧南衣柔聲道,“對他人來說或許是理所當(dāng)然、天生一般就會做的事情,我卻要好好學(xué)習(xí)之后才能入門,因此在那之前,不想委屈你?!?/br>
    她說得輕聲漫語,字字句句都沒有可反駁的點(diǎn),總是懶洋洋的聲線綿軟得不像是個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人,叫人沒辦法起同她計較的心思。

    秦朗本來已經(jīng)是靠著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抱怨到此刻,撐著一臉冷漠不開口是最后的倔強(qiáng)。

    他滿腔憤懣開口時因?yàn)轭櫮弦萝浘d綿在他耳旁講話就已經(jīng)xiele三分氣,余下七分也走得飛快,等顧南衣說到這里時,他已經(jīng)極為不自在地撇開了臉去隱藏自己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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