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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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們遲遲不去投胎,恐怕就像它們自己說的,是害怕再世為奴。 蔣鳴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鬼,輕飄飄的沒什么重量,恐怕塞牙縫都不夠,說:取決于你。 安樂小心翼翼地試探:那可不可以放了它? 蔣鳴玉看著安樂清澈而期待的眼睛,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那只鬼立即飄向船外。 安樂沖著外面喊:鬼門開的時候記得去地府投胎,下輩子一定能過得好,相信我,我不騙你! 黑影在空中停滯,似乎在猶豫。 否則,我就喊我家娘安樂想了想,還是心虛,說,喊我家相公來河邊把你吃了! 到底是娘子還是相公啦,黑影聽了嚇得差點變成煙霧,趕緊跑走了。 安樂將腦袋收回來,討好地沖著蔣鳴玉笑。 蔣鳴玉看著他的笑容,終于放柔了神色,反而對安樂說:那鬼怨氣不夠,也不好吃。只不過他剛才很生氣,一怒之下很想把它吃了。 蔣鳴玉生氣不是像安樂想的那樣,因為被破壞了游玩的興致,而是因為它們竟然膽敢在他眼前把安樂的魂魄拉走了。 即便是當時在河邊沒有感覺到戾氣,蔣鳴玉依舊怒火上升。 作為最擔心蔣鳴玉溫飽問題的安樂十分過意不去,說道:馬上鬼門開了,我就算在鬼門前面跳桑巴,也會讓你吃上東西。 突然有點想看鬼門桑巴舞是怎么回事蔣鳴玉被他的說辭惹得抿緊唇角,最后說:不用。 安樂還想繼續(xù)下保證,他突然感覺腳底下涼涼的,低頭一看,竟然有河水順著船艙的木板滲透上來,幾乎淹沒他的腳面。 他這才想起來船是紙做的。 哇,大佬怎么辦啊,我不會游泳。安樂手足無措,抬起腳來想避開那些水,卻發(fā)現(xiàn)無處可躲。 蔣鳴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你現(xiàn)在是魂魄離體的狀態(tài),不會被淹到。 安樂聽了一愣。 就如同對不知道自己死掉的鬼說你已經(jīng)死了,它會立刻現(xiàn)出鬼相一般,安樂知道了自己是靈魂的狀態(tài),他的身體就變得透明,河水直接穿過他的腿腳嘩嘩流過,他沒有任何感覺。 天啦。安樂發(fā)出驚嘆,好酷! 其他人靈魂脫竅會怕得要死,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好酷,蔣鳴玉也有點無奈了,說道:你可以試著飄起來。 這簡直完美擊中小皮孩的興趣點,安樂瞬間掌握了漂浮技能,從這邊飄到那邊,在船艙里玩得不亦樂乎。 安樂是魂不怕水了,可是蔣鳴玉還是人身,河水浸透紙船,淹沒了他的腿。安樂想去抓他,蔣鳴玉擺擺手,表示不用。 等我。說完這句話,蔣鳴玉干脆從窗戶跳出去,安樂飄在空中發(fā)出一聲驚呼:大佬! 夜色中的秦淮河靜靜地流淌,只有蔣鳴玉入水的時候濺起水花,接著河面恢復平靜。 安樂不知道他要干嘛,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游泳,心里焦急,在河上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那艘紙船慢慢下沉,被河水吞沒,旁邊的游船擦身而過,像根本看不到這一幕一樣。 大晚上的,只有岸上以及游船上的花燈提供光源,安樂依稀見著紙船沉沒的地方,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河底緩緩游過。 黑影大約跟那艘沉沒的畫舫輪廓相當,安樂看著黑影,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剛想湊近去看,河水突然猛烈地震蕩起來,從河底竄出一陣黑氣,攪得水面掀起波浪。 那黑氣在夜晚不是特別明顯,但能感覺到強烈的氣流,平靜的河面起了波瀾,岸邊的人們都紛紛驚呼,圍過來觀看。 其他人看不到,安樂卻能看見河底的黑影劇烈地扭動,黑氣四溢,寒氣逼人。 安樂直覺這些都跟蔣鳴玉有關,卻看不到蔣鳴玉的身影,急得不行。 過了一會,河水平復,黑影也消失了,安樂還在尋找蔣鳴玉,猛地感覺被什么東西一扯,接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回到了蔣述懷的宅子里,他睜開眼,看見蔣鳴玉坐在床邊,正垂著眼眸看著他。 安樂眨眨眼,眼里全是茫然。 蔣鳴玉摸摸他的頭,說:你魂魄剛歸位,會頭昏。 安樂仔細品品,確實覺得想吐。 靈魂狀態(tài)的時候,他還在河面上蹦蹦跳跳,此時回到身體里,才嘗到惡果,越琢磨越暈,抬起頭都天旋地轉(zhuǎn)。 安樂再次閉上眼睛,想緩解這種暈眩。 蔣鳴玉見他虛弱的樣子,拉下嘴角。 最近安樂被折磨得越發(fā)厲害,隨隨便便走在大街上就能遇到鬼怪之事,這次只不過和他一起游玩就弄得神魂離體。 還是他在身邊的情況下。 那些鬼不一定是惡鬼,但到底有陰氣,在看不見的地方侵蝕著安樂。 每次出事,蔣鳴玉一定會去救安樂,但負面的影響卻已經(jīng)造成了。 安樂閉目養(yǎng)神,察覺到身邊的氣氛低沉,嘴上說著:大佬,我身體強壯得很,過幾天就又能跑十圈了。 瞎吹牛,沒出事時都跑不了十圈,現(xiàn)在更別想了。 蔣鳴玉用手指點在他的額上,幫助他聚氣,安樂感覺舒服了很多。 他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摸摸看蔣鳴玉。 蔣鳴玉似乎剛洗過澡,發(fā)梢上掛著水滴,水汽讓他的頭發(fā)顯得更黑,發(fā)絲貼在他的頰側(cè),襯得他的眉目更加迷人,帶著清淺的慵懶。 他的眼角有一抹紅。 等一下,安樂睜大眼睛,問:大佬,你是不是吃東西了。 蔣鳴玉餓的時候困,飽的時候也困,兩者之間還是有區(qū)別的。 安樂能把握住這種微妙的不同。 蔣鳴玉也不遮掩,說:那艘紙船之所以能在秦淮河上來來回回,是因為底下有條魚馱著。 安樂驚了:那么大的魚?跟船一樣大的魚,在繁華地段的河里游來游去,竟然沒人發(fā)現(xiàn)。 蔣鳴玉抬起手,比劃一下:大概這么大。 安樂:看起來就一米啊。 那條魚本身不大,壽命也不長。古時人們有在河中投放紙船祭祀的習俗,它鉆進紙船底部,常年吸食河里的陰氣,變成了水鬼一般的精怪,身體因為陰氣膨脹了數(shù)倍,那些歌女的鬼魂回到秦淮河上,發(fā)現(xiàn)了這條魚,就住到它馱著的紙船上,久而久之魚越來越大,紙船也變成了鬼船。 安樂反應過來:所以,你把那條魚吃了? 蔣鳴玉點點頭。 安樂目瞪口呆,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問:好吃嗎。 蔣鳴玉神情從容,不急不緩,說:還行吧,有點淡,還是涼的。 安樂:早說要吃生魚片,就帶點醬油去了。 安樂覺得頭更暈了。 大佬看起來不是很滿足,他還是逃脫不了鬼門前面跳桑巴的命運。 算啦,好歹墊了肚子。 蔣鳴玉繼續(xù)用手指觸碰他的額頭,安樂再次閉上眼,睜眼就眼花。 安樂小聲說:我馬上就好,等我好了,我們再去玩。他還想去鐘山,還想吃別的好吃的。 誰知道蔣鳴玉卻說:那些以后還有時間,我們提前去祖屋。他摸著安樂光潔的前額,沉聲道,不能再拖了。 蔣鳴玉說的提前,居然是立刻出發(fā),本來安排好是七月回去,這下計劃全部被打亂,蔣鳴玉帶著安樂先行啟程。 蔣述懷對他的安排有些不滿,這樣是不合規(guī)矩的,但蔣鳴玉執(zhí)意先走,沒有人能阻攔他。 蔣鳴玉臨走之前,帶上了他房間墻上的那幅青溪小姑圖,接著就和安樂一起去往蔣家的故鄉(xiāng)。 長長的車隊從N城開出去,安樂的離魂后遺癥還沒好,倦倦地靠在車里,蔣鳴玉坐在他身旁。 安樂明白蔣鳴玉這般興師動眾是為了自己,一方面非常不好意思,另一方面隱隱有種自己是禍國小妖精的錯覺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戲多。 蔣家的祖屋并不是太遠,開車走高速兩個小時就到了,安樂本來以為祖屋就是一間老宅子,結(jié)果等他下車來一看,眼前是一片建筑群。 白墻青瓦,連綿不絕,每一間宅子精致而古樸,并排在一起,組成大的鎮(zhèn)子,既秀致又很壯觀。 蔣鳴玉扶著安樂一起進了鎮(zhèn)中心的一座園林里。 這里很像蔣鳴玉那個院子的豪華放大版,四面環(huán)繞著屋子,中間有山有水,有堂有亭,綠樹蔥蔥碧水潺潺,整個園子的結(jié)構(gòu)錯落有致且并不繁亂,走在里面讓人心曠神怡。 不愧是以園林聞名天下的地方。 安樂初來乍到,還想多看看,可蔣鳴玉不讓他多走動,領著他進了整個園子位置最好的主房。 安樂再次對蔣鳴玉在蔣家的地位刷新了認識,他年紀輕輕,竟然能住主房里,一般這種都是宗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長輩住的。 不知道蔣述懷這個家主來了會在哪個房間。 蔣鳴玉讓安樂坐在床上,安樂乖乖坐好,睜著眼睛望向蔣鳴玉。 蔣鳴玉這才說了他們急匆匆來祖屋的原因:我要替你修補魂魄。 第45章 絲線與狀元豆7 啥?安樂沒聽懂。 蔣鳴玉耐心地對他說:魂魄離體這種事跟脫臼一樣,如果不去管會越來越容易發(fā)生。你本來就吸引鬼怪,再這么發(fā)展下去,在路上走著走著都會突然倒地靈魂出竅。 安樂抓抓頭,說:那再回到身體里唄,魂魄離體除了頭暈想睡覺,好像也沒有其他副作用。 說實在的,變成魂體在天上飄著還挺好玩的,那天他在河面上飄了好久,還有點意猶未盡。 蔣鳴玉伸出手彈他的額頭,說:這就是渾話了。很多靈魂出竅的人,最后無法跟身體融合,只能隨著陰差去往地府,而且 蔣鳴玉想讓安樂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人有三魂七魄,長期魂魄離散,恐怕會魂飛魄散,魂飛魄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安樂點點頭,又搖搖頭。 聽說過,但是不了解。 蔣鳴玉嚇唬他:魂飛魄散就是再也不能輪回,所有的痕跡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無論是天上地下,永遠沒有這個人了。 安樂聽了,朝后面的床上倒去,老老實實躺好,閉上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大義凜然地說:我準備好了,大佬,來修理我吧。 蔣鳴玉: 無時無刻都在皮,也算是一種本事。 安樂躺著見蔣鳴玉沒有動靜,又睜開眼,問:大佬,魂魄要怎么補啊。 蔣鳴玉坐到床邊,俯身看著他,說:所謂修補,就是把你的三魂七魄牽引到一起,固定在你的身體里,神魂穩(wěn)固,可以讓人身體健康,意志堅定。對于你來說,就不會輕易被鬼怪迷惑了。 安樂眼睛一亮,說:是說我再也不會撞邪了嗎? 可他還沒在鬼門前跳桑巴呢。 不是。蔣鳴玉解釋其中的區(qū)別,不被鬼怪迷惑和鬼怪不來找,是兩個意思。 懂了,就是說以后被鬼嚇的時候,能更清醒,估計好處就是可以跑得更快吧。 蔣鳴玉看著安樂,沒有說話。 他以后會明白,面對鬼怪,保持心志堅定、神思清明,是多么難能可貴的一件事。 所以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安樂再次詢問。 蔣鳴玉只是道:你睡著就行,只不過我會觸碰到你的魂魄,你必須信任我,如果你有排斥他頓了頓,說,我仍然會強硬地繼續(xù)下去,但你就很辛苦。 安樂眨眨眼,眼睛里有東西閃爍,說:我信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這個世界,當然是指穿書的世界啦。 蔣鳴玉卻不知道他的界定,摸摸他的頭,嗯了一聲。 安樂以為蔣鳴玉要開始作法,誰知道他去將那幅青溪小姑圖拿了過來。 蔣鳴玉帶這幅畫上路的時候,安樂就很奇怪,現(xiàn)在就更好奇了。 這圖有什么用? 蔣鳴玉不讓他看那幅畫,坐到他身邊,說:睡吧。 安樂聽話地閉上眼睛。 他現(xiàn)在這個情況,睡覺是件很簡單的事,他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睡不醒。 所以安樂一會兒就跌入夢鄉(xiāng)。 過了一會,他在睡夢中聽到一種聲音。 起初,安樂沒聽出來那是什么,吱吱呀呀的,富有節(jié)奏與韻律,雖然有點枯燥,卻不難聽。 接著,在那片聲音中,安樂感覺什么東西碰到他了,輕柔而纖細,穿過他的身體。 不對,應該是穿過他的靈魂,很多很多的那種東西穿越過他的魂魄,帶來輕微的拉扯感,讓他起雞皮疙瘩,腳指頭都蜷縮起來。 哇,這種靈魂被觸碰的感覺太微妙了,就像最隱秘的部分暴露出來,被、被人摸似的,很害羞 安樂就想,修補魂魄不會是雙修吧? 一這么想,他就有點別扭,不由自主地腦子里一輛車飛速開過。他稍微分神,腦海深處傳來一陣劇痛,安樂猛地想起蔣鳴玉說過的話不要抗拒,趕緊摒棄那些有的沒的,再次放松下來。 什么雙修啊,在睡夢中腦洞都能這么大,安樂佩服自己。 大佬才不會不靠譜。 那些東西的動作越來越快,在安樂的神魂里不停穿梭,時間久了,安樂有種錯覺,這感覺非常熟悉,他似乎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 吱吱呀呀的聲音伴隨著他,讓他安心,隨著靈魂里的東西不斷起作用,他的精神越來越爽快,之前那種萎靡困頓一掃而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靈臺清明。 最后安樂再次進入香甜的夢鄉(xiāng)。 安樂睡了一天一夜才起來,他從床上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通體舒暢,簡直想大喊大叫。 修補魂魄看起來也不是很復雜,早知道這么爽,應該多補幾次。 他偏頭去找蔣鳴玉,蔣鳴玉卻沒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