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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要她還活著,這場大戰(zhàn)就會一直持續(xù)。 于是,這一場人妖之間的大戰(zhàn),就成為了一場波及全世界的浩劫,侵襲人間妖界每一個角落。 這一場浩劫里,朔光是始作俑者么? 她是!她在驛站殺了那些人,她就應該付出代價。 可她委屈么? 她也委屈! 于她而言,她活著就是罪惡,可她分明也應該是受害者。 可那些年里,她是全世界獵捕的對象,就算到了如今,再說起那段過往,所有的人也都說,那場戰(zhàn)爭是因一只鳳凰妖而起。她受過無數(shù)的傷,經(jīng)過無數(shù)的險,好不容易修煉成誰都殺不死的樣子,卻因為人族妖族都要停戰(zhàn),她只能為了天下,為了蒼生,生生吞下自己的恨意。 她是用著初陌的命,才活下來的。 可到了和平年代,她依然要為她活著,躺在歷史的卷冊里承受罵名。 朔光厭惡神仙,皆因那些神仙,都曾是當初追殺她的一員。 后來因為他們打不過了,才以顧念蒼生的名義,逼她妥協(xié)。 上神,多至高無上的名號啊,可對朔光來說,卻只有諷刺。 她這上神,是她掙來的,不是誰給的! ◎最新評論: -完- 第103章 ◎出借凰石◎ 故事在朔光的一聲悵然嘆息中結(jié)束, 適才停頓時,朔光說初陌已離開黃泉許久了,她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于是后面這半段, 是在去往冥宮的路上說的。那一路墳冢林立, 陰氣滿布, 雖然熱熱鬧鬧地聽得見鬼商的叫賣,但那種感覺, 像極了當年在森族的驛站,朔光淋著日光, 踩著尸體, 流光璀璨地卻只感受到屬于死魂的陰寒。 頭一次,可離和云山經(jīng)過幽都時,感覺到一種蝕骨的涼意。 可離縮了縮脖子, 作為當事人的朔光,卻顯得超乎尋常的淡定。 云山原本想說什么,但想了一想, 終究未說出一字。 三人很快到達冥宮。冥帝正守著法器,抓耳撓腮地揣度朔光將臨川放過來是什么意思。他一會兒想, 朔光既然沒有阻攔臨川,想來是愿意給出凰石,助他一臂之力,一會兒又想, 朔光若當真愿意給出凰石, 早在黃泉時就給了, 斷不會讓他還來冥宮討要, 一會兒再想, 朔光若真不愿給,把他打跑了就是,何至于把這難題轉(zhuǎn)嫁到他堂堂一個冥帝的頭上? 冥帝百思不得其解,故,見到朔光三人,他如得大赦。 “喲,朔光大人來了?”冥帝極狗腿地迎上去。 可離白他一眼,退到朔光另一側(cè),冥帝的笑滯了一滯。 “初陌呢?”朔光四下看了一圈,問。 冥帝笑又是一僵:“初……初陌?” “就是臨川!”見冥帝仍有錯愕,可離壓著聲提醒,“那個闖冥府的人!” 冥帝聞言,傻了,一時間他好似悟了,又好像沒徹底悟。 “他在哪兒?”朔光又問了一遍。 “他……”冥帝眼神飄飄忽忽的,話也說的支支吾吾的。 “你該不會把他——”可離想到什么不好的事,瞪大了眼。 “沒有!”冥帝沉下臉,顯然對可離的猜測很無語。 可離松開一口氣:“那他人呢?” “他……”冥帝咽了口唾沫,指向那個懸在桌面上的法器,“在那兒……” 朔光三人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法器還像個陀螺轉(zhuǎn)個不停,周圍也還是涌出層層的黑氣,彌漫的黑氣中偶爾可以看到臨川的身影,但又很快被霧氣遮掩到看不見。 這法器朔光認識,是平時冥帝用來屯貨的道具。每次他離開冥府,在外見著有意思的東西,他覺得可離會喜歡,就會裝進法器帶回冥府。作為一個活了上千年的神仙,冥帝眼里的有意思的東西,必然不止限于死物,所以這法器里裝著春秋雪色,亦裝著珍奇異獸。 冥帝今日將它們設(shè)置成試煉,純粹只是想讓它們替他拖一拖時間。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了?”朔光看著法器,看不出情緒。 “不久,大概半個時辰吧?!?/br> “他闖過了多少關(guān)卡?” “不多,就三個?!?/br> “他還剩多少關(guān)?” “你等等,我先數(shù)數(shù)啊?!?/br> 冥帝認真地思索起來,對他這種不會審時度勢的行為,可離毫不意外地,又很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但很神奇的是,朔光竟然也還安安靜靜地等著他數(shù)。 過了一會兒,冥帝數(shù)完了。 “不算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考驗的話,還有五十六關(guān)?!?/br> “五十六關(guān)?”可離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冥帝大人,您這是想要他的命吧!”云山表示不理解。 冥帝兩手一攤:“我也不想的……” 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朔光身上,他們都以為,以朔光對初陌的感情,想來,是不舍得臨川受這種苦的,但出人意料的,她竟說:“把一些拖延時間的關(guān)卡去了,挑幾個最險的,再增加些難度,讓他闖?!?/br> 冥帝很費解:“敢問朔光大人,增加難度,是指增加到什么程度?” “要命的那種程度?!?/br> “是闖不過就會死的那種要命么?” “是?!?/br> 冥帝更為費解了,他想了一想,覺得朔光大概不知道這法器的設(sh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