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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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讓開,那五十三個黑影向梁義海撲了過去,鬼魂們將他淹沒,寒冷籠罩下來,梁義海發(fā)出殺豬一般的慘叫,四肢瘋狂地蹬動掙扎,但是于事無補,在白日青天之下,他的聲音聽起來起來特別恐怖。 那副場景,簡直讓人提前見識到了地獄。 過了一會,梁義海喊不動了,慢慢地沒有了聲息。 安樂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面,問蔣鳴玉:他會死嗎。 蔣鳴玉答道:會,但不是現(xiàn)在,他會被陰氣折磨直到死亡。 安樂想起之前梁義海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溺水現(xiàn)象,想來這次只會比那更加厲害。 黑影們離開了梁義海的身體,一個一個地排布在沙灘上,蔣鳴玉望向大海的遠方,說:它們自由了,陰差要來了。 張秘書愣愣地看著那些鬼,不知道哪一個是他的父親。 其他的黑影退讓開來,只留其中一個站在那里,因為時間太久了,鬼泡在海里這么多年,早就無法變幻出生前的模樣,張秘書怔了怔,繼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蔣鳴玉說:時間到了。 五十三個鬼魂,在遲了十幾年之后終于踏上了去往地府的路,天邊亮起來白光,安樂知道白光那頭就是另一個世界。 張秘書凝視著黑影從濃到暗的過程,望著它們消失在了大海的彼端,露出惆悵而釋然的表情。 那天蔣鳴玉他們直接從岸邊回去了,留下昏迷的梁義海獨自一個人躺在那里。 反正后來有人把梁義海給弄回去了,只不過姓梁的從那時候開始就大病不起,花了很多錢請醫(yī)生來治都沒有治好,沒過多久在醫(yī)院里一命嗚呼。 梁義海在地府報道的時間同樣推遲了多年,這一次,他可以和那五十三個人一起,在地獄十王面前好好地把賬算清楚。 剛開始梁義海的死訊傳出來的時候,地方媒體還進行了報道表達惋惜,稱贊梁義海是慈善企業(yè)家,然后突然橫空出現(xiàn)了一條新聞,里面詳盡地揭露了梁義海罔顧人命的事實,其他媒體立刻啞巴了,這則新聞還引起了官方的重視,官方派人調(diào)查梁義海的財產(chǎn)情況,沒收了他公司的不正當(dāng)資產(chǎn),還查出了他與某些不法分子勾結(jié)的證據(jù)。 這些都是后話了,蔣鳴玉他們還在X城的時候,張秘書就向蔣鳴玉與安樂辭別,他說他是學(xué)新聞的,還是想回去當(dāng)記者。 張秘書說著這些話,臉上的表情寧靜而平和,大概是不用再隱姓埋名,他平凡的臉?biāo)坪跻擦Ⅲw了起來。 現(xiàn)在的媒體與之前有很多不同,不過以張秘書的能力,搞新聞工作應(yīng)該不在話下,安樂在心里祝福他。 在安樂看來,這件事到此就結(jié)束了,正好第二天就是7號,他準(zhǔn)備坐飛機回家上課。 住在酒店的最后一個夜晚,安樂依舊摟住蔣鳴玉不撒手,說什么也要抓緊一切機會揩油。 第80章 龍吟與海鮮14 安樂像豆蟲一樣地抱著蔣鳴玉,頭放在他的肩膀上,蔣鳴玉也不說話。 安樂偷偷摸摸大佬的腹肌背肌,將觸感記在心里,蔣鳴玉見他跟小狗似的,左撓撓右抓抓,低頭問:不睡么。 安樂遺憾地說:明天就回家了,不做點什么嗎? 蔣鳴玉坦誠地說:明天回家,所以要養(yǎng)精蓄銳,早點睡吧。 蔣鳴玉伸手把他的爪子抓起來,按到他的身側(cè),擺出乖順的姿勢,還給他蓋好被子。 安樂: 算了,來日方長。 安樂就著這個姿勢,老老實實地睡著。 他靠在蔣鳴玉身邊安然睡著,呼吸平緩,只不過安樂睡覺不老實,時不時往旁邊蹭蹭,胳臂大腿隨意地搭在蔣鳴玉的身上。 蔣鳴玉也不在意,由著他在睡夢中折騰。 這不過這一次,半夜的時候,蔣鳴玉睜開眼,把安樂擱在他腰上的大腿放回去,從床上坐起來,替安樂掖掖被子,下床穿好衣服走出去。 下了一場大雨后,天氣明顯轉(zhuǎn)涼,特別是夜晚的海風(fēng),不再溫暖宜人,而是濕濕的非常刺骨。 海邊的人也變少了,深夜的大海黑漆漆的,一眼望不盡,神秘而深不可測。 蔣鳴玉走到沙灘上,那里有人等著他。 辛苦了。余夢穿著長風(fēng)衣,遮住了她內(nèi)里的長裙,揚著紅唇對蔣鳴玉說。 蔣鳴玉在她身邊站定,說:你讓我?guī)偷拿?,結(jié)果你滿意嗎。 余夢笑笑:非常感謝。她望著海天一色的黑暗,說,那條龍死在我家門口的海邊很久了,空留一具枯骨躺在海床上,龍骨依舊環(huán)繞著龍氣,有時候興致來了,骨頭會隨著海潮一起鳴叫。 剛開始我還嫌吵,后來慢慢習(xí)慣了。她對蔣鳴玉說,結(jié)果最近突然發(fā)現(xiàn)好久沒聽到龍吟,掐指一算,那龍骨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動靜。 蔣鳴玉發(fā)表評論:你真夠細(xì)心的。十幾年后才發(fā)覺。 余夢笑得花枝亂顫:你別諷刺我,我很忙的,不可能事事惦記著。 正好這時候有人面朝西南方大海,祭祀召請宋帝王,他說在大海海底有五十三個冤魂,求宋帝王解救他們。 余夢說的,應(yīng)該就是張秘書。 張秘書在海邊聽到龍吟,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向宋帝王請愿,希望能嚴(yán)懲梁義海。 人家有求于你,你怎么不自己出手。蔣鳴玉說著。 余夢低頭輕笑,說道:陽間事,管不了。 梁義海雖然可惡,可到底還是個活人,他扣著生死簿上的五十三個人,陰差也拿他沒辦法。 我教那人酆都鬼紋的畫法,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余夢說道。 張秘書拿著宋帝王畫像與酆都鬼紋,踏上了自己的復(fù)仇之路。 蔣鳴玉聽了連連搖頭:你真夠輕松的。 余夢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說:怎么會,再次強調(diào)我很忙的,特別是我有個同事翹班了她說了一半,轉(zhuǎn)了話頭,不提那個,話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了我是男的? 余夢搔了搔自己的長發(fā),她應(yīng)該說是他一直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也不知道蔣鳴玉是怎么看出來的。 蔣鳴玉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還是這么無趣。余夢抱怨著,真有種小女兒般的撒嬌。 蔣鳴玉側(cè)目看著他,感覺略微無語,說: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我明天就回去了。 余夢哎呀一聲,說:怎么不多玩玩呢。他沒什么誠意地說著,我還沒盡地主之誼呢。 蔣鳴玉懶得聽他虛情假意,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余夢連忙喊住他,說:感謝你幫我這個忙,送你一個禮物。 蔣鳴玉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余夢笑道:你忙活了這么久,應(yīng)該餓了吧。 蔣鳴玉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看著他的目光里帶上了狐疑。 余夢不以為意,抬起手,說:這條龍剩下的東西,你吃了吧。 海潮的盡頭,靠近天的方向傳來龍的鳴叫,余夢的手邊繚繞著淡淡的紫氣,隨著龍吟的聲音越來越響,紫氣也愈見濃厚。 它早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我憐它躺在海底沒什么危害,一直沒有管,如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是時候讓它回歸幽冥了。 余夢說著,牽引著紫氣遞到蔣鳴玉面前,笑著說:你送它一程,它生前也算威風(fēng),能被你吃掉,它應(yīng)該倍感榮幸。 不過在那之前,你可以讓它帶著你的小媳婦看看一下這里的風(fēng)景。余夢越過蔣鳴玉的肩頭看向他身后,笑瞇瞇地說,歡迎來到東南海旅游。 余夢說完話,就消失了蹤影,蔣鳴玉望著那團紫氣,沒有吭聲。 大佬? 蔣鳴玉轉(zhuǎn)過身,看見安樂裹著外套,噠噠噠地向他跑過來。 我半夜醒過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旁邊,差點嚇?biāo)?。安樂喘著氣跑到蔣鳴玉的身邊,稍微有點驚慌,問,發(fā)生了什么,你一直一個人在這里嗎? 安樂沒有看到余夢,蔣鳴玉替他攏了攏衣服,說:沒什么,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安樂有些不相信,不贊同地看著蔣鳴玉,忍了忍才沒有追問到底。 他側(cè)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蔣鳴玉身旁圍繞的紫氣,驚訝地問:這是什么? 蔣鳴玉回答說:這是那條龍殘留的龍氣。 就是梁義海一直渴求的東西。 哇。安樂看著那一片如煙如霧的紫云,說,好漂亮。 蔣鳴玉拉著他的手,領(lǐng)著他走到海邊,他們一邊走著,紫氣亦步亦趨地追隨在后面。 安樂不明白要去干什么,只覺得被大佬握住的手暖得發(fā)燙,驅(qū)散了他身上的涼意。 兩個人站到離海最近的位置,海浪幾乎能拍到他們的腳面上,身邊的紫云向大海飄去,彌漫在海洋的上方。 夜晚黑色的大海本來十分平靜,這時候海水慢慢地翻滾起來,過了一會有什么東西從海里鉆出來。 安樂見了驚呼:是那段龍骨! 漆黑而龐大的龍骨劃開海水冒出水面,海上繚繞的紫氣包裹住龍骨,龍骨豐盈了起來,漸漸地變成了一條紫黑色的巨龍,橫亙在海面之上。 安樂張大了嘴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蔣鳴玉:大佬,這是真的龍嗎?它活過來了? 蔣鳴玉搖搖頭,說:這是幻象,龍骨里最后殘留的意念投射出它生前的樣子。 這是一條屬于幽冥的龍影。 曾經(jīng)在安樂夢里嗷嗷叫的就是它。 幽冥龍看起來跟真的一樣,身軀巨大,一只眼睛就比安樂整個人還大,它把頭湊到蔣鳴玉與安樂身前,壓迫感十足,安樂望著威武的龍角,緊張地扭頭看蔣鳴玉。 蔣鳴玉嘆了口氣,說:走吧,我們?nèi)ズI弦褂巍?/br> 安樂沒有懂什么意思,蔣鳴玉不由分說,拉著他踏上了那條龍的龍頭。 安樂又驚又喜,站在龍的腦袋上,雖然蔣鳴玉說這是龍的影像,卻像站在實地上一樣,非常穩(wěn)妥。 接著巨龍騰空而起,飛到了夜空中。 紫黑色的龍翱翔在海面上,安樂剛開始還有點怕,等他發(fā)現(xiàn)龍飛得非常穩(wěn),就開始好奇地到處看,他從上至下望著寬廣的海洋,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風(fēng)在耳邊穿梭,下面的大海波浪起伏,廣袤美麗,深邃得像可以將人吸進去一樣,抬頭往上看,星辰滿天,離得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摘到,美得讓人心顫。 他們在海天之間飛翔,安樂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只覺得到處都是蒼茫,蒼茫之上星星點點,一切喧囂全被拋到腦后。 太酷了!大佬!安樂興奮地抓緊蔣鳴玉的手。 海洋、天空與龍,安樂所有的中二幻想得到滿足,興奮萬分。 好像每次出門都會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安樂高興地說,有讓人害怕的,不過也有好的。 就像現(xiàn)在,如果不是遇到這些事,他也無法跟著龍一起乘風(fēng)破浪,觀看夜晚的美景。 他感嘆道:這么看,我的事故體質(zhì)也不一定是壞事。 他這種一定要把麻煩事情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的口氣,讓蔣鳴玉心軟了一下,蔣鳴玉摸摸他的頭,說:下次我們換個地方再好好玩玩。 大佬越來越喜歡摸頭殺了,安樂微微低下頭,耳尖染上一絲紅色,說:下次說不定還會遇上怪事。 不過遇到也沒事。他笑著說,也是一種經(jīng)歷,以后回憶起來可能還會覺得懷念。 蔣鳴玉沒想到他年紀(jì)小小說出這種話,說:這么小就開始回憶過去了。 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啊,安樂沒有吭聲,望著廣袤無邊的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此情此景,應(yīng)該能稱上浪漫了吧。 安樂望著大海的波浪與天上的星星,緊張地吞咽口水,拽著蔣鳴玉的手里冒出汗。 大、大佬,不對,那個,先生。安樂望著身邊的人,一頓手足無措。 怎么了?蔣鳴玉擔(dān)心他不舒服,問,是太高了嗎。 不、不是,我就是覺得現(xiàn)在氣氛挺好的。安樂囁嚅著,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蔣鳴玉,說,所以那個,我對你 就在安樂剛鼓起勇氣的時候,海與天的交界處突然閃出一道白光,接著白光蔓延開來,鋪在海面上似乎是有白色的火焰在燃燒。 白光熊熊燃起,寒意鋪天蓋地,安樂抖了抖,驚恐地問:那是什么。 蔣鳴玉臉色變了變,說:那是西南地獄。 西南海大海海底,有著黑繩大地獄。 也許是這條龍即將回歸幽冥,他們居然看到了從地獄里燒出來的業(yè)火。 白熾的火焰,陰森寒冷,象征著地獄的權(quán)力與威嚴(yán)。 安樂怔怔望著那個遙遠的地方,猛地感覺到渾身劇烈的疼痛,就像有人在他靈魂深處拿鋸子切割他的魂魄一樣,劇痛讓他松開蔣鳴玉的手,身體搖晃著從龍頭上跌落下去。 安樂! 安樂聽見蔣鳴玉的聲音,可是他好疼,疼得意識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這種疼痛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他記得有人警告過他:發(fā)配黑繩地獄會比你想的還要痛苦百倍。 當(dāng)時他多么天真,對那人說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日受罰,早日超生,不是極好? 那人沉默不語,他反而去安慰,等到了地獄,他才知原來極端的痛苦,真的沒有邊境。 安樂從高空墜落,那條紫黑的龍調(diào)轉(zhuǎn)龍頭,俯身下去接住他,阻止了他的墜勢,與他一起鉆進海里。 海水冰冷,封住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 冰水就像地獄里的寒氣,那個時候他經(jīng)歷了刑罰的洗禮,魂魄被切割,支離破碎,躺在黑色的礁石上,連話都說不了。 那人望著他,問:你后悔嗎。 他當(dāng)時想,幸虧他無法開口,否則后悔的言語就從他嘴里說出來了。 那人憐他倒霉,將他的靈魂修補起來,他看著那人嚴(yán)肅而溫柔的臉,又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